“好,好,好手段!好心思!”独手翁边笑边看穆夜,“这位相公真真叫人刮目相看,仅这一会儿工夫就看穿了整个游戏的关键,不仅看穿了,还抢在老夫之前出手,算计老夫,老夫佩服,佩服呀!”

护卫的身后,还跟着七八骑,均是家丁小厮的模样,他们分成两路跟在马车旁边,目光炯炯,神态肃穆,一举一动,端的是规行矩步,令行禁止。

怎么办怎么办,于大哥,于大哥你到底在干什么?!这里需要你啊啊啊啊啊……

许菲咬了咬唇,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看到这样的她,文雅的心砰砰跳了跳。

“不错。”

谁在说话?

几乎是这句话话音刚落,她看到周围众人脸色一变,不由分说就开始动起来,“快!快!又开始了!大家打起精神,别再哭了!”

“大人,怎么停下了?”一个男人打马,走到阳一身边,“小渔村就在前面了。”

眼看人们开始反抗,再关下去恐怕要打起来,李管事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放人。

“王妃说的是。”小高点头,赞同,“我并未从黑芒大人那里得到丝毫有关此船的消息,所以我想,此船应该跟铁大人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阳一不吭声了。

“只需享受风花雪月?”她打断他,咬牙道,“所以,杭敏之是你朝堂选择的搭档?”

他躲避她的袭击,问,“喝酒了?”

“是么,那可一定要去挑一挑。不过,去之前还得再走一趟如意琴行。”周岸芷解释,“我的七弦琴昨日不知什么原因,弹着弹着似有些走调。”

“还好罢。以前曾被人评价过过目不忘,但凡那些有意思的话到了耳中,立马就能记住。”

见此,众人全部正襟危坐,放下碗筷,开始关注事态发展。

她间接地解释了为何他们两个连把伞都没有。见她愿意息事宁人,众贵族男女自然就坡下驴道,“是个误会,是个误会。”其中一个道,“二位虽则是嬉闹,可毕竟是雨天,时间长了也吃不消,我们这里有伞,一时也用不上,索性就赠与二位,二位可千万别推辞。”

因为,说多错多,容易露馅。

“我、我做梦……然后,然后有个兔子……女娃娃……仙君……”

毛师婆不动声色注意着她,终于,缓缓道:“好了,此事我已清楚,你下去罢。”

周玉凤慢慢喝了一杯茶,半晌,才道:“的确是人为。”

不像单纯的恶棍?“这么说……”

“夏兰花。”他喊了她名字一声,尔后,淡淡道,“真是人生处处皆惊奇。自从碰上你,我就没遇到过一天好事。”

妓女听她的语气,似是有些动摇了,赶紧趁热打铁又劝了几句。薛采琴一一应了,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之意。

只听薛亮讶道:“周二少博闻强识,竟也听说过那对男女的事?”

他拱了拱手:“见笑了。家中略有薄名,实在不足挂齿。”

浅也悄悄打量他。男子三十左右的样子,穿的衣裳很是艳丽,相貌普通,举止优雅,过白的脸上似乎还涂了粉,很有些胭脂气。他不紧不慢地喝着手里的豆浆,身后站着两名魁梧大汉,人人背着一把大刀,明显贴身保镖的干活。

一切,都要归功于阿罗一个月前的意外怀孕。

“一直是奴婢。”

一个痴心错付的周府千金,发下重誓要等王爷三年。这三年,周镇宝就不能对她的婚事有任何插手。什么?还想着将她送给徐幕僚?你脑子秀逗了,徐幕僚是谁的手下?敢糟蹋主子的爱慕者,他还想不想混了?

说明周镇宝成亲没两年就和秦莲暗通曲款了。

可问题是,做这事的人是谁?

听完管家的解释,莲夫人点点头:“周福海,下不为例。”

定情信物?还是聘礼?

三两银子!

很快,那两人就回来了,月牙的脸蛋红扑扑的,仿佛涂上了胭脂,好一副诱人的景象。她很兴奋,看到浅也后眼睛一亮,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悄声埋怨:“羞死人了,我来癸水,裤子脏了一处,还是穆夜哥提醒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肯定是好事。你没见到每次她回来,都会得到两个鸡腿——鸡腿啊,我光是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浅也率先开口。

“干什么?我故意支开你,不就是为了现在能跟你单独聊聊。”阳一翻了个大白眼,“夏浅也,能耐啊,我找了你四个月,这四个月你一点没闲着,不仅认识了新的男人,还跟那个男人卷进了这么危险的事当中!你有没有脑子?!”

“要你管。”她怒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和你的老大走你们的阳光道,我不妨碍你们,你们也别来妨碍我。”

“妨碍?”阳一简直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你看看林子里那拨人,玩游戏都是拿命做赌注的,再看看客栈里的这拨,下毒暗杀无所不用,哪一个好惹,苏轮在这里都不一定全身而退,你呢?想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时隔多月,再度听到这个名字,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既然你说这里危险,那你还是赶快离开吧,省的最后小命交代在这里,他还要找我算账。”

“……你!”阳一咬牙,瞪着她,忽然平静下来,“正话反话都说不通了是吧?态度这么坚决,是因为那个瞎子?夏浅也,你信不信,我稍微挑点事出来,那瞎子别说保护你了,连自保都成问题。”

浅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你想干嘛?”

“哈,我想干嘛,当然是给他点颜色瞧瞧了,是不是,老大?”阳一笑嘻嘻地问向浅也身后。

是不是,老大?

老……大……?

浅也不敢相信地回过头。

没有,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