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公子,你……你还会回来么?”许菲问。

“哥哥,父亲从小就教导你,凡事耐心……时隔多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穆夜指了指东南角,“那里的五重塔看见了么?”

她一把抓住手边的被褥,蹙眉,下一刻,就睁开了眼。

偌大的水牢里,只剩下了女人最后一个字的回音。

阳一沉默了一会儿,“派人进去,看一下这庙。”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婆子的尖叫,众人一惊,回过头,发现不知何时,几个老仆趁着他们注意力都在这边,偷偷跑到了船侧去观察海面。

哦,倒是忘了。浅也看着小高,记起来,他是苏轮那边的,苏轮现在又跟铁怀英是一伙儿的,没理由自己人打自己人。

“冤枉啊老大”阳一嚷道,满脸无辜,“这可不是我干的,全是周令初那厮的主意昨晚他听说你醉了,非逼着夏浅也去伺候你,送你回房。不仅如此,还命人将房门锁了,不让她离开这事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信你问问那些下人,昨晚我可是很早就回去休息了。”

“是。”他低低道,承认的很是干脆,“杭敏之性格沉稳大气,主持中馈不在话下,而你性情活泼,佻达叛逆……”

周岸芷随她的视线也看到了屋外的苏轮,抿嘴一笑,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琴?”浅也取笑她,“你又拿琴做什么坏事了?”

“去去去,上你自己的马车!”浅也嘘他,直接扯上了帘子。切,死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我怎么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双方这是要敲锣打鼓地斗法了!

不过,在场的都是七窍心肝,很快,就见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出来调解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转向苏轮,“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的同伴刚刚眼见就要撞到人了,一时心急,这才口不择言,慌不择路。你看,她差点撞到你,你也将她从马上拉下来了,两人都有错,两人也扯平了,不妨各退一步,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以如此强硬的姿态出现,挑衅众人呢?

“好的,老太爷,咱们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回去。您看,你再闹,夫人就要生气啦。”浅也哄着他,搀扶着他,将他带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下去?

浅也被他话里的消息震惊了。阿罗小产?回来时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女子是阿罗?还有那个周福海……哦,她想起来了,周福海是周府的管家,最是喜欢偶数,一直替秦莲办事,怎么,他竟然被马踩断了腿?秦莲更夸张,卧病在床,命悬一线?

苏轮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为时过早。周令初是伏地圣人,难得当一回英雄,自然不肯轻易怀疑她们。不过,倘若她们真是两条美女蛇,迟早会露出破绽。而你现在要做的,”他忽然一停,抬眼看她,黑色的瞳孔里面一片汹涌,“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笑我的,苏轮?

终于,到了晚上。

浅也一个激灵,慌忙蹲下,接着,迅速躲到了一旁的墙角落。

略有……薄名哪。

就这样,一步一步下了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正是清晨,公鸡还没打鸣,悦来客栈的大厅几乎没什么人在。

那晚,得知阿罗怀孕,莲夫人专门命人送去燕窝人参汤,说是要替阿罗补补身子。这一举动,无形中似乎预示了些什么。从此,整个周府的风仿佛就有了方向,大把大把刮向阿罗住处:吃的?挑最好的上!穿的?选最舒服的送!伺候的?再加四个也不是问题!

浅也偷偷瞄了一眼他身后,心里暗暗咋舌,哇,好大一个游泳池。哦,不对,应该是汤池,这三少爷竟然是刚刚沐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