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搂着苏萤进了房间,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苏萤从背后抱住他,“刘志,对不起!”

这时的刘志又开始后悔了,真应该带苏萤来看看,她肯定会喜欢这风景的。他又拿手机看,却没有拨打。她在哪儿呢?

仿佛多少年都没这样轻松过了,他有些担心自己会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散掉。就像一个机器人在某个真空的环境中悬浮着,然后慢慢的脱节、散架、肢离体散。这种感觉真舒服,他由衷的笑了笑。多年来,无数的工作压力让他不堪重负,走到今时今日,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居然活过来了!就像一个沉睡很久的人,酣梦骤醒,已过千年!他深呼吸,深深呼吸着,身体内的细胞在舒适的环境中渐渐充盈……

“就是!”吕天玺和庄盛德是两位一体的连体人,“你在我们面前起的誓还少吗?有几条是做到了的?”

庄盛德开始喝酒,“长大了就追猫逗狗,无所事事!让他上班,每天迟到!一叫他开会,就开始打呼!每天晚上就泡在酒吧里,胡吃海喝!你说,他这样透支自己的命,我们还能指望他干什么?”他喜欢跟人谈论刘志,可惜能听他谈论的对象,从来就只有吕天玺一个。

“不是那样是哪样?别以为我是瞎子,给你掐着表呢!拉着不放,五分钟了,那叫握手吗?啊?”

庄盛德笑了笑,“行了,吃早餐吧!”

刘志呵呵笑,“但是,这些人没一个,能碰到她一根手指头。苏萤的胆子小,其实是过度的自我保护意识。她就像有第六感一样,只要她看你一眼,她就知道,你对她有没有威胁。只要她觉得有危险,哪怕只是可能,她都会不顾一切的逃跑。你根本就不可能接近她!不是我刘志说大话,今天,不是我在这里,你想这样跟她坐在一起说话,呵呵,不太可能!”

刘志胆怯的看着他,赔笑着说:“谢谢天玺哥!谢谢你,啊?你这人情,我以后一定还你!呵呵,啊,虫虫,我听说,你第一次来新港,站在那外面哭了一个下午是吧?”刘志有意岔开话题。

刘志潇洒从容,场面绝对hold住!处理这事掌握的分寸火候相当到位,倒有几分领导者的气质,这一点,吕天玺庄盛德在内心都对他给予了肯定。

苏萤笑,“你想要我画什么?”

“不不不!”吕天玺很严肃的说:“确实变得能忍了!不过……”这“不过”后面的话才是关键!通常都是这样!“不过,仅限于小苏在场的区间,你还是能忍的!她不在面前,你就原形毕露了!”

“求求你啦!”楚墨嘟着嘴,像个可爱的娃娃,就算不耐烦也还是惹人疼的!“就给他画一张啦!求求你——啦!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哭给你看!”才不到一天的接触,楚墨准确的抓住了苏萤性格的弱点。苏萤很吃软的!

“不行!”刘志大喊了一句。“你离她远点!”

“啊,围棋?我也会一点儿!呵呵!”

刘志有些激动起来,“虫虫,刚才他主动跟你打招呼,这说明他已经开始接受你了!你就不能给他点面子吗?”

苏萤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一下。这动作被吕天玺看见了,立刻来了精神,“还没舔干净,再舔一下!”

“刘志!”苏萤比较怕事,小心翼翼的小声说:“算了!本来就是我们不对!”

与此同时,坐在出租车上的苏萤情绪就没那么镇定了。她的第一个决定就是给刘志打电话,电话通了可立刻就被挂断了。几秒钟后,来了一条短信,“很忙,一会儿给你回!”苏萤无奈只有等着。

西来介绍完还不忘加了一句,“他们现在感情很好,刘哥出来以后就一直跟她在一起”

这句话让庄盛德有些快气岔了,他面无表情,怔怔的看了苏萤好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子女!一年!给你一年的时间!”

刘志偷偷躲到包间外面去给苏萤挂电话。庄先生跟庄仁义闲聊,刘志刚出门,庄先生突然就问了一句,“听说上次做幕墙清洁的人是你介绍过去的?”

当时庄盛德的父亲去世,他回家继承了父亲一辈子攒下的基业——一家小型稀金矿。一个未婚的年轻人,带着个莫名奇妙的孩子。这让当时的庄盛德名誉大大的受损,加上他眼光挑剔,直到三十来岁,他才看上了一个女人。

“你小子是在咒我呢?啊?巴不得我躺医院不能动?”

“听说前几天他跟人争风吃醋,抓了个人到帝都。是不是也是因为你?”此时的庄盛德毫不客气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见苏萤大着眼睛看刘志,他怒吼起来,“到底是不是?”

刘志突然就快速的坐了起来,“等着!”他快速的穿衣出去了。这情形对苏萤来说是震撼的,她想,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忍耐一下的,但刘志他对的执着真是让人吃惊!

刘志做了个深呼吸,他决定使出杀手锏!说出让苏萤无法拒绝甚至是感动至深的情话!“虫虫,以前的事谁也没法改变是吧?!如果人真的能预知未来,如果我能料到有一天能遇见你,而你,那么在意我以前的事杀了我,都不会做那些蠢事了!我会安安心心的等着你。不,我想直接穿越到过去,找到我的小苏萤呵呵,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站在了衣着华丽的美公主面前,你是会觉得似曾相识,还是会,不屑于一顾?虫虫,我现在又变成乞丐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就在秦蔡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的时候,有人敲门,然后西来走了进来。西来看见苏萤,呵呵笑,“咦,嫂子,您怎么来了?呵呵,这里人多,咱们出去透透气?”

“昨天不是要我换个地方吗?看看,这里行吗?嗯?”

“为什么?”宋瑜毕竟城府不深,两句话就能岔开他的思路。

“那你让抱不让抱,说!”他有些急了恼了。

最后的最后,苏萤开始彻底从颓废、绝望中解脱了出来。时不我待,时间不等人,生活就是个单向行驶的车道,没有回头路。当苏萤开始独自承担生活重担的时候,她切身体会到了这些话的真实。

苏萤低下头,绞着手,她相信了!“对不起!”

“谢谢!”听了这话刘志很高兴,至少她说的不是“你出来了?”“什么时候出狱的?”之类让人扫兴的话。

不到两个月,终于尘埃落定。肇事一方被判交通肇事罪,并处十四个月有期徒刑,立即执行!民事赔偿五十六万四千人民币

刘志也瞪着她:“谁让你挠我,你越挠,我就越不放!”两人针尖对麦芒。刘志倒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寸步不让。

很快他们找了辆出租车去医院。刘志一直抱着苏萤,整整一个下午。苏萤软塌塌的像个布偶一样不吵不闹的睡在他怀里。他突然怀念她的声音,即使是骂声,到底还能感知到她的生气。现在,她的精神和都像某些豆腐渣工程一样坍塌了。

庄仁义什么人?有谁敢逆他的意思?谁敢抓住他那已经伸出去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间,有曙光浸透窗棱。刘志迷迷糊糊的醒来。苏萤着蜷在角落里,如一幅完美的人体素描。润泽白皙的让刘志的心扑通扑通的加速。他屏住呼吸,轻轻的抚摸她,触手处,丝丝凉意。她的身体是冰冷的!刘志猛然翻坐起来,这温度他的心开始直线下坠。

“你们一直都睡在硬床上?以前也是这样吗?这么硬的床,做起运动来会觉得舒服吗?”

刘志点头,内心里却是纠成了一团。这样的接待规格,看来要见的人,不一般······

“可那是些孩子······真可怜!怎么能在那儿?真是可怕······就没人管他们死活吗?”

苏萤被噎得没话说,好久才回了他一句,“一只抽烟上了瘾的猴子,我也会劝他的!”

“那你来我家做什么?”苏萤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很愤怒了,虽然愤怒,却也不敢大声。生怕屋内的人会听见。

刘志轻笑:“想什么?想男人?”

刘志一溜烟的上了车。从车窗向上看,三楼的灯光还亮着。他不由得唏嘘感叹,这样的地方居然藏了个世外桃源······她那房子弄得还真不错······呵!不对呀!这房子应该是我的呀!刘志哑然失笑,这房子,还真属于他!

“妈······我来吧!”苏萤很紧张,母亲怎么能跟他这么亲密无间?刚认识没两天不是吗?到明天,他会完全抢走自己的母爱吗?反正,她就是觉得母亲给刘志按摩不合适,所以自己挺身而出。

“嗯?”苏萤轻轻的动了动脑袋。她根本就不清醒。

“啊?!什么工作?”刘志在沙发上躺成一个大字,苏萤却站在沙发的对面,像是给他汇报工作的小职员。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凭什么拿这么多工资?她觉得不对,敏感的神经被拨动了。但刘志是这么解释的。

——《房啊房》·崊湖。

说完这些,刘志转身离开了。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角落里的美女“噔”的倒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