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她在场,饭桌上的气氛非常活跃。她是自来熟的那种,那张嘴巴简直就没闲着,一会儿功夫就跟路晓腾那儿套出了许多米乔阳大学时代的糗事。弄得米乔阳一个劲地皱眉头,好在大家还知道分寸,没把她和米乔阳的事情说出来。

她没有为这个日子特别准备什么,只是餐桌上多了几个菜,她觉得杜长仑记得更好,若是忘了,也无妨,两个人在这个日子里,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也未必不是件幸福的事情。

平日里他很少给她打电话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哎呀,真的,艺晓,看样子全职太太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结婚后她的穿着打扮有了明显的变化,“几日不见,变得这么漂亮了?”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她的情绪不可避免地受了影响,饭也没了胃口。

“让人帮着写了副字”,杜长仑指指车的后座。

他称隋的伤势很严重,被老师打了之后一直头疼,而且还拿出了医生的诊断证明。摆明了就是敲诈,也难怪,他本来就是干这行的。

她吃着薯片,一边还往海里丢着。

回去的路上,天有些,慢慢地飘起了小雪。大约这几天正是回家过年返回的客流高峰,高速路上车辆很多,他们夹在其中,速度不是很快。

“吃醋?我像吗?”她反问。

“长仑什么时候回来?”杜长昆的格和杜长仑真是不一样,他外向爽朗,很有亲和力。

鼓声停的时候,她正拿着花,周围一片笑声,几个小伙子叫道:“嫂子,来一个;嫂子,来一个。”

这件事情就僵在这儿了,季欣然心里这个呕得慌,她平日里为人处世都很随和,但因为这件事情一下子成了焦点,整个学校里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她不喜欢这种风口浪尖的感觉。

“那你可要把群众的意见带回去啊,领导?”

“哎呀,季老师,请你可真不容易啊”赵艺晓还记恨她前几次的拒绝。

“我那时候最喜欢吃的是学校二食堂的麻婆豆腐,呵呵,很便宜的,但是做的味道真好。”那个时候她几乎天天去二食堂吃饭,到后来,那个卖饭的老师傅都认识她了,她的饭盒一递,老师傅就吆喝“麻婆豆腐”。

“哦,我们这次出去有几个材料还没整理出来,明天领导要看的,我本来是回家拿几份资料的,没事的,回家后我在家里整理一下就行了。”

后来,她再邀请他们去她家,大家都纷纷摇头。

季欣然停了片刻,她自然知道赵艺晓的意思,“我知道,他给我打过电话,……,艺晓,我们早就过去了……”

这是杜长仑第一次来她们学校,周一校门外的马路上都是返校的学生,季欣然让他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我就在这下了,那面学生太多了。”

季建东或许没想到会被拒绝,有些不悦,“那种房子也能住?”

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季欣然觉得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好个‘各取所需’的婚姻呵。

宁冰发现欣然从省城回来后,好似有心事,经常和她说着话就走神了。

“欣然,你怎么啦?长仑他爸爸不是没事吗?”

“嗯,没什么大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随口回答着,而后才反应过来宁冰问的什么,“我没事的,妈,可能快期中考试了,最近有点累。”

宁冰知道她没说实话,但也没再问。季欣然就是这个子,她不想说的东西,任你怎么问也问不出来的。

季欣然当然知道自己最近状态很不好,常常在大家热热闹闹的话题中就走了神。她很怕闲下来,那样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去想她听到的那些话,一遍一遍地想,每一遍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轻轻划过……

回到宿舍她就拿出笔和纸来写毛笔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她一笔一划地写着,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期中考试结束后,学校为了活跃校园生活,组织了一次教师篮球比赛,以年级为单位,组队参加。季欣然心情不好,但为了集体的荣誉也只好上场,而且当仁不让地成了本队的主力,几场下来,她连突带投的,居然一直是本队得分最高的。这样的结果就是大家对她的盯防格外紧,结果在同音美组的比赛中,她光荣负伤,抢篮板的时候,崴了脚,当时脚脖子就肿了老高。

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让她休息一周。她只好请了一周假,会了娘家。

这还是结婚后她第一次回家来住,宁冰看她肿得老高的脚,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你呀,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去打什么篮球?去跳跳健身,做做瑜伽,不也挺好吗?”

季建东这次倒没说她,只说句:“回来住几天也好,陪陪你妈。”

住到第三天的时候,宁冰觉得有些不对劲,杜长仑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你没告诉长仑脚崴了?”

季欣然正倚在床上看书,是屈原的《离骚》,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喜欢读这首诗。

“又不是什么大事,他那也挺忙的。”她淡淡地说。

因为脚不方便,她住在楼下的客房里。白天闲着无事,她便坐在钢琴前弹钢琴,这架钢琴从上了大学后她几乎就没碰过,现在,她一坐就是半天,小时候

学过的,所有会弹的曲子,一遍遍地弹……

想起那些痛恨练琴的日子,仿若昨天,原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宁冰听着家里叮叮咚咚的琴声,越发地担心了。

欣然肯定是有心事。她就是这种执拗的子,越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越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高三那年,季建东改了她的志愿,她什么也没说,却把自己关在家里做了整整一个假期的立体几何题,而这曾经是她最头疼的。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打电话问了杜长仑:“长仑,你那儿很忙吗?”

“怎么了?妈”宁冰很少很他打电话的。

“哦,也没什么,欣然脚崴了,在家里养着呢,怕你着急,也不让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忙,回来看看。”

“怎么这么不小心,严重吗?”上次从省城回去后,季欣然的电话就很少。而他每每拿起电话要打的时候,都会想起他回去那个晚上看到的情形,心情便变得烦乱而郁闷。

“不要紧的,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了。可能是在家里闷的,我看她心情不太好。”宁冰忙解释。

在党校的学习已经是尾声了,依惯例下面安排的是出去考察,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公款旅游了,杜长仑借口有急事要处理,没有参加,直接回了云海。

季欣然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敢站太长的时间。

吃过晚饭,两人回家。

“脚崴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杜长仑开着车,语气平静。

“难不成为这么点事,让你从省城跑回来?”季欣然回答的也很平静。

她望着窗外,路灯次第亮起,远远看去,就像一条串着珠子的线,晶莹璀璨。

她的沉默和脸上那种心不在焉,让杜长仑心里更堵得慌。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

到了楼下,杜长仑过来扶她。

“没事,我自己能行。”

她的拒绝让杜长仑压了很久的火终于忍不住了,“季欣然,你当我是谁?是和你一同租房子住的人?……,崴了脚是小事情,用不着告诉我,那么在你那里什么才是大事情?什么才是我应该知道的?……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必告诉我?……”

他铁青着脸色,也不管季欣然如何反应,直接将她抱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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