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想安安稳稳,活过这辈子。

这里到宫门口尚有一大段路程,李明玉遣走了太监,与她单独走在一起。李明玉道:“王妃感觉如何?”

小侯爷满脑子都是坏水,与她生前很相似,对付这样的人,就看谁的手段更高一筹。

楚帝越想越忧心,晚上也睡不好,时常梦见郑**队杀入了皇宫,将他从龙椅上拖下来,扯去他的龙袍,将他当众斩。每每惊醒过来,身上都是一身冷汗。

磕磕碰碰长到了十岁,诞辰之日,燕帝将他叫到了御书房。

她坐在床上,了会儿呆,终于记起昨夜生的所有事。

君世没说话,静静地凝望着火炉里燃烧的那团火。

想到这一点,君世更是无端的怒气冲天。江火也没好哪里去,本来她以为,百日之后就能离去,这才安安心心在王府做起了王妃,没想到这病秧子居然反悔了。她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静默了片刻后,说:“我以为你不会骗我的。”

屋里面传来人声,是熟悉的音调,轻而无力:“怎么还不进屋来?”

四国虽说是鼎力局面,互不相扰,可天下人都知道,四国中郑国实力最强,开元大帝野心勃勃,曾在天朝祭天仪式上说过要统一四方,建立一个完整的强大的王朝。

江火熬了一整夜,思考着如何将它们投入市场。新鲜的东西没有口碑,总是不易被他人接受,如果有些活宣传,那就好了。而她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脉,君世的身份也非常敏感,平日里走动太多只会丢掉性命。

君世也不问她买奴隶做什么,只说:“恐怕府里的那些下人已经去给楚帝报信了。”

“哇!”孩子顿时哭的撕心裂肺,柔嫩的小手臂瞬间就皮开肉绽了。

“李小侯爷?”

无论老管家再怎么嚣张,账本确确实实作假了,就算被皇上知道,也护不住这老东西。有识眼色的下人连忙上前,拖着人就往外去了。

有些惋惜。

君世神情漠然:“不喝吗?”

简直不能相信镜子里的人是她自己。数月前她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姿容虽好,却只能称得上是清秀,可现在镜中的人好像被雨露丰盛地滋润了一般,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气质已经完全不同,风韵从皮囊里透出来,眼角眉梢都是风流之意,逼的人不敢直视。

江火身上的软筋散份量颇重,一时无法退去,只能被瘫子带来的手下强行拖回了燕王府。

乱世中,人情比纸薄,谈感情还不如一张银票来的实在。

“恨。”

这些年间,宫女们时常在私底下谈论帝王与美人的爱情故事。故事里,西域美人还未进宫,独自前来中原游玩,帝王微服出巡,中途遭人刺杀,险些丧命,幸有胡姬替他挡了一刀。

杨宁看了眼耶律南,江火知他有话要说,遂让耶律南暂时回避。

待耶律南出了远门,杨宁这才道:“王妃体内雌蛊已死,已是自由之身,想走随时可走。只是若是找寻常大夫过来,此举怕是会引起皇帝注意,还请王妃三思。王爷现在……已经再输不起一丁点儿。”

江火拱手:“方才我也是方寸大乱,还劳烦大人告知详情。”

杨宁看她一副姿态很低的模样,思虑稍许,这才将药碗放在桌边,叹口气:“王妃见多识广,恐怕听过雄虫若死雌虫必亡一说。那对蛊虫王爷好不容易从南疆大巫那里得来,可王爷此次以身为王妃渡药,雄蛊吞噬药囊后若是爆裂而亡,王爷也会性命不保。如今虽侥幸未曾生此事,蛊虫也会很快排出,但王爷体内残留的毒素,并不是寻常药物能解。我医术浅薄,只能暂时压住,然毒性凶猛,不出一个月,就会蔓延王爷五脏六腑,若是找不到办法……”

他一脸悲怆的望着江火。

江火抿抿唇,道:“我会想办法,我一定会救他。”

重活这一世,她不想再欠别人。

杨宁垂下眼,双拳在身侧握紧:“就算能救又如何,雄蛊已死,王爷的腿……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王爷费了多少心力,忍了多少常人不能忍的苦,好不容易就要成功。虽然他既决意救你,心里一定是做了这个打算……可我还是……”

他皱紧眉头,不再说下去。拿起桌上的药,扭身一勺勺吹凉了喂入君世口中。

房中一时无人说话,只余轻微呼吸之声,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江火默了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门。

在门口,她找到了耶律南。

“生意暂且搁置,阿南,你收拾一下,替我出趟远门。”江火道,“你去趟郑国,去国都的山海钱庄,找到6老板,请他带最好的大夫过来。就说……他十五年前阳关城欠下的那份恩情,到了该报的时候了。”

本来江火并不打算和上一世的人有任何瓜葛,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这样做了。

耶律南点头。

眼前一阵眩晕,江火伸手扶上院门,继续道:“6老板平日不见生人,你在山海钱庄后门的桂树上挂一只剪纸的红喜鹊,然后到对面的广源楼等着,他自会来找你。记得嘱咐他,不要告知青桃。”

五年了,青桃现在应该嫁人生子了吧,前些年她跟着自己受了不少的苦,她不想打扰青桃来之不易的安宁。

耶律南记下,道:“你脸色很差,我不在,你先保护好自己才最重要。”

江火闭上眼:“阿南,我又欠了一笔债。”

耶律南平静道:“原本是他害你中毒,由他来替你解毒再正常不过,何来欠债一说?”

江火摇摇头:“一报还一报,我中毒虽与阿世有关联,但真正害我之人,并不是他。”

楚帝,李明玉,她心中默念,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他们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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