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濬丢下莫勒,准备冲进去救人,萧明远拦住他。

他俩翻了足足一刻钟,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本来就身体孱弱,参军后也不能适应训练,老是扯人后腿。所以一直被人排挤,这才做了医士。可是医士月俸太低,难得这次有机会,太子殿下答应疫症过去后每人升一级,赏一百两。这样我就可以让我娘日子好过些,妹妹有份体面的嫁妆了。要知道,在我们家乡,嫁妆越是体面,嫁过去的女儿地位就越高,婚后也不容易被欺负。”

经过一段时间,耶律濬现执行得好的兵营,感染疫症的人数在不断减少,并且有控制的趋势;而那些阳奉阴违的兵营,疫症仍然在肆虐,说明这些措施是有效的。

“本宫承诺,只要这次疫症过去,所有参与者进一级,赏银百两!”

“卑鄙!”耶律濬闻言大怒。虽说兵不厌诈,但以己方将士和百姓的性命为诱饵,这样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的。

两日之后,大军归营,据说是大获全胜,缴获了不少战利品。军医营又再度忙碌起来,忙碌得她已无暇感概什么。深夜时分,陈晓冰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帐中,达鲁在那里已经等她很久了。

“回大人的话,这里大家都对小的很好,比起之前来算是恩赐了。”

“大人,小的从书上看过一个案例,就是用葱管从尿道中插入,将尿液导出,不知可否一试?”这种情况只要有医学常识的都知道要导尿,可是这里又没有合适的导尿管,她倒是记起上学时课本上提到唐代大医家孙思邈用过葱管给病人导尿成功的。

“以她的身份,恐怕没什么以后了。”耶律濬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回太子、萧大人,这姑娘的情况有些不太好。”

“那这些是什么?”耶律濬指着地上那些被搜出来的草木灰和废油罐。

耶律濬带头走出了清风楼,这个女人不得不让他上心。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神秘莫测、行为古怪,但多番试探却毫无进展,让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挫败,而且不止一次。现在她终于有所行动,这让他多少有些雀跃。

想到这里,陈晓冰有些心动。伙夫营离医营不远,她可以利用送绷带的便利去顺便讨些废油和草木灰来自己动手。在她来之前,不断有地沟油事件被闹得沸沸扬扬,而作为科普宣传,她知道地沟油可以作为工业用油,其中一个重要的用处就是做肥皂。因此,她讨些废油便可,至于草木灰,灶房里肯定是到处都是。

她赶紧跟在管事身后,来到放饭处。依然是两个馒头,一碗粥。不过米粥要比在采石场的稠厚了很多,这样让她已经很满足了。

昨晚太黑了,陈晓冰什么也没看清楚,现在她算是见到了。这厅内的屋顶足有七八米高,支撑的柱子也需两人合抱,周围的虽然没有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但处处透着威严和效率。看的出这耶律濬是个干实事的人,但这种人也是最追求实际效益的。

“等等,明远,明天带她来见本宫。”他承认他踢倒铁板了,而他的耐性也没了。

那人见她手足无措的躲开一步,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也来了气了。他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的再向她行了一礼,“姑娘既不肯相告,在下也不再勉强。只是明日城中必乱,姑娘可在此处避上数日,待外头风声小了,姑娘再自行离去便可。姑娘就当没见过在下,后会无期!”那人一转身便要开门离去。

陈晓冰被那黑衣人左拐右弯地带出了监狱,一路上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却幸运的没碰到什么“来者何人!”之类的喊打喊杀。

“想走!没那么容易!”老汉还没答话,暗处的黑影像鬼魅般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一刻,眼前的女孩在他眼里再也不是什么奸细,只是一个女孩,一个他似乎等待很久的女孩,一个他想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