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脸带异色,对钱大夫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出手?”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钱大夫探头出来,向左右看了看,把林百里拖入院中,又把大门关上了。

“滚回去。”没等钱大夫说话,严天威大喝了一句。钱大夫赶紧跑回房,关起房门,全身颤抖,念叨着神佛保佑钻进了床底。

林如涛气得鼻喘粗气,要和严天池动手,他可不敢。后天七级可是一个坎,跨过后与六级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林家除了林如海没有人是严天池的对手。

林百里微微一愣,看了看百丽。因为自己心理年龄已有二十多岁,一直以来把百丽当作小女孩。仔细看看,因为岛上居民普遍育得较早,百丽容貌清秀,身材高挑,虽然只有一十四岁,已是个半大的姑娘了。

四水镇并不大,一条南北的大街,街旁零星有几座三层木楼就是最高建筑,四水酒楼、悦来客栈、开源当铺、回春医馆等就是镇上最大的几个商铺,人来人往,人气看上去倒也十足。武馆有两家,一个是林氏的林家武馆,另外一个是严家武馆。

“老爹,小弟醒了,还说着胡话!”少女一声惊叫,大喊着跑了出去。

“先要试一下,如试验成功,有四成把握能够有所好转。”林百里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答道。

“好,赵叔就让你治了,百里你放心治,治坏了赵叔不怪你。”赵三一拍大腿,大声对林百里说道。

赵三样子粗豪,人并不傻,这段时间以来,林百里在车队中行医问诊,虽不是手到病除,但也治好了不少成员的老毛病。而且为人冷静,处变不惊。如能治好老寒腿,当然是意外之喜,如治不好,以林百里一向的表现,想来不至于太坏。

陈老板卧在躺椅之上,听着众人哄闹,只作没听见,闭目养神。

以后的数日中,林百里在行路间隙找了一种蚂蚁,加入一些辅佐的药物,捣碎后敷于一只兔子的腿上,再包上热毛巾。连续数日,兔子虽然不停挣扎,但精神尚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又喂食了一些蚂蚁给捉来的鸟雀,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林百里心中有了数,此种蚂蚁即便对风湿没有疗效,应该无毒,也不至于使风湿症状加重。

又来到了一个小镇——红石镇,车队住店晚餐完毕,众人一起坐在院中聊天。

林百里已试验完毕,准备今日给赵三治疗。因为从未在人体用过此类药物,根据用药量从小到大的方法,林百里配置了少许药膏,准备了几条热毛巾,站在了赵三面前。

林百里把药膏摆在了桌上,问道:“赵叔,如果你允许,今天我就给你开始治疗了,你看行不行。”

赵三前几日虽然答应下来,但真正看着这一堆黑呼呼的药膏,闻着一股酸辣的气息,心中还是打起了小鼓——这腿可是自己的,眼下虽然阴雨天又酸又麻,但毕竟还能蹦能跳。林百里只有十岁,能够相信他吗?可别像弟兄们说的治成废腿。

“把药拿来给我看看。”忽然陈老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众人转头一看,陈老板已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眼盯着那堆药膏。

林百里依言拿着药膏放在陈老板面前,陈老板仔细查看,又端起药膏闻了闻,点了点头,对林百里说道:“你给赵三试试吧。”

既然陈老板话,又有着众人的挤兑,赵三也不好意思拒绝治疗,脱下外裤,露出了双腿。

找来一张睡榻让赵三躺在上面,林百里把少许药膏均匀的涂抹在赵三的左腿上,在外面裹上一层又厚又热的毛巾,等毛巾冷却后,再换上一条,这样连续换了五条毛巾。

赵三一开始给热毛巾烫的呲牙裂嘴,但皮糙肉厚,倒无甚大碍。过了一阵,忽然感觉到左腿一阵奇痒,从骨头里直达皮肤,不由得呻yin出声:“他***,好痒,这是什么鬼药物,怎么这么痒……”。忍不住坐起想用手挠。

“赵叔,现在不能动。”林百里连忙阻止,赵三还是忍不住想扯毛巾。

“忍着点。”是陈老板话了,赵三看看陈老板,只能躺下来一阵乱骂。

因为不知此地的蚂蚁药性如何,只是敷了小半个时辰,林百里就撤下了药物,让赵三用热水把左腿清洗干净。赵三的腿部瘙痒也逐渐减退。

车队众人整日与药物打交道,多少均懂点医理。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样不一定行,也许是症状加重的表现;也有的说敷上药物有反应,可能会有点效果。陈老板却没有任何言语。

林百里倒是心中有数,瘙痒表现应该是药物对此症有效,从赵三的反应来看,药物效用基本尚可,但以后的热敷时间可以适当延长。当然现在还是只医治左腿,以便两腿作为对比。

如此数日之内,林百里连续给赵三热敷,时间也延长到大半个时辰,治疗时赵三左腿的瘙痒感觉也渐渐减少。

车队继续南行,又是一日,众人赶着车队来到了一片森林之前,时已近午,阳光毒辣,林百里躺在车内昏昏欲睡。

“嗖”的一声,从林中射出一支响箭,直插在第一辆大车之上。

“有强人”,领头的陈二一声大喊,所有马车均停了下来。林百里掀开窗布,向前看去。

从林中涌出了百十来人,呼喊着远远围住了这十几辆大车。最前面的十余人骑着高头大马,衣着光鲜,手拿兵器,大声呵斥着手下,走到近前。

离越岛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四水镇周围尚可,到了这片区域可是盗贼横行,无法无天。陈老板的车队也碰到过两三次盗贼,不过好像倒也知道陈家车队,一般说两句好话,给点金银就放行了,倒没有生大的冲突。

“老板是那一位,出来回话。”一个骑在马上的黑瘦汉子挥了挥手中的大刀,高声喊道。

陈福是车队的管事,身材圆胖,见人三分笑,大家一般叫他陈管家,车队的琐事一般由他来对应。陈福上前两步,脸带微笑,说道:“我等是陈家车队,各位好汉,不知有何指教?”

黑瘦汉子看看陈福,摇摇头道:“陈家车队,没听说过。咱们兄弟也不想伤人,只要把货物留下,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陈福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黄金,扔向了黑瘦汉子,说道:“这是点辛苦费,给各位兄弟喝茶,我等车内装的均是各种药物,各位好汉拿去也是无用,不如高抬贵手,也算结个善缘。”

黑瘦汉子刀头一挑,把黄金接住,抛了抛收入了怀中,转头看向了旁边骑黑马的一个黄衣大汉。

黄衣大汉手持长枪,身材魁梧,看样子是个领。看到黄衣大汉摇了摇头,黑瘦汉子对陈福高声喝道:‘药材留下,所有人搜一遍身子,否则今天就连人带货一起留下吧。”

“不知各位是那路英雄好汉,能否告知,也让我们知道各位的威名。”陈福已没有了笑意,话声趋冷。

“告诉你也无妨,大爷是黑风寨的,就你这熊样还想请人来找回场子吗?”黑瘦汉子狂笑不已,手中大刀一挥,林中又涌出了数十人,手持弓弩,围向了车队。

“黑风寨,没听过。”陈福摇了摇头,说道。

黑瘦汉子大怒,手中大刀一挥,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动手,一个不留。”这是陈老板的声音,声音不大,但车队的每个人均听得清清楚楚。

十数人从车队中窜出,如离弦之箭,直扑向一众强人。

林百里看到陈二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般转眼砍翻了四五名强人。赵三手持一根长棍,左抽右打,把强人中的弓箭手打得溃不成军,连弓箭也没能放出几根。其余诸人也势如猛虎,冲入人群,开始屠杀。

黄衣大汉一看此情形,眼睛蹬得溜圆,那还不明白踢到铁板了,大喊一声:“风紧,扯呼。”调转马头,就想逃走。

“等一等,我还有些话要问你。”人影一闪,黄衣大汉面前忽然多了一人,一看,原来是陈福。不过陈福现在脸色阴沉,那还有半分笑嘻嘻的管家模样。

“给我滚开!”看到自己的手下转眼间被灭了大半,黄衣大汉只想溜之大吉。手中枪一挥,带着尖啸,直扎陈福的心窝。

陈福右手一挥,掌中带着灰色劲气,后先至,拍在了长枪之上。黄衣大汉只觉得手中剧振,虎口崩裂,再也握不住手中长枪。一松手,长枪斜着飞上了天空。

陈福腾起身,手起掌落,拍在了黄衣大汉的胸前,黄衣大汉只觉得胸口剧痛,眼前一黑,跌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前后不到一刻钟,所有强人被杀得干干净净,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强人的尸体。周边林中也被车队众人搜索了一遍,没有现残余的强人。

陈福提着黄衣大汉来到了陈老板车前,低声对车内说道:“老板,是否问一下,免得有什么内情?”

陈老板从车中走了下来。

黄衣大汉被陈二一盆凉水浇在了身上,醒了过来,胸口剧痛,口角不停地往外溢血。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盯上我们陈家车队。”陈二手拿一支长枪在黄衣大汉眼皮前挥舞,大声询问。

黄衣大汉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还是清楚的,一会儿功夫,竹筒倒豆子般全部交代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