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好几分钟,终于停了下来,袁青和早已躺的四仰八叉做任人宰割状。现停了下来便重新躺好,满脸死灰,一副寻死没死成的德行。有人说,寻死之人在死的过程中想法会出现巨大变化,选择跳楼死的人在坠落过程中通常会后悔,可惜没了机会。寻死若未遂,便很难再抵御活着的诱惑,这是一种用最沉重的代价换来的强烈欲望。因为他顿时明白,生活中最大的灰暗,比起他刚刚差点得到的世界,仍是光明灿烂。

安东月不知道大头的事情,问:你去哪了,我现在…

走过马路,阿杰的视力基本恢复。阿波还在骂骂咧咧。阿杰回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你他妈有完没完,老子要不是眼睛黑了,能跟在你们后面走?

阿波看出了阿杰微妙的变化,因为他刚才没说话,专门注视阿杰,果然精力集中的人更有助于观察。

三个人一起喝酒,阿凡和阿波始终抵着头窃窃私语,阿凡说我给你一件衣服,阿波说我给你一个戒指。两人像入戏极深的演员,声音虽不大,形体十分丰富。时而额头紧蹙表示委屈,时而闭眼潇洒地一甩头表示豁达。努力听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知道他们是在说网络游戏。阿杰坐在桌子另一边很郁闷。他们叫他来喝酒,真是来喝酒。两个人沉浸在共同的世界里,只要话匣子一开便完全忽略了阿杰的存在。阿杰没玩过网络游戏,对此一窍不通,除了咳嗽插不上任何语言。

安东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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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臭豆腐跟国内其他城市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优秀。不知是在北京的人不会做,还是怕影响市容。臭豆腐的本质特点是闻着臭吃着香。北京的臭豆腐已经完全背离了这个最本质的特点。不但不香,而且还不臭。经常有人将臭豆腐打包,带到公交车上吃,而且多为女孩子。也就是北京的臭豆腐才使得她们有此等胆量。外地有些城市的臭豆腐相当霸道,无论是在嗅觉还是味觉上都得到了终极体现。使得吃的人爱死,附近的人恨死。臭豆腐做为一种小吃或文化,没人想用它来填饱肚子,本质上是吃“臭”,北京的臭豆腐,本质上就是吃豆腐。

昨晚具体是几点睡去的不知道,睡前没看时间。确切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着,也就无法选择何时去看时间。不是十二点也不是一点,总之感觉在很久之前。这样安稳强硬的睡眠,在有力地嘲笑着内心所谓的纠葛。她觉得情形变得尴尬而混乱。极力想找出一个类似的例子,来证明一个相反的道理。即内心难过的人不一定睡眠质量不好。

想起还没有给母亲信息,掏出手机,解开键盘锁之前稍有迟疑,仍然对解锁后的屏幕画面抱有一丝希望,认为或许刚才水沸腾的声音遮住了手机的响声,与之相随的,是同等分量的失望。这失望出现之后才叫失望,前身是恐惧。她知道那丝希望实在太渺茫,最终得到的只有失望。越来越讨厌自己,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给自己制造出矛盾。毅然抛弃那丝本不该萌生的希望,恐惧随之灰飞烟灭,解锁,看着空空的手机屏幕,她的脸孔清晰地感觉到,那份挡不住的失落一闪而过。

此时,姚菁突然蹦到两个人中间,对袁青和来说算是救星及时降临。一般这种情况,出于条件射,当事人应该悄悄地舒一口气。在袁青和看来,这个小动作是那么无耻。

车辆转弯,头撞在窗玻璃上。精神处于半模糊状态,清醒的部分足以意识到刚才睡着的事实,第一个动作便是猛地直起身子,仿佛弹簧一样从座位跳了出来。睁开眼,看看时间,又重重倒回去。此时的靠垫,污浊却不觉嫌弃。

安东月起身去了另一个屋子,回来时怀里抱着一瓶未拆封的酒。突然特别想喝酒。内心的感觉是喜是悲变得界限模糊,觉得需要酒,那样无论何种感觉都能释然。又好像这种欲望分明来自胃里,典型的酒瘾作症状,抑制这种欲望身体会控制不住颤抖。她已经无法辨别这酒意的起因。抱着酒站在座位旁边,看着母亲的眼睛等待回应。仿佛只有母亲同意喝酒才可以坐下。她知道,如果母亲反对,从凳子上站起的动作会有些艰难。

主唱好像听到了姚菁的抱怨,识趣地从镜头前跳走,将镜头让给远处更大范围的人群。姚菁猛摇着袁青和的胳膊:老公,酷不酷?酷不酷?袁青和抓起姚菁的手,放开嗓音,投入汹涌的声潮。

袁青和:你怎么没喝完?

司机一路一言不,正在慢慢平复情绪。方才他停下车并不是看到姚菁招手,甚至根本没看到她招手,就算看到也没有一个司机能有如此迅的反应,他停车纯粹是怕撞到姚菁。面对旁边这位不之客,司机心里充满愤怒,这种怒火只有吼出一些“找死啊你”之类的话才能有效释放。看在副驾驶前面投诉电话的面子上,司机没那么做。但他又做不到若无其事与姚菁交谈。好比内有天然气强力膨胀的水桶,企图打开塞子用水缓缓浇灭火焰。于是他暂时保持沉默,虽然不太礼貌,他选择用这种平稳的方式来过渡。

袁青和:你把东西放上去赶紧下来,咱们直接打车过去。

袁青和顺着服务员的指引看过去,姚菁正举着一个粉红色文胸对着屋顶的灯做类似鉴定的工作。举一会儿放下来,嘴巴一撅,同时脸蛋微微鼓起,然后再换另一件。服务员看到这个细节,回头冲袁青和笑。袁青和很郁闷,觉得这种事情服务员不应该将观后感表达给他。

连亚:那是你家出什么事了?

连亚:哥,你咋把我比作狗啊!

小璐:这些激励人心的英雄事迹用在你身上,真是一种浪费。

大头:我怎么没听到你打?

母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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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月:我要去哪儿?

袁青和:走吧!

姚菁接着说:他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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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广场公园”只是姚菁信口说出的一个词语,她也不知道这个词语到底做不做为一个地方存在。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遭到袁青和的反驳。一个过分冷淡无趣的人,假如能够反驳也算是一种热闹吧?不料袁青和对存在的地方不敏感,对不存在的地方也不敏感,自己一片苦心故意露出破绽,而袁青和所关注的重点只是她信手拈来的一个过渡语。

姚菁刷地一下直起身子,回归大小姐模样,气定神闲,好像需不需要喘气是由态度决定的。一本正经地说:把你手机号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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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月:我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