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和四人各个听的张口结舌,自内心地佩服连亚的强大,虽落魄失魂,依然保持逻辑jian挺。最可贵的是,他所阐述的道理每一环节都丝丝入扣,无懈可击,而且当最后把所有环节都连接起来,组成的是一个巨大的谬论。于是大伙儿对连亚的担心顿时消失,具有如此神级思维的人是不会倒下的。

打开先前内容完全不搭的两条信息,回复同样的内容:后天我回北京!

最终,安东月决定放弃,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毅然转身离开,而且彻底离开整个院子。走的虽潇洒,这件小事还是给安东月心里造成一些困扰。她边走边想,不看就不看,里边又没剩下什么有用的东西,看了也没意义。但她心里明白,就算没意义,举手之劳,看一眼也不会有损失,本质上还是胆怯不敢看。于是她继续想,这事与胆量无关,推门进去并不能证明一个人勇敢,因为推开自己家门这种事实在无法与胆量扯上关系;不推门进去别人也不会说我胆小,因为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接过糖葫芦,安东月微微一笑:谢谢!

教学楼的前面是学校的操场,周长200米。刚学生字的时候,不知汉字博大精深的奥义,完全不知字的背后还有意义存在,只利用一些简单的方法记忆。例如记住字的读音,记住字的形状等。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学习名词解释。那时候突然现,原来汉字也和人一样,有着那么多故事。所以,孩子们经常把学校的操场叫草场。老实说:教学楼前那片空地是咱们用来做体操的,所以叫操场。那上面一颗草也没有,所以不叫草场。

女孩子初中毕业后便放弃学业,家里给找了工作,就在本地,每天住在家里,一天三顿饭都不耽误在家里吃。几年之后,相继结婚生子。对象是外地人,是个穷地方。女孩儿的父母为了女儿能够生活的好,婚后在门前开了一间小饭馆,女孩儿的对象过来一起经营。安东月听母亲说,女孩儿的对象脾气非常好,对她百依百顺。上大学一次假期回来,在女孩儿家门口碰到她。女孩儿怀里抱着孩子斜倚在门边,和安东月说话略显羞涩,眼神无法稳定与安东月交汇,时不时跑回孩子的脸上,好像那一刻是在对孩子说话。目光再次与安东月对接时,流露出一种新生般的解脱之意。安东月现自己丝毫不生气,因为她感觉女孩儿并无敷衍之意,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躲闪。虽不知为什么,却可跳过谅解直至怜悯。选择躲闪的人必有其恐惧的东西,旁人没有理由干涉,让其恐惧的人更不应加以指责,这个时候哪怕不予理睬也算是一种美德。看到她抱孩子的姿势娴熟,孩子悠然自得。心中突觉欣慰,这就是她的生活。他人难以打搅的生活。

小时候,路边曾经有一道渠,深一米五,宽一米。每年的雨水季节,渠内有水流过,自西向东,一直跑向村子尽头。有时候雨大,渠内水高至与路面平行。这不起眼的水渠天天躺在路边,与人们同行,触手可及,让人掉以轻心。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曾经不止一次,有小孩儿失足掉进水流急促的渠内丢掉小命。每逢下雨,来不及到学校门口接送家长的孩子都会顺着渠道往学校走。悲观而冷静的家长,则顺着渠道逆流而上。现在渠道已被沙土填满,高度与路面持平,经年累月,表面铺满与马路同种颜色质地的灰尘。心里装着它曾经模样的人,仿佛看得见路边有条一米宽的带子。一直通向路的尽头,远处和近处一样清晰,近处和远处一样模糊。

然后捏起一片苦瓜放进嘴里,很苦,比平时都苦。她喜欢吃苦瓜,不是因为苦瓜苦,也不是因为苦瓜败火的药效。是因为她能吃出不苦,且觉得这种食物简单而干净。平时吃苦瓜都不觉得苦,就像喜欢吃甜食害怕苦的人吃馒头一样自然无味,似乎只是一种触觉感受。这一次却很苦,真的很苦。又拿起半个番茄往嘴里塞,动作麻木僵硬,仿佛在否定对苦瓜苦产生的疑惑,又仿佛在遮掩吃番茄的动机。咬一口,皱起眉头。

姚菁恍然大悟,羞涩不已:其实我才不想看什么帅哥呢,逗你啦。

同时,袁青和心里又一丝不快,带着些许纠结。他对姚菁了解不多,但姚菁性格的外向程度着实有些出了他的接受范畴。他意识中的女孩子,不该随意挑逗异性,更不该当着他的面挑逗异性,更不该当着他的面挑逗解放军。虽然这样想,可为了尽可能保持客观,也为使自己好受一些,一边质疑一边自己帮她找出认为合理的解释。他告诉自己,她这样做只是因为调皮,因为胆大。她挑逗人人都认为不可挑逗的解放军,正是在告诉别人,她不挑逗异性,她只是顽皮。他甚至告诉自己,她故意挑逗解放军,目的就是要看到他一个小小的生气以证明他在吃醋。

两人沿着台阶步入地下通道。地下通道内,光线暗了下来。昏暗的环境,好像一个有形的保护壳,使行走在里面的人感觉轻松并胆量徒生。姚菁感觉脑子里突然撞进一个念头,让她想去靠近身边这个男子,想去牵他的手。不过这念头确实有够突然,使之虽贼心肥硕,却不敢冒然行动。于是在心里不断地鼓励鞭策自己,脑袋旁边放佛有一个代表勇气指数的红色状态条在不断上升。突然脑袋中央闪出一道金光……出口到了。

姚菁:不知道你真诚不真诚,但是你很坚定。

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去了还不吃饭,你知道吃那顿饭并不是说非为了填饱肚子,你吃人家的代表对人家的祝福,人家多了你这份热闹。肯定也没跟人打招呼,你这样……去和没去有什么区别!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宴席开始之前需要先进行结婚典礼。很俗的一种仪式,从记事起看别人结婚,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改变。请一个半吊子主持人,操着半洋半土的口音,背诵一些跟时间长有关的成语。偶尔插科打诨,主持人自己消受,表现出的快乐绝对过在场所有人的总和。新郎的父母端端正正坐在毛主席像前,不苟言笑,按照拍身份证相片那样严格要求自己。从表情上难以看出他们真实的内心感受,是惆怅?是喜悦?怎能如此然。新郎新娘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永远是这样,新娘绝不会让自己的脑袋压得比新郎低。好像代表一种寓意,不低人一等,过门不受欺负。愿意把终身托付给一个男人,却拒绝在一个简单动作上比对方做的规范。

安东月的脚步声消失后,母亲自言自语:幸亏不是娶她,不然三次哪叫的起来啊!

母亲:小心点东月,没伤着吧?我刚刚想起什么来了?

这时,公交车进站。男生对安东月说:东月,你先走,不用管我,让我接着跟他辩论。说完潇洒地捋了捋头。

男生:我不问这个,我要问的是你刚才藏在哪儿?

安东月来到汽车的起点也是终点,两手握着书包的肩带垂直身前。车站附近散布着各种大小宾馆、酒店、市、门市部、还有数不尽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无照经营小摊,满地垃圾污秽,满口粗话的出租车司机,头披到肩部的男子,脑袋锃光瓦亮的女子,头染成各种颜色的混混,身上仅穿几根布条的小姐。还有一些平时找都找不到的公务人员,却在人们最不愿意看到他们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一片刚刚坠地的口水旁边,手里拿着一张罚单。

后来决心做文案类工作。一来有文字方面天赋,二来不用出去跑动。去过几家公司面试,以为可以挥自己想像去写东西,没想到都是为公司写一些宣传类的东西。安东月拒绝的很干脆,公司拒绝的更干脆。那些公司大多会问,做过这类工作吗?安东月实事求是,说没有。而他们并不在乎你真正做过,只是想听你说做过,哪怕骗骗他们,因为这类工作最忌讳的就是诚实。

宽心之余,忽然现点问题:您不是上回那位大夫吗?

袁青和追出一百多米,现与前面的距离越拉越远。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望着远处鼠窜的人,内心萌生由衷的鄙视。忽然,他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对。前边只有两个人!不等他想明白,答案自己“蹦”出来。埋伏在拐角处的阿波大喊一声,高高跃起。袁青和转过身时他还在空中,不见他脚落地,就听“砰”的一声闷响。然后袁青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阿波:大概说他是这的老板。

阿凡:哎呀,差点误了正事。

阿凡:嘿,你还别不信我跟你说,别的我不敢吹,要说纯情,我认识的姑娘个顶个像像那个女孩一样。

袁青和高叫:连亚。

阿凡:这你放心,保证都是纯情少女。

安东月:一切正常。

安东月:!

终于在大伙七手八脚忙活之下,大头也开始忙活。脸盆中水位迅上升,不到五分钟便产出半盆史上最惨不忍睹的混合物。方才忙活的手也顿时减少一半,都跑自个儿鼻子上了。然而大头的战斗力全然不减,反而越战越勇。好在他已完全进入状态,只需稍加辅佐便可自行生产。在连亚端着“劳动果实”走出房间的那一刻,门外传来急促的救护警报声。大头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两只手不停做着抬起来又跌下去的无意义活动。当然,这项活动在别人看来无意义,但对一个难受到极点又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人可谓意义深远。

小璐:真的。

小璐

大头睁着大眼:我不能问的事他就能?

大头这时候无事可干,搬着一只脚跟连亚扯淡,还一边摇头晃脑。袁青和越看越不顺心,满鼻子满眼都是那颗硕大的头。恰巧他这时候连音箱也不砸了,否则还能分担一部分厌恶到拳头上。

主人:主板坏了,四十块钱修不?

一切就绪,袁青和抄起mp4鼓捣一通,凑到耳朵旁仔细听。仿佛一个暴死的病人,被自己一顿蹂躏后查看一下是否有生还的迹象,例如喘气。从袁青和的表情可以看出,病人生理体征正常,未起死回生。又从口袋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支。连续吸几大口,使烟燃烧到最奔放的程度。然后扎进口中,腮部渐渐鼓起。一直到口腔无法容纳,对准mp4,慢慢喷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