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指责阿凡:你家数钱像抓奶子似的啊!他是说mm,你忘了?上次你答应介绍美眉给他认识的。

大伙被大头逗得频频笑,袁青和顾不上笑,一丝不苟地搜索空瓶的数目。他惊讶于自己之前居然会担心世界上少了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安东月用手捂住嘴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袁青和也想用这招,转头一看安东月已经用了。于是缓步朝连亚走去,他刻意放慢度,配合着心中哀乐的节奏。走到连亚身边,一句话也没说,用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他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彼此的悲痛感都是相通的。

袁青和:对,快给他灌肥皂水,催他吐出来。电话打了吗?

说完暗中为自己鼓掌,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自己的功力又精进不少。

袁青和:好。你小小年纪就有坚定立场,这很难得。

大头:您要是真害怕了我就宽限你几十来年。

袁青和弦绷不起来,也登不了天,他只想有个地缝让他赶紧钻进去以避免丑剧生。

主人不耐烦地说:拿来啊!

大头:什么意思?

此时,妖怪突然起立,朝安东月走来。安东月吓得几乎灵魂出窍,因此使逃跑耽误了一秒。一秒过后,逃荒似的往回走,箭步如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想大喊一声:悟空……

《负人之托》的主要内容是:安东月的一个朋友出远门,将心爱的狗暂时寄养在她家,等待归来后取回。几个月过去了,在安东月的精心照料下,小狗安详驾鹤西去。梦里没说清狗的死因,虽然直到梦结束朋友也没回来,梦中安东月却始终活在自责的阴影中。由于惯性,直到睡醒这种自责感仍未从心里全部消失。这也是得以记起此梦的一个重要原因。

阿凡:就是,忘了她,兄弟再给你介绍个,我认识好多美眉呢,她们都说想认识认识你。

一分钟后,姚菁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安东月开始慢慢梳理她刚才一气呵成的保证书,然后巩固识记于心。想着想着,突然眉头紧锁,表情迅为不安所覆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这股恐慌迫使她将身体的舒展角度减少90度猛的坐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脑袋晃来晃去,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仿佛在焦急地寻找什么。最后,她一手抚着额头,自语:她倒数第三句说的什么来着?

当然也有另类,掀开“俊男美女”,还有一些封面极其朴素甚至可以说暗淡无光的书。虽然这些书没被摆上书架,但不上架不是书好坏的标准。袁青和认为这些书一点不比书架上那些差。尤其手上这本,他对它的评价极高。总结出两大特征:一,该书字里行间透着消极颓废的情感,文字细腻把握相当到位。这样的文字非一个似受了上百年打击伤害的二十几岁青春女子写不出来。二,全书从头到尾不见一个逗号。

袁青和及时赶到,扒开他俩。安东月假装生气,盯着他。袁青和万分羞愧,仅与她对视一秒便低下头,一副要杀要剐我都情愿的样子。

安:是啊,小鸟伊人,你说的。

这句话若叫袁青和听见,又可以诞生至少一小时的评论。

连亚:就他会写文章吗,我也会。而且我的文字天赋非常高的我告诉你,只是缺名师点拨而已。

袁青和疯了般掏出手机,头脑一片混乱,只有一线狭缝的光明,那就是这个女子真真切切地站在对面。手机屏幕上显示“呼出……蓝”,如袁青和所预料,电话被挂断。

这一回答让他哭笑不得,脸红红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提着一个简单的塑料袋,将全部物品带走。上班不带包包,因为那些化妆品饰品之类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手机就装在口袋里,不好看,也不为给别人看。回到家里,感觉无比惬意。她不知道是否所有刚辞职的人都有这种感觉,这个问题不敢深入研究。因为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只能说明自己可耻。

袁青和:大臣有这样说话的吗?

安东月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不说出答案,只问袁青和:那还能有他?

袁青和:女祖先。

连亚:外面可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他说的话与现实不符,光天化日指灯光照耀如同白昼,朗朗乾坤指天气晴朗。

袁青和:不会吧,你一定看错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以出现这等景象?再看。

连亚:得嘞。

不一会儿,连亚突然朝里喊:你们快过来,看那有一对情侣玩浪漫呢。

大头小璐纷纷离开座位,朝门口跑去。一来消除“光天化日”的尴尬,二来学习学习浪漫之法,三来凑过去扁连亚一通。袁青和也想看热闹。但由于平时对事物反应冷淡惯了,大脑刚下达命令通知各神经肌肉注意,身体还没运作起来,门口却已被三个人堵严实。再看安东月,压根就没动,索性收回指令,坐那装深沉。

不一会儿,三人回来。

袁青和:什么情况?

大头:一男一女,面对面傻乎乎站着,也不说话,看样子有半小时了。

安东月:你怎么知道有半小时了?

大头:俩人脚底下有几只鸟围着她们啄食,一点不害怕,很明显已经很熟了。

恋爱无可厚非,但某些恋爱中的男女经常会出现这种举动走在校园路、宿舍楼前、大街上忽然就站着不动了。表情严肃,一言不,互相对视。别人看他们这阵势,有深仇大恨似的,都以为两人谈崩了,正在举行分手仪式。于是,大多数人都会找借口慢点走甚至停下来看他们如何进行。尤其是那些没对象的,把别人分手当做自己幸福必要的一部分。一边看还一边热心帮他们设计:女的先给男的一巴掌,转身正要走的时候被男的叫住。女的带着愤怒的表情转身,同时眼中略过一丝欣慰,这种欣慰极不稳定,稍给点甜头就立刻转化为谅解。然后逼迫双眼噙上两滴泪水,很淑女的定在原地。料定男的会说一些深情的挽留之语,完全不在乎话的内容,只等声音停下然后抓住机会扑到男的怀里。此时男的抬起下巴,做一个深呼吸,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最后对女的说,把这两年的饭钱结一下吧。看着一对男女在悲惨的结局下原形毕露,观赏者点点头,满意离去。

但在现实中,最后崩溃的却是那些好事的观赏者。原因很简单,他们没搞过对象,不知道这里边玄机。这里边玄机就是没玄机。他们认为一男一女这样对峙似的站着,必须因为点什么,但是对不起,没理由,狗屁都不因为。无可否认,之所以产生这样奇怪的举动,源于他们复杂的心理活动。复杂而已,充其量叫不简单,跟理由没关系。那为什么一男一女在没生任何事情,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不跟对方打声招呼,做出这样的奇怪举动呢?

答案是:不为什么。因为上面已经说了,没理由,确切地说,没有能用科学解释的理由。现在,只有从他们的心理状态来分析。看过泡沫剧的人应该对男女对峙这种场景并不陌生,而且心里可能隐隐约约有对此场景的解释。现实生活中,恋爱中的男女无非就是为了追求那种“浪漫”的效果。但人家泡沫剧好歹是由故事情节一节一节推到这种浪漫场景上的。现实中的男女,没人给他们设计情节,只好冷不丁的直接蹦到“浪漫”上。虽然他们的恋爱生活也无非跟泡沫一样,但毕竟比不上人家泡沫的色彩鲜艳。就好像人家往水里洒沐浴露,你这是往水里吐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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