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圆2里地别说厕所,连厕所的老主顾苍蝇都看不到一只。再看几个工人个个大口呼吸空气,更加确信此处没有厕所。有过内急的人应该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在看到厕所之前你是很难想象自己究竟有多大潜力的,但只要一看见厕所,任何人都不在陶醉于自己莫大的毅力,紧绷的弦突然放松,而当你一路狂奔走到近处,却猛然现厕所有人或不能用,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即将生。这时候,想把那跟放松的弦重新绷紧,简直比登天还难。

中年男人一句话没说,看了袁青和一眼,表情严肃。袁青和很尴尬,自讨没趣。

连亚:他企图修好那mp4。

附近的街道胡同小区已被自己蛛网般游过一遍,某个地方太熟悉了就不愿再去,觉得没意义。安东月还喜欢看书,从上大学才开始对课外书感兴趣,大学之前对什么书也没兴趣。她看书的习惯正好与行走相反,一本熟读过的书能反复潜心阅读多次,每次都有新的现,阅读度一点没变快就是每次新现之一。很难轻易接受一本新书,对自己的欣赏范围不自信,也对作者不放心。看电影、电视剧,听音乐亦是如此,所看过的完整的书至今不上五部,名著一律不看,有一部电影曾先后看过二十遍。

虽然都生在儿时,每一个梦里自己年龄却不尽相同。安东月按年龄从小到大把三个梦排列出来,并像对待电影一样,分别给它们起了名字:《负人之托》、《巷战》、《鬼子来了》。

阿波:阿杰,爽过就得了,何必那么认真呢。

姚菁走出去,将门轻轻带上。动作温和,与之前的粗暴形成鲜明对比,甚至都没听到门锁碰撞的声音。这可能正好反映出她宣泄之后内心的轻松感受。安东月心想,门给我关好了没有啊?

另一个男的说:还有我的右手。

大头:唔?姓安?怎么没听青和哥说起过?

安:嗯。你在网吧?和你的女友。

阿杰直当她是在气头上开的玩笑,酸枣仿佛充了气,凹痕被膨胀平整。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一切,即便是生气的玩笑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为了使双方都不尴尬,坚持配合到底。于是,南瓜爽朗地叫:o啦!

好看,真的很好看。同学着了魔般情不自禁出赞叹,并且在声前脑子里不由衷的“不”字被一脚踢飞。突然,她把脚急抽回。同学一个摇晃,回复一些理智,眼睛里德迷雾渐渐退去。不幸的是,他现在还是一只被本能主宰的驴子。不幸中的万幸,那一抖使得嫩草的幻像及时破灭,否则……

狗仔队:青和从来就没把你当伙计看,他只有看书或写字的时候才把摊子扔给你。

老头没好气,故意编道:我打算从100倒着往回数,看数到5的时候会遇到哪个混蛋。怎么,有意见啊!

安东月:我看你正在忙,所以……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张模样几乎相同的纸,只不过抬头写着离职申请表。按照表中的提问项,一一作答。仍旧是如实回答,竟比入职登记表填写起来还要轻松。区别可能在于,前者意味着要接触一些陌生的人,后者意味着能告别一些不太熟悉的人。

连亚走过来:你俩冰释前嫌了?

大头:我已经承认过错误了。

连亚:就是嘛,你说你那头要不长那么大,兴许青和哥的手顶多擦过你耳朵。

大头精益求精,进一步把气氛拉到常态,说:哥,东月姐好久没来了,你俩怎么了?

袁青和:什么怎么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是你该问的吗?

然后马上扭脸问连亚:东月多久没来了?

大头睁着大眼:我不能问的事他就能?

连亚: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一边去。

大头:我小孩?我除了年龄比你小哪不比你大!

连亚听到此话十分不服气,拿眼狠狠瞪过去,不巧第一眼正好瞪在大头的脑袋上,顿时“大”气全无,只送出一个字:切!

大头猛地扑过去,扯住他的袖子道:不服气咋的,走,上洗手间。

连亚疑惑:上洗手间干啥?

大头:拿证据啊!

连亚回忆起以往的惊悚见闻,无奈又只憋出一个字:切!

切完甩开大头的手,立马投入与袁青和的讨论中,仿佛完全没受过干扰。二人显然在大头是个小屁孩这件事达成共识。面对这种情况,大头自己都仿佛看见一个小屁孩的形象,并且在不断缩小,急向受精卵靠近。

大头受到严重歧视,又无力抵抗。找个清静的地方呆着,以保证自己健康成长。起身从后门出去,向宿舍走去。

走过小璐房门口时,大头被叫住。

小璐:大头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大头征在原地:妈呀,你,你等着,我给你拿药去。

小璐:我又没病,拿药干什么。

大头:不对呀,没病你咋在“大头”后便加了个恐怖的哥字,还把“大头”前面那个亲切的死字给拿掉了?

小璐不说话,微微一笑。

大头接着说:再说我现在这岁数都能叫你婶婶了,不对,有婶婶就得有叔叔,现在条件还不全,应该叫姑姑。

小璐:你说什么呀?

大头:没事,刚才一个小插曲。说吧,帮什么忙?

小璐:我想拿箱子,但那箱子在床底下最里边,不好拿,我想你拿比较合适。

大头当即应允:我当啥事呢,交给我吧,还有谁比我更适合这差事呢。

大头走过去才现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三肢着地,剩余一只扶床,使尽全身力气出了满头大汗才勉强将箱子收入视野。但主要任务不是欣赏箱子,而是把它拖出来。这就需要再腾出一肢来帮忙。而这一只无疑就是扶在床上的那只。这样一来,就不得不该蹲为跪,否则支地那只手的负担太重。

原以为小璐拖不动这箱子,想借自己的力气。大头用手量量自己的厚度,又跟床板距离地面的距离比较,前者不比后者小。真不知道自己适合在哪儿。唯一的办法就是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把肚子瘪进去,然后钻到床底下去够箱子。而且必须掌握好时间,动作麻利,在出来之前不能松劲,否则肚子恢复,就出不来了。

大头琢磨,可能小璐觉得女士跪在地上往床底下钻不太雅观,所以说自己比较合适。但从经济价值角度看,其实小璐比自己更合适。因为人常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至今还没人说过女人膝下有什么。

箱子被拖出来,大头先不急忙站起,仍恋恋不舍地跪在地上。头都没抬就嚷嚷:小璐,回头你去找把锄头,把这块地刨开看有金子没有。

说完自己会心一笑,这一笑茅塞顿开。其实女人一跪比男人更值钱。男人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有男人。

大头连说带感慨,徐久没收到一点回应。起身一看,小璐不知何时已离开屋子。

大头自言自语:这小妮子。我在这给你当老黄牛,你不给我加把料,也至少看着我别踩了庄稼啊。

回头看箱子,上面已堆满厚厚的尘土。幸好预先知道这是个箱子,这些尘土记录了大家追随青和已有些时间,大头一把下去,没抹出箱子的商标,说明大家与青和的感情深不见底。哪来这么多尘土?放在床底下,除非床板天天震颤晃动,但小璐一直是一个人住这间屋子,有什么理由可晃动的。

大头拍拍脑袋,赶走邪恶想法。否则任其展下去,再加上大头脑子里整日游荡的自由素材,能赶出一部艳情小说来。刚才一抚作废,大头继续努力,再而吹,三而洁。商标终于出现。

大头站直,伸伸懒腰,感觉格外舒畅。不禁感慨:能赶在人类进化到直立行走的时候出生,这是我大头的造化啊。刚伸完懒腰,视觉有些混沌,屋里景象晃动的厉害。大头还没仔细看过小璐的屋子。曾经有一回经过,见门没关严实,于是好心帮她关上,当他的手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适逢小璐从里面开门。当时小璐还穿着宽松的睡衣,脸上贴着面膜。两人都吓一跳,同时大喊一声。大头文化水平低,吓成那样也就喊出个“啊”字,简简单单表达,过后长时间仍心有余悸。小璐则不然,除了本能地喊出一声“啊”后,又紧急搜罗语句,把内心的恐惧和气氛表达了个痛快。也就在那时,“死大头”这个名号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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