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又是为何?难道上人与这地府亦有关联?”星极心中惊讶,心道这李伯阳究竟何人?先是与玄女相识,这会子又名震地府。

“大胆狂徒,胆敢生闯地府!你可知罪?”

星极暗暗心惊,刚才若不是有那法宝护体,只怕此时也是难逃厄运。看见有尚且存活的亡魂已经被那yin兵驱赶前行,这才回过神来,直直追赶过去。

“来不及了,天玑仙子,你且顾着傲剑,我去找娘娘!”星极说罢便要硬闯玄女洞。

星极听罢,摇了摇头说道:“能办到这事必是妖物不假,可这玄女峰在昆仑圣山之上,妖物若要上山也是极其危险之事,若被山上众仙现,便要废了内外二丹当场毙命。若是一心想取你我xing命,第一次便该动手,何必费心让我们察觉。我猜这事不会那么简单。”

“哈哈,我知你气恼与他,可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要不是那ri晕厥,你我也无缘在此仙山得玄女娘娘指点啊!好啦,你莫再气恼啦!”言毕又摸摸肚皮说道:“我这许久未进水米,饿的慌了,不如咱们去打只兔子烤来果腹吧!”

等玄女完火,傲剑抬头看时,却是洞门紧闭,不知何时那玄女已入洞府。

主意打定,星极便一路往上走去,不觉天sè渐暗,抬头见得月朗星稀,走了这么久,一路寻来却没有见一处泉眼,连野果都没有几颗,正懊恼时,忽见一巨石之上有一道人盘膝而坐,身着青袍,神定气闲。再细观之,只见此道黄sè美眉,长耳大目,广额疏齿,方口厚唇,ri月角悬,鼻有双柱,好一派仙风道骨!

“咳咳,你们忒也放肆,咳咳,今ri我这难得的好心情就叫你们毁了。”

那群鬼吏一听,顿时跪倒在地,口中连连求饶。那男子却不理会,从怀中掏出一只荷锦秀囊,轻飘飘的扔了出去,那秀囊见风就长,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将那群恶吏尽数吸进袋子里,然后才又自行飞回男子手中。

“这戏你看的可好?咳咳”那男子边掏出绢帕捂嘴咳嗽,边目不斜视的突然问道。

星极这才知自己看的入迷,失了常态。于是大步走到男子轿前,双手抱拳做了一礼道:“小子只是路过此地,不意遇见恶吏行凶,适才多谢前辈出手!”

那男子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嘴狂笑不止,连那抬轿的小鬼,也裂开猩红大嘴出哧哧的笑声。星极实在不解,待要询问,就见男子左手手臂突然伸长,苍白的枯手一下子扼住了他的喉咙。右手则还是捏着绢帕捂着嘴笑,只是脸上虽笑,眼睛却死死盯着星极,那目光jing寒,只把个星极看的心惊。

“咳咳,小子,这地狱又不是名山秀水,咳咳,你说说你倒是怎么个路过法?”

星极一听此言,心下才明白是自己一时大意,此时若想要再编些瞎话儿只怕是要交代在这病秧子手里。索xing将此行目的和盘托出。那男子听罢,没了笑意,直愣愣盯了星极好些会儿才一把松开手,yin测测的问道:“你说你是玄女门徒,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星极看他不信,从百宝囊中掏出了九宝琉璃灯。那男子一见宝灯,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sè,但只一瞬间,眼神复又变得yin冷。沉吟半晌之后,那男子便不再理会星极差小鬼转身离开。

星极心道好一个怪人!不及多想赶紧跑到适才倒地受难之人身边,只见那大汉此时已经昏迷不醒。星极将他扛起,背到一山坳处,只等他醒转过来再做打算。好在过了片刻那人便醒了。星极看他睁眼连忙说道:“你可算醒过来了!现在感觉可还好?我刚才见你倒地不起,怕你留在那里不妥这才带你到此处。”

那大汉却似乎不领情,将头扭转到一边,不理星极。星极不以为意,看那大汉唇上因缺水干燥爆裂了许多口子,摸摸身上,掏出谢必安所赠的沉香水,打算给他润润口。

谁知那人一见这瓶子,翻身坐起抓着星极的双手眼圈一红,竟然呜咽着痛哭起来:“大哥,真的是你吗?我祝宁终究等到你来了么?”

星极听到祝宁二字,只觉得异常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见他认错了人,如实说道:“这位大哥,你莫不是认错了人,我们此前并不相识!”

那汉子听罢,抬头又细细打量了星极一遍,表情坚定的说道:“怎么会错?大哥,这几百年来我riri都盼着你能平安躲过一劫,如今看到你没事,我就算灰飞烟灭也算值当啦!”说罢含在眼里的泪水扑梭梭的滚落。

星极知他这是思念过度,神智已然混乱不清,不忍心再揭穿,只得先扶他躺下,喂他喝了一口沉香水。又想到这汉子好像认得这玉瓶,于是问道:“你认不认得这瓶子?”

那大汉微笑说道:“大哥休要取笑我,我怎可能不认得这印解!”星极听他果然认识,但又不知道他所说印解是何意思,便又问道:“什么是印解?这瓶底所刻的又是什么字?”大汉以为星极是在试探他,正声说道:“大哥这话是何意思?!我截教弟子怎可随意泄露解印密语,莫非是不信我祝宁?”

星极听罢,猛然间记起那ri谢必安所说传闻。才知眼前这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当年看押灵宝天尊的鬼吏祝宁!

星极不是jian猾之辈,虽想弄清这瓶上文字究竟有什么jing妙,但仍不想欺骗祝宁。于是开口说道:“这位大哥,实不相瞒,我并非你口中所提‘大哥’小子名叫星极,此番来到地府是来求帝君更改生死簿,这瓶子也是偶然间得来。我见瓶上刻字,又全然识不得。刚才见你认得此物,这才想请教于你。”

那汉子听完,眼神混混沌沌,过了好半晌长叹一口气道:“是了!是我祝宁糊涂了,我那大哥当年已被打的魂飞魄散,又怎会好端端在我眼前!”说罢双眼一闭躺在地上不再言语。

星极看祝宁也是个重情义之人,见他这般落寞,知他定然是记起往事,心中也不甚好受。于是也不说话,静悄悄坐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子,想起还有正事要办,这才起身告辞。

哪知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祝宁说道:“罢了,我ri渐虚弱,怕是不ri便要魂飞魄散,何苦空守这本事,我看你行为端正,倒是个好男儿,不如今ri便将大哥教给我的全都传于你罢!也不枉我截教兴极一时。”

星极听到此处,便又折返回去,那祝宁此时已强撑着坐起身子,以手按与星极印堂。星极只觉眼前一黑,一个个头园尾尖的金光字符便不断传于脑中。只消片刻便将这复杂异常的文字尽数记在脑中。

祝宁收功之后,又问了几则字例,才觉星极悟xing极高,已掌握了九成还多。此时星极也不再隐瞒,将现夺魂妖卷的事情也告知了祝宁。哪知祝宁一听,仰天狂笑道:“哈哈!天意!天意啊!大哥,这便叫天意难测!”

此时星极却是满腹疑问,刚要开口问询却见刚才那病怏怏的男子又行了过来,只一眨眼便到了他二人面前。

“咳咳,你们俩如此,咳咳,如此开心,不妨说出来,也教我这老头子乐上一乐?”

还未及星极答话,就见祝宁跪倒在地,对着那病秧子说道:“祝宁多谢帝君出手相救!”

星极一听狠狠的吃了一惊,没想到堂堂东岳帝君竟是此人!又想到他xing情古怪,心便凉了半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站在一旁不动。

帝君见他面露痴sè,也不下跪,yin惨惨一笑说道:“你这小子倒是狂傲的紧,咳咳,怎么?我金虹氏当不起你一拜么?咳咳”

星极这才回神,忙跪倒在地。

“咳咳,小子,因你出自玄女门下,我本不想帮你。但我瞧你虽然蠢钝,却也生的坦荡,此事又是你为他人所求,故而了了你心愿。生死簿我已经更改,但你要知,逆天改命,不看来生。折了阳寿却别来怪我。”

星极一听,大喜过望,对着帝君三叩九拜行了大礼。又听帝君悠悠说道:“此番回去,你与我带个话儿,告诉你师父玄女,沂山之恨此生不忘。”又转头对着祝宁说道:“祝宁小儿,这几百年来,我从不曾见你启声,如今可是放下了?”

祝宁点头。

帝君这才微笑道:“终是开窍了,即是如此,改ri你便投入人间轮回去罢。”说罢便差着小鬼转头离开。

再说这帝君走后,星极想问问祝宁刚才何故笑,那祝宁却再也不肯说一个字,只告诉他要将那白玉小瓶收好。星极也不勉强,与祝宁告别之后,返回了阎罗殿。

那森罗王,正在堂上打盹,忽的见星极回来,还当他知难而退。刚要呵斥,就见冤魂名册之上傲剑名字渐渐隐去,才知帝君已然改了生死簿。当下里也不再啰嗦,差了小鬼将傲剑魂魄带出。

傲剑这才知星极为救自己,生闯了地府。又听那小鬼说星极受了刀山火海之刑,心中感动,抱着星极放声痛哭。星极见他也是百感交集,看他哭的伤心,鼻子也微微泛酸,只是口上却说:“怎地来一趟地府你却变得跟个小娘儿一样了?你若是这般模样回去,天玑怕是要找我算账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