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很喜欢安濯郡王,叫人拿点心给他吃,笑道:“我们的小郡王怎么不高兴了?谁招你了?”

徐妙筠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趁着芙蓉花还没落,把花瓣晒干了磨成粉浸在蔷薇露里,搅拌均匀上笼屉蒸,最后拧出膏子来,再加点今年收集的桂花花粉,颜色又轻,气味也香,抹在脸上也很好看,等做好了送给你试试。”

徐妙筠坐在秋千上和徐沛凝说什么呢,徐静含则坐在旁边泡茶,场面十分温馨,见谢芝兰来,都起身问好,徐妙筠更是笑眯眯推着谢芝兰坐在秋千上:“今儿嫂子是贵客,请上座。”

张飒送亲留在徐家喝喜酒,把张序之也带过来了,他和徐妙筠也是认识的,跟在徐妙筠后头直转悠,含着徐妙筠给他的玫瑰松子糖,拽着徐妙筠的裙子,跟小跟屁虫一样。

进宫一趟,得了太后的一个金镶玉九连环的小玩意,得了安贵妃两荷包金豆子。还有随后皇后娘娘赏的一对金钗,一对荷包一对纱花,徐妙筠直呼划算,回去给徐老太太瞧。徐老太太笑道:“瞧瞧,刚说她稳重了,又现出原形了。”

太后笑道:“这也不怪你,你接着说,还见了谁?”

太后不悦道:“哀家有了四个重孙子。不差这一个,你少拿话哄哀家。”

唯有安成郡王,回了两匣子和冯家送来的一样的蟹粉酥,还有一篓和唐家送来的一样的菱角,还有一匣子宫花和两匹缎子,说是宫里赏的。

唯有端王妃和孙家,是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能立刻证明晏玉成是个冒牌货,立刻赶出府去。

既问了几分真,那就是心有怀疑了,安成郡王笑道:“沧海遗珠这样的事,也只在戏文里听过。可没见过,景焕不是和晏家大姑娘订了亲么,听他说起过,晏玉成的生母是晏家大姑奶奶,听说这位姑奶奶闺名恪芳,打小也是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学过来的,人也很聪慧精明,晏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爱如珍宝。一心要给她找个好夫婿,这才耽搁到了十六岁,谁知天降灾祸,晏恪芳居然有了身孕,任怎么问也不说是怎么回事,拷问了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说不知道,皇祖父您想想,一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家里莫名其妙有了身孕。可不是怪事一件?晏老太爷就这么一个闺女,到底心疼,见女儿失魂落魄的,也就不问了,好好地养起来,谁知晏恪芳生产时却一命呜呼,这事闹得大,府里上下都知道,原要封口的。晏老太爷说。本来就是丑事,再一隐瞒。还不知会猜度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命不许遮掩,旁人爱打听。就叫打听去,因此满江西几乎都知道这件事了。”

张飒是太后的侄孙。有太后撑腰。张大夫人便把女儿嫁给了安贵妃的侄儿,毫无疑问。是攀上了安贵妃,可安贵妃得势也是靠了皇上的宠爱。

安成郡王摇头:“那倒不是,京城里有名有姓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子弟几乎都请了,我已经打听了,有张飒,翼然,唐旭,你的表弟何秉书,谢玉树,谢玉梧,杨敏之,我们兄弟三个,你和你哥哥,哦,还有你师弟魏涯和你舅兄晏玉成。”

徐妙筠被死拉硬拽着去了唐家,却在门口遇到了康王府的三位郡王,她红着脸转身要走,被唐囡囡拉住,好容易把人哄到这儿,哪能就放了,又冲安成郡王使眼色。

又去和董太太说:“子澄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若是放心,只管把人交给我,我替他寻摸一门好亲事,我也知道你们此番来得匆忙,年前要赶回去,这婚事就暂搁着吧,孩子不愿意,总不能强逼着他。”

端王眼神幽深起来:“如果要这么做的话,那就得好好布置。”

徐景焕有点哭笑不得,回想起刚才安成郡王的表情,皇上赐婚,他却没有那么高兴,便问徐妙筠:“你说什么了不成?我怎么瞧着安成郡王不大高兴?”

徐妙筠呆住了,康王却大喜,起身道:“多谢父皇成全。”

端王笑道:“瞧皇兄的意思已经有人选了?”

安成郡王呆住了,什么叫妙筠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了?

那丫头面带惧色,见唐囡囡竖起眉毛,这才赶忙出去传话。

徐沛凝笑着道了谢,向大太太点了点头,跟着丫头去了花厅。

唐囡囡失望的拿水蜜桃吃,一入口才现不同,这水蜜桃和她在家吃的宫里赏下来的贡品一模一样,徐家怎么可能有。

他平复了好久的情绪,直到自己不再面露傻笑,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从容,这才出了帐篷。

大太太笑道:“要是让我放心,你得乖乖的才成,玩两天就回来,你大哥哥定亲,你总不能不在家吧,若是婚期定的急,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呢。”

这一路过来,张序之和徐妙筠已经很要好了,张序之也没有叫张飒抱着,自己下地拉着徐妙筠的手蹬蹬往前跑,笑的很开心,徐妙筠毕竟是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下跟个孩子一起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遂不住道:“你慢点跑,这儿人多,仔细撞着。”

唐囡囡冲她挤眉弄眼:“不是还有你么?”

这个时候,鼎城伯的女儿郑祥妃也生下了二皇子,也就是廉王,郑祥妃不得宠,廉王也跟着不得宠,皇上对皇后又有心结,对康王也不怎么亲近,后来便微服出巡,也就是出宫散心,这一出宫就碰上了安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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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茂文为的四位先生却没有谢大太太的诸多犹豫,而是雷厉风行的把当时在场的女学生都召集起来,挨个的训斥,沉烟楼总共二十个学生,在场的除了芳玉郡主,唐囡囡,徐妙筠,安长宁外,其余的都是看热闹的,李茂文斥责她们看到争执却不劝阻,反而作壁上观,每个人被罚跪着抄一百遍礼经。

安成郡王坐在书桌前没有做声,看似在镇定的练字,可拿着笔的手却连着抖了好几下。

徐妙筠倒是真的没答案了,以前年纪小,不知情为何物,后来知道了徐家的冤仇,徐沛凝又说身为女儿,能为家里出力,最好的办法是结一门要紧的亲事,所以,她想的并不是想要嫁个怎样的人,而是嫁个对徐家有帮助的人,就像徐沛凝,和苏又庭定亲便是徐家苏家联姻的意思。

徐景焕慢慢康复,徐妙筠也开始去沉烟楼上学,第一日见了芳玉郡主,芳玉郡主便狠狠瞪了她一眼,徐妙筠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走过,和晏端宜说笑:“先生真的答应带我们去看赛龙舟?”

孙继良搂着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别院。

等宣旨的太监走了,徐景焕才急急地和徐老太太解释:“祖母,这定是安成郡王误会了。”又向徐润安赔不是,徐润安笑道:“既然皇上赐了婚,咱们还能说弄错了不成?先说二弟的婚事也好。”

皇上笑着没有说话,见安成郡王来了眼前一亮,笑眯眯的朝他招手:“伯让,快来叫皇祖父看看。”

晏夫人一忖思,笑道:“既是老太太赏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又叫晏家姐妹给徐老太太行礼,徐老太太拉起来一边坐了一个,笑道:“可把我那几个孙女给比下去了。”

张飒是世事娴熟,知道该装糊涂的时候要装糊涂,安成郡王自然也不会戳破,倒是杨敏之若有所思,他是习武之人,又眼明心亮,虽然刚才徐妙筠从进来到出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可他还是注意到,来人并没有喉结,纤细白皙的脖颈,分明是女孩子才有的,又想到徐景焕有个妹妹,心内了然,笑了笑:“景焕兄的表弟还真是有意思。”

诗词歌赋真真是徐妙筠的硬伤,往日被逼着背两诗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学做诗,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第二日一早,徐大老爷和大太太便带着礼物亲自上门道谢,康王妃对大太太十分客气,笑道:“我没有女儿,有妙筠在我身边说说笑笑,不知道多高兴,也谈不上谢不谢的。”大太太不好多说什么,再三的谢了。

马车虽然宽敞,可徐妙筠看着对面默默无言可却身形高大的安成郡王,还是觉得有几分逼仄,侧过头去,想着若是不说些什么,这沉默有些尴尬,若是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掌柜的哪敢不依,只得退了下去。

安成郡王微笑:“妹妹太客气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唐囡囡冷哼道:“谁乐意管你的破事,我只是不想叫你坏了沉烟楼的规矩,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就是那颗,老鼠屎!”

徐妙筠见菊霜说的很是详细,想来是经过提点的,便问的更详细了:“若是碰到几位郡王岂不尴尬?素日郡王常来内宅么?”

徐景焕笑道:“傻丫头,做哥哥的保护你是应当的,这些事我心里有谱,不会叫人钻了空子,姑母今日回去了,明日康王府就有人来接,我已经替你告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