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端王,他在皇上跟前被徐妙筠骂成了小人佞臣,皇上却视若无睹,反而给徐见明平反,这让他心中十分气恼,也不进宫讨皇上欢心了,整日在家里琢磨着该怎么报仇。

徐景焕本来就猜测皇上召徐妙筠进宫是相看孙媳妇的,如今确定了,对安成郡王也有些埋怨:“怎么郡王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好歹我们有个准备。”

徐妙筠抬头道:“民女所言怕惹怒皇上,所以民女不敢说。”

端王谢了,皇上又道:“伯让该说亲事了吧?有没有中意的?皇祖父给你赐婚。”

徐妙筠道:“你不知道,我们家和董家关系很好,若是哥哥答应,祖母一定不会反对的。”

听了两出戏,大家又到正堂去一起给瑞王妃拜寿行礼,然后又到花厅去坐席,大热的天,来来回回走了两趟,身上已经出了汗,徐妙筠觉得内衫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却也没法子,只能忍着。

左氏也是读过书的,渐渐也就放下了心,孝敬公婆,照顾夫君,十分贤惠,又在进门第二年生下了安濯郡王,也就是东瑜的嫡长子,更是得到了太后的喜欢,在瑞王府也站稳了脚跟。

安成郡王笑道:“皇祖父赏的,我也吃不完,白搁坏了。”又叫人把用井水湃着的西瓜切了端上来,徐景焕看他满面笑容十分殷勤好客,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郁闷的吃了西瓜匆匆告辞了。

他敬佩有风骨的人,比如徐景焕,因此不愿得罪他,他珍惜冰清玉洁的徐妙筠,因此不愿委屈她,皇长孙的身份虽然尊贵,做皇上的孙媳妇虽然风光,可王府和皇宫就犹如一个泥潭,你踏进去就再也不能出来。

此刻的唐囡囡却在安成郡王书房里气的七窍生烟:“我这个主意多好,妙筠去,你也去,又是在西山,长辈又不在跟前,你机会多的是,你说你究竟怎么想的,怎么把徐景焕也请去了呢?徐景焕管妙筠跟爹管女儿似的,到时候肯定一步也不许多走,你也休想见妙筠一面!你呀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张飒也很会做人,但凡张序之要的东西,他都是买两份,一份给儿子,一份给徐妙筠,徐妙筠手里拿着泥塑的娃娃,木制的竹蜻蜓,彩绘的面具,也有些不好意思。

冯贞贞笑道:“你都跑到我家来探病了,说你病的严重谁信啊。”

安成郡王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起来也是上一代的恩怨了,皇后娘娘和裕妃娘娘是堂姐妹你是知道的……”

很快,冯夫人也过来了,她上了年纪,对冯贞贞珍爱如宝,如今乍一听说冯贞贞受伤了,险些没晕过去,不顾阻拦就来了沉烟楼。

且不说端王和安家都不好惹,单说冯家就不可能善罢甘休,她又琢磨着把女儿嫁去徐家呢,徐家也不能得罪,这事可怎么说呢?总得有人站出来担这个责任吧,总不会无缘无故就闹起来。

徐妙筠有些茫然:“嫁给谁有区别么?”

徐妙筠摇头:“我没那个兴致。”

徐妙筠冷冷:“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这也是他的报应。”

唐囡囡拍拍胸脯道:“咱们是好姐妹,你哥哥就是我哥哥,你只管说,能让孙继良吃瘪,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徐老太太笑道:“也好,我也想早点抱重孙子呢。”

徐家背着他讨好母亲的心思杨敏之也明白,无非是想要他对徐家对康王更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可他还是有几分感动,觉得徐家想到这样的主意着实是用心良苦。

因老太太不喜欢张扬,也没有提前清寺,只叫人去打了个招呼,谁知到了慈渡寺后,才现晏夫人也带着女儿来礼佛,晏夫人是认得徐妙筠的,再加上徐妙筠与晏家姐妹同在沉烟楼念书,因此对徐家人很是亲热。

几个人玩玩笑笑,一直到天色已晚才散,晏家特意派了人来接晏家姐妹回家,冯贞贞也跟着唐囡囡的马车回去了,徐妙筠也没换回女装,就那么穿着打算回家吓一吓哥哥姐姐和祖母。

第二日去上学,徐妙筠便带了一盒子点心给冯贞贞唐囡囡吃,泰宁又不在,冯贞贞瞧着点心颇是喜欢,唐囡囡却是有气无力地,冯贞贞小声的笑:“她考试不合格,李先生罚她抄书,说她连论语都背不熟,要抄十遍论语呢。”

亲人久别重逢,就是徐老太太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虽然觉得累,可还是不愿意去休息,拉着徐景焕和徐妙筠事无巨细的问了个清楚,大家挤在一间屋子里,只觉得亲热。

徐妙筠见安成郡王也在,行了礼,腼腆的笑笑:“唐姑娘邀请我去唐家做客,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想向王妃讨个示下。”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就到了,徐妙筠饶是和冯贞贞合作,也还有七八个谜语没猜出来,更别提其他人了,泰宁和唐囡囡这两个不劳而获的倒是欢喜的紧,等交了卷子便拉着徐妙筠和冯贞贞去逛金石斋:“今儿可多亏了你们俩,你们看中什么东西,我出钱。”

丹桂虽然奇怪,却没有问究竟,应了一声去了。

大家都为徐妙筠捏了一把冷汗,毕竟安长宁仗着身份在学里有些高傲,轻易得罪不得的。

如果说安成郡王是一块温润如玉的美玉的话,那安宜郡王便是一颗钻石,他的俊美很是明显,也极为耀眼,最小的安清郡王则活泼可爱,虽然身形已经抽条,个子也拔高了,可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稚嫩。

徐妙筠扶她起来:“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也就罢了,不管是谁弄坏的,总归是咱们的错,回去问问哥哥,看看能不能把琴修补好,若是修不好,只有再赔师傅一把新的了。”

郑明蕊是辅郑易安的长孙女,和芳玉郡主向来交好,笑道:“可不是,瞧着也不过如此,可听说李先生很是喜欢她,原先招学生入学要经过四位先生共同决定,可那日李先生当场就点了她进来,冯贞贞也就罢了,她凭什么也有如此殊荣?”

冯贞贞顿时十分高兴,拉住了徐妙筠的手:“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咱们一处作伴。”

这还是张飒头一次在徐景焕面前说起朝堂上的事,说起康王爷,徐家。

董子澄笑眯眯的,跟偷了油的老鼠:“就是!我最烦何家人惺惺作态,不过这话你可别出去乱说,景焕哥定会以为是我嚼舌根,让人觉得是故意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呢。”

何承嗣急的去拉:“你就别添乱了,快劝劝景焕,都是自家人,生分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