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筠笑道:“那若是姐姐就可以了?姐姐比我聪明能干,一定应付的过来。”

徐妙筠没做声,却是想起了哥哥曾和自己说过的,瑞王是皇上的胞兄,也是先皇的嫡长子,按说皇位该由他继承的,可瑞王五岁的时候,为了保护皇上从假山上摔下来,成了跛子。

康王妃心里盘算着,第二日便告诉了安成郡王,安成郡王是长子,康王妃也习惯了有什么事和他商量,安成郡王这次却沉默了半天没应声,康王妃有些奇怪:“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李茂文已经叫人拿了一个大大的卷轴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少说写了上百个谜语,都低声惊叹起来,这么多,且不说个个都猜得出来,就是一个个想也要不少功夫呢,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完成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安清郡王也就罢了,安宜郡王可是比唐囡囡大一岁的,又是当着徐妙筠,被这一声大侄子叫的面色通红,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安宜郡王道:“我可没欺负她,只是觉得她有趣,大哥,我看父王母妃的意思是让她嫁进咱们家,我看多半是你了,以后那就是我的嫂子啦。”

自己无女,就只能从徐景焕的妹妹身上打主意,自己三个儿子,定有一个能入得了徐景焕的眼,到时候徐景焕成了康王府的舅爷,同样会为王爷效力。

徐妙筠吐了吐舌头,抱着徐景焕的胳膊撒娇,徐景焕却是心中一动,郑重道:“筠儿,你到康王府后可一定要和几位郡王保持距离,且不说男女有别,就是他们刻意接近,你也不要搭理,只管使脸色给他们看,告诉我我自会替你出气,康王府不是个好归宿,等将来哥哥自会替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她模仿的惟妙惟肖,两个小姑娘笑成一团,在外头跟车的是冯大奶奶派给冯贞贞的嬷嬷,听着笑声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小姑娘就是有个伴才玩的到一起去,自家小姐在家里可从没这么开心过。

徐景焕接了圣旨,却是不见喜色,因为皇上并没有提起父亲徐见明,既然没提,那就意味着父亲的冤屈还未洗清,父亲的仇还不能报。

何大奶奶低下了头,心里有些灰心丧气:“既出来了,我就没打算回去,我嫁入何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不过是图个问心无愧,可何家却从没把我当成自家人,徐家没倒的时候对我殷勤备至,徐家倒了,就对我冷若冰霜,我的心早就死了,在那个家里熬着,也是为了秉书。”

徐妙筠忍不住一笑:“你倒是想的齐全。”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有人说话:“那不是子澄的马车吗?子澄!”

何太太脸色顿时阴沉一片,望向了徐妙筠,何大奶奶忙护住徐妙筠,道:“话不是这么说,李先生又不认识妙筠,凭什么对妙筠另眼相待?既然有考试,那就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怪不着别人。”

沉烟楼的考试分为四大类,每半月一次考试,称为旬考,每月一月考,每半年一季考,每年一岁考,旬考是看半个月内学习的东西有没有掌握,月考是对一月所学东西的总结,要比旬考更难,季考是在六七月份,设置合格线,优秀者可留下,不合格者就会被退学,难度更上一层楼。

那少年原本也是怒气冲冲,见张飒也在,居然缓了缓脸色,拱手道:“张大哥。”

第二日一早,何家就迎来了冯逸荃的妻子冯大奶奶和冯家大小姐冯贞贞,冯逸荃是皇上近臣,因此不光和冯大奶奶平辈的何大奶奶出面招待,就是何太太也出面和冯大奶奶寒暄了几句,又赏了冯贞贞东西。

皇上笑笑,拿起了书案上的一份折子给冯逸荃看,冯逸荃疑惑,接过来一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竟是康王世子安成郡王奏请将徐景焕点为陪读的折子。

徐妙筠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对读书不感兴趣,去不去都一样。”

何承嗣看着沉思的父亲,动了动嘴唇,想要劝说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在没有娶何大奶奶时,何家只是个普通的官宦人家,都说京官穷,这话不假,何家的日子着实有些清寒。

徐妙筠呆住了,柳先生继续道:“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我替你写一封推荐信,可成不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徐妙筠惊讶,道:“请状元做老师?我还没见过状元呢?以前听人说书说做了状元跨马游街,如何的威风,可是真的?”

徐妙筠解释:“这是前两年,我和哥哥姐姐一起去郊外踏青,遇到庆山先生摆棋局,他输了哥哥一子,很不服气,又连下三盘,却依旧输了两次,后来被哥哥请回家教导我和姐姐们念书,他批注唐诗三百原是教我的,是我没用心学,丢到了脑后,倒是哥哥收了起来。”

徐景焕带着小厮和董子澄出门在附近转了转,摸清了路线,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徐景焕才五岁呢,对于京城算是一无所知,如今要是不摸清了路,要是迷了路一来耽误事,二来也够丢人的。

正巧徐景焕进来,忍不住拿果盘里的蜜桔砸他,董子澄摸着脑袋讪讪的,丹桂和银杏也收了牌,不敢玩了。

徐妙筠忙不迭的摆手:“我不要临字,也不要念书,我和表姐约好了一起接待晏姑娘呢。”说着就要跑,徐景焕在后头笑道:“晏家也不能一直住在这儿,早晚你得过来念书。”

丫头们赶忙去叫人,岑寒和徐妙筠手拉着手过来,一人头上簪了朵紫菊,跟亲姐妹似的,老太太原本的埋怨也没有了,只笑着夸好看,丫头们都在一旁偷偷地笑。

徐景焕打趣道:“你如今是解元公的妹子,他自然要巴结着你。”

徐老太太摇头道:“凡事不可太武断,端王爷称霸已久,怎么会坐以待毙,他安排杨大人来杭州另出奇招保白阁老也有可能,要是真的在沈知府身上查出了另有人指使,谁还会去管白阁老的事。”

徐家和张家比邻十几年,早非寻常邻居之情,此时张家有难,徐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徐老太太独坐良久,这才从袖中摸出薄薄的一张信纸,这是昨天半夜接到的八百里加急的书信,用的是上好的贡品玉版纸,上面寥寥八个字却是她熟悉的字迹:此事必成,静待旨意。

在暗香阁吃了宵夜,因不是赏梅花的季节,可以看见梅花的那面窗户都关着,坐了一会便回去了,老太太正和大太太,何大奶奶,并于妈妈打牌,见几个人回来,赶忙叫人端茶的端茶,拿点心的拿点心,几个人围着老太太说笑街上的见闻,热闹极了。

徐妙筠道:“姑母说他是游学在外,所以没有声张。”

过了两天董子澄又上门了,找了徐景焕开门见山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任可在打听你们家的姑娘。”

那个被叫做费文道很是稳重,道:“这位兄台也是到我们书院参观,听闻这件事过来凑个热闹罢了。”

徐妙筠笑道:“多谢于妈妈记得,上回姑母送来的几盒胭脂,她们都说好,给我抢走了,我还想着要等到过年于妈妈才会来一趟,没想到于妈妈真是及时雨。”

徐景焕手上一紧,掷地有声:“是,当年祖父为文渊阁大学士,入内阁,康王为长子,又有才能,理应立为太子,可皇上宠爱端王,端王母家又手握兵权,因此朝中许多大臣惧怕,从而不敢提出立康王为太子,是祖父身先士卒,上了折子,皇上当时并没有说什么,是端王说祖父曾是康王的老师,如今提出立康王为太子,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当时又正值太后生病,皇上心情不大好,便将祖父贬为庶民,留京待罪。”

银杏端了水过来,徐景焕亲自拧了帕子给徐妙筠擦脸,可能觉得凉,徐妙筠翻了个身,哼唧了两声,徐景焕便把帕子拿开了,吩咐银杏:“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徐沛凝和徐静含听她如数家珍都笑了起来,徐沛凝笑道:“你在这样的事上这么聪明,怎么读起书来就不用心,上回二哥那一顿打我看你是全忘了。”

道:“可不是真的,前两年去,许是年纪小,没瞧出来,如今长开了就是不一样了,连我这个老婆子瞧着都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只是可惜了,没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头。”

瑞王世子东瑜——郡王妃:

徐妙筠趴在徐老太太怀里不说话,很是畏惧。

徐老太太笑着安慰:“好了好了,一会我说他,不叫他说你。”

哄了好一会才好了,等吃过晚饭,正说着话,徐景焕来了,徐妙筠吓得又钻到徐老太太怀里。

徐景焕忍着怒气瞪着徐妙筠,徐老太太道:“事情我都知道了,虽说妙筠穿着男装到处跑不应该,可毕竟是在自己家,我叫人不许说闲话就是了。”

徐景焕忍不住道:“祖母不知道,当时书房里还有安成郡王,张飒,杨敏之好几个人,都眼睁睁瞧着,他们可不是傻子,自然都认得出来,面上不说,暗地里可不笑话?我还想着到时候可以托他们帮着说媒,若是他们先看轻了妙筠,这亲事还能说到什么好的?”徐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闪:“杨敏之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