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能人来了,看着我笑笑价给我递过来根烟,说:"毬,你享受你也要捉定那两个钱了,捉不顶钱,你享受,你享受个毬了。"

他说:"我笑你是个半脑子,人家二能人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条狗腿子,有什么出息了。"

我说:"我愿意,我晓得我在做什么,你管着了,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不要管我做什么。"

娄胖子端碗饭就来了,圪蹴在个公路畔畔价吃,黄尘满天还吃,农村人么,就是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说的夸张点,农村人身体里有很一部分不是血肉,而是家乡的土和尘。他吃的呼噜呼噜的,香的,吃什么都是这么个怂样子,一辈子是个饿死鬼,一下子吃开了就刹不住了。

我说:"狗蛋,来,爷爷给你几块钱拿上买得吃去。"

他还是老样子,最起码在拘谨这方面是这样的,一直就比较害羞,在人家吃饭什么的就是不好意思,放不开。他说:"我吃什么都行,你们看你们想吃什么,我什么都行。还记得我爸活着的时候,他老家就说:'肚子就是个泔水瓮,什么能填饱都行,没有什么好坏。'"说到这,路平是一辈子没好活,一村子人都晓得了,忙忙碌碌了一辈子,还什么也没挣下,连个孙子也没见着。

在公安局的人问她愿不愿意尸检时,她说:"不愿意,不了,没什么意思。"我说:"婶子啊,怎么就不啊,你不想给卫国一个公道吗?"她哭的眼睛都肿了,肿胀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东西,强硬的笑了,她说:"憨娃娃呀,你不要指望咱们县上的公安局,十几年前的案子还放着了,他们能破案?再说,我也不想让我的娃娃再挨那么一刀,新新价走,不要在弄的烂的。还有一个就是我老了,折腾不起了,这么一家子人还要我照顾了,算了。"

这吃什么,我想想。算了,人也不多,洋芋片片炒肉炒菜,再蒸些米饭,以前吃饭都是一锅烩,今天不了。我也就给摆几个碟子,做个四菜一汤,坐下围着桌子吃,这样显得正式一些,让人家娃娃觉得在吃饭方面还是可以的。

他给我指着脚地下的空箱子,酒箱子和烟箱子,一会我们都去县里的饭馆吃饭,你老家也去吧!"

"爸爸,我说,就是常在咱们家里喝酒的人的地里。"二毛还是说了。他说:"香瓜可甜了,他想吃。"我就猜是这孙子,别人没有这个胆。我说:"二毛,骑的那个人是谁?就是咱们家里常来喝酒的那个人,你看清了?""嗯嗯,我就见你那样骑过妈妈,怎么,人家也能吗?爸爸。"这话把我给问住了,看看,看看,给娃娃造成些什么影响了。婆姨价就是毬做不成,现在做下这丢人事,把人给气死了。

我娃就笑,我娃惹不起你老小子,也不是惹不起,是我娃懂事,我娃说:"叔啊,这是要修路了。"他赶忙说:"在咱们村?"这话问的,不是咱村还能是别的村,不是咱村在这里瞎看什么,想和我娃多说几句就直接说么,还这样转转弯弯,你多精,这问题是你不知道的,真是多此一举。他笑,笑的很恶心,就说:"那也占不了多少地啊?"我娃说:"谁说的,不光在咱村修路,还要修车站了,是火车站,那占的地方特别大。"

我说:"你好好吃你的,你什么也没看见,让爸爸晓得,非捶死咱们不可。"

我说:"慢点,天黑成这么个,咱们想跟上,看路。"

我说:"这还用说,二能人的小子学识就在铁路上当工程设计师,女子也是,除了这,人家单位上能看上咱们这什么了。"

镇长也拿过我的钱,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想镇长也不傻,官比我大也这些比我懂的肯定多。你去告,你就晓得县长没有拿过镇长的东西吗?

真的是把拐子给亏死了,拐子这辈子命不好,问下这么些货,也就要急躁一辈子。男人价又不能哭、闹,就那样心里煎熬着。不想管了,回,赃的人,恶心死了,人和牲口有什么区别了,还不就是呼哧呼哧呼哧的弄上个没完没了,赃的人,越是鬼了什么的,回呀。这么些婆姨,真真的把拐子给亏了,还有这个孙子,都你妈的不打一二年就当爷爷的人了,还这样的不正经,什么孙子,有婆姨你不弄,你弄人家的婆姨,那你问的婆姨要做什么了?是不是人家的婆姨就是好,什么孙子,拐子真是把你孙子活刮了也不过。真真的把拐子给亏了,不教拐子常说活人麻烦的。

又一个声音,他说:"谁说不是,去地里走了回,还是等后晌凉会去。"

大包说:"我吃一碗。"

我说:"不急,慢慢价。"

我说:"八十箱,只长不短,放心。"

她说:"看把你们能的,女人没男人还倒不活了?把你们这些臭男人还能的上天呀。"

她说:"本来就叫光棍村,人家外村的早就这么说了。怎么弄的?个自不争气么。"

她推开他,她说:"好了,我要走了,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