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家里急的等着了,哥哥的也等着了,我等着了,疯子也等着了。就你还嘿嘿的笑,你说,能找见了,不要着急,没没了。说的轻巧,那不是你的娃娃,你当然不急,你就能认得钱。

我说:"我能不晓得不容易,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挣那几个钱,不溜达人家能行了?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为了娃娃,我才这样说了。"

这路平养下这么个小老子、嫩爷爷,现在还跟我较劲,老子一下就把你给泯灭了。碎怂,鬼子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这大半辈子,老子也当了大半辈子天了,你跟老子睁眼,还给老子嫩了。我说:"你去,你去告,我怕你不告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小子,你能包工,不看你那脑,给老子告可,老子等着了。路平养下这么个憨爷爷的,半脑子、糊脑松。"

可以确定,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男的、女的,紧紧的抱在一起,不对,应该是一个爬在一个身上,还一上一下,直喘气,直喘气。鬼怎么还喘气,鬼怎么还喘气,我活这么老小还没有见过鬼,也没见过男鬼,没见过女鬼,没见过男鬼女鬼抱在一起,一上一下,还直喘气,还直喘气。妈的个bi,这就是人么,哪来的什么鬼,世上哪来的鬼。

他坐在炕栏上看,在我旁边。我一溜下炕,拿了个凳子到脚地下坐着看。谁赃的和你一搭看了。我就拿着凳子坐下,坐下看。窑里凉凉价,就是好,看上凉凉价,一点点也不瞌睡。

我听到这,就想起。她为了不糟蹋饭,本来酸了,可是都是好东西,喂牲林可惜了,她就自己吃,喂自己,一口一口吃,最后端起盆子吃,说也说不下。不要命了,不想活就快快价说,死法多了,你说你,这样的作践自己。可以去跳井子,去吃农药,去找根绳子上吊,去钻汽车,多了去了,海了去了。你说你,就这样吃酸水子东西,能活得了?怕糟蹋东西,你晓得他们出去是怎么花钱的,你晓得不,人家两个把那三五块钱都不当个钱,你这样值得吗?唉,半脑子,半夜往下死了,肚子疼的直叫,一趟趟的跑厕所,一直到天亮,你静静的躺在那炕上,人家两个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直直的出去串去了,该吃吃,该喝喝,你说你,现在这样为这些龟子子顶什么事。

我说:"候二啊,你看这村里也就数你这家里足劲了。不像路大家那个黑洞洞的土窑子。"

我晓得了,我怎么能叫烂包。埋的是我爸,我晓得了,我能叫我爸丢人了。笑话,人家,不就是村长、候二等人么。没事,二能人,你就放心,我做的准备可充足了。我能叫烂包了,不想想,我这几天忙的,长八只手也顾不上,能叫烂包了?没事,放放心心的当好你的总管,要什么东西你就招呼。

村长是我专门请来的,村子里不管谁家办事情,婚事、白事、做满月、暖窑、立碑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要村长参加,更是叫他当总管,主持大局。我也叫了,我又没什么本事,能把村子里的常规一下子改了,改不了,没那本事。

听你回来说,路平叔殁下了,就后天埋了。唉,这可给路大哥搁下了,一个两个人的家,现在就剩一个了。路大哥怎么就问不下个婆姨?人长的平平整整的,没有什么缺陷,怎么就问不下?实在想不通,农村的女子多了,怎么就问不下?

他说:"那我就弄,我就弄。"

他说:"叔,开下,我真的很急。"

他还说:"你也三十几的人了,能行动了,早能行动了。"

他说:"我看见了么,我看见那人骑在妈妈身上,我见过爸爸也骑过,怎么那人也骑?"

我说:"二毛,你什么也没看见,黑成这么个,快回,不然爸爸又找了,找不见又骂了。"

他说:"哥,你吃一口,可甜了。"

我接过咬了一口,真的可甜了,能甜死人了,比糖好吃。香瓜地旁的玉米地,我也看见妈妈了,那个常来家里喝酒的就骑在妈妈身上,怎么他也能骑了。二毛说的对,原先就见爸爸骑过。

他说:"哥,我还是看见了,就是那个人骑在妈妈身上。"

我说:"二毛,快吃,你什么也没看见,我也没看见。要是让爸爸晓得咱们去人家香瓜地里偷香瓜,非捶死咱们不可。"

他说:"我就是看见了么,我不能撒谎啊!"

我问:"二毛,你以后还想不想吃了?"

他说:"想吃。"手里拿着已经快吃完的香瓜。

我说:"那就不能说,什么也没看见。"

他说:"嗯嗯。"口里还装着一口香瓜。

走快点,让人家看见给咱爸爸说给,爸爸肯定能捶死咱们了。走快点,天怎么黑成这么个了,连个星星也没有,都去哪了?平时是有的,今天怎么没有,怎么就黑成这么个,走快点,要是爸爸看见咱这么黑了还没回去,肯定又找了,找不到咱们回去又要挨打了。

我说:"香瓜吃完就把嘴擦擦,擦的净净价,不要让爸爸看出来。"

他用舌头舔着,他说:"哥,我已经擦净了,还用舌头舔了嘴,保险看不出。"

"好的,走快点。"天怎么就黑成这么个了,星星去哪了?走快点,回去迟了,爸爸又要往死捶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