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举止有度,近看之后方夏更觉她并非普通农户,虽不似大富大贵,但也应有些见识。方夏心中有数,也不多说,只回了个礼小声道:“我们也是路过此地,说不定夫人这场祸事与我们也是有些渊源的,算不得恩的,夫人重了。眼下我们还不安全,我们毕竟只有四人,若是不慎有人过来,我们还需小心警惕。”

这些具体的细节方夏也没办法告诉项少龙,只能提示他信陵君的性格,加上他们当时为了偷秘录和信陵君达成的口头协议,因此在路上多加防范不要过于放松。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关注了一番琴清,方夏又开始倾听场内所有才士的。她是很想听听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和理论的,历史课本曾告诉她,这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但很多思想后来都失传了,纵然这些不同派别的思想可能不及几千年封建统治印证之后的理论对治国更具实用性,但是听起来也是各有道理,并有很多新奇之处的。况且有项少龙以划时代的思想和大家碰撞,也足够了,方夏也不想太引人注意。

“啊,那位姑娘在的地方与魏国相隔太远,恐怕是见不到了。”项少龙谈论秦青的语气已经完全自然,就像谈起任何一位普通的朋友一样,这期间他虽然并未多看方夏一眼,但方夏的整颗心都已经落回了肚子里。没有什么比这种自然的表现更让她安心的了,他甚至已经不需要再来担心她会不会误会,因为他已经坦坦荡荡。

方夏打量琴清的时候,琴清也礼貌而亲切的打量了方夏,待两人走到一起,琴清便率先略施一礼,笑容柔和而美丽:“项夫人有礼。”

当时大家从邯郸带来的人手大部分都留在了城外,现在属于赵王派出的送嫁队伍的那部分已经回国了,反正公主的婚礼也不用他们参加,人家魏国连城门都不让他们进。当然不可能全都回去,仍然留下的那部分就全被训练有素的乌家将们顶替了。乌家将们倒是可以混进城来,他们有那个能力,不过不到关键时刻,这部分力量还是不暴露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以方夏的容貌,偶尔撒娇卖萌一下,还是很有看头的,况且对于不擅于表达自己的古代女子来说,这种行为并不常见。雅夫人偶尔撒个娇应承下,都能哄得赵穆对她轻细语几句;方夏这一通表现,虽然对象不是嚣魏牟,但是也足以让这位粗犷的大汉目瞪口呆,心中暗自艳羡项少龙了。

方夏越这样,项少龙越说不出口,因为他看得出来方夏还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他也不想勉强方夏,他认为只有双方同步才能体会快乐。但看着方夏好奇加疑惑的表,项少龙只得负责解惑:“真的没什么,宝贝!”项少龙决定尽快转移方夏的注意力,于是他稍稍侧了侧身子,环住了方夏的腰,“你困了吗?我们早点睡吧。”

方夏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而其它的单身人士,诸如寡妇身份的雅夫人和平原夫人,一个暗自触景伤,一个暗自酸溜溜鄙视认为有伤风化之类的,方夏和项少龙一个是不清楚,一个是不关心。

方夏看到了善柔,善柔也看到了方夏,方夏不便做什么动作,但混在队伍里的善柔悄悄冲她眨了眨了眼。

连晋的脚步也只微微一顿,很快就继续走着上前,也没有叫手下停手,仍旧不屑的看着方夏,嘴上轻蔑道:“你不想跟我走,也得跟我走。”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方夏的面前,然后竟忽然一伸手,揽住方夏的腰,将她按在了自己胸前。

景色是很迷人,但是随着天色越来越黑,方夏却越来越害怕了。虽然她躲在这个石头缝里很安全,不太容易被要抓她的人找到,但是她也不知道项少龙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晚上山上会不会有狼?会不会有老虎?如果天亮了项少龙还没找到她,却被要抓她的人先找到她怎么办?

“呃……”方夏被问住了,她是担心雅夫人像原剧中被赵穆所害,但实际上现在赵穆和项少龙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张,项少龙也答应帮赵穆偷鲁公秘录,按理赵穆就不需要控制赵盘让雅夫人毒死项少龙拿走鲁公秘录了。而且,在这种看不到危险的况下,雅夫人也未必愿意离开邯郸,毕竟这里才是她的家乡。

后来,直到连晋拿出了朱姬的信物,又让乌堡主写了信,项少龙他们还是没能得到朱姬的下落。

“项大哥,你果然厉害!”乌廷芳眼睛瞪得大大得看着项少龙,最近她每日接受项少龙训练,对项少龙的崇拜已经隐隐超过对方夏的了,“今日一早盘师兄醒来之后,不仅对雅夫人尊重许多,就连训练也勤奋多了,病体未愈还坚持练了几遍剑法。”

方夏心里正得意,哎呀传说中的项少龙都喜欢她了,她能不得意吗?然后就是得瑟:“你又没说让我答应你什么,我怎么知道是什么。”说着还得意冲项少龙挑挑眉毛。

项少龙把身上披着的外衣随意往床上一放,有些不开心:“你今天画画的时候难道没注意吗,大厅里那些表演歌舞的美女他一眼也没看,简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你。唉,要不是我在,我看他早就扑上来了。”

项少龙还没想到这茬,依然诧异:“这床有什么问题吗?”

倒不是因为秦青。方夏对前男友的态度,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项少龙,虽然秦青不算是背叛他,是他不肯跟秦青结婚。但是看到方夏对前男友的决绝,他也能联想到秦青对他的决绝。何况秦青已经结婚,他再紧追不放,反而是有些偏执。

雅夫人一说赵盘懂事,项少龙就忍不住劝起雅夫人改变一下和赵盘的相处方式,雅夫人虚心接受的同时,却不忘打趣项少龙和方夏:“少龙还未为人父,便懂得如此多的教子道理,若他日少龙有了孩儿,定然是个好父亲。”

方夏听着这话的味道不大对,无语的抬头看向项少龙,但见他竟然满脸期待,心里有点好笑,忍不住想要调戏他一下,便故作严肃的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善忘那样的!”

“我从我们家乡带来的。”方夏想了想,又道,“这样东西,整个七国,除了我这里,一定没有第二件。”

“他在隔壁,我带你过去。”方夏冲善柔笑了笑,把手中的竹简放好。

方夏脸更红了,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刚刚还在想着他对她有没有意思,这会他就跑到眼前,还做这么亲昵的动作,真叫人受不了!

方夏撇开头。

雅夫人听项少龙如此说,又见大牛的确安静沉稳,虽然个头不小,但明显比赵盘年幼,便放下了心,微微一笑:“少龙的高徒,自然是极好的,奴家又有何不放心的。今后盘儿既有名师,又有亲如手足的同门,奴家该高兴才是。”

“莫非少龙还未告知夫人?”雅夫人以为项少龙故意瞒着方夏,面露尴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道,“还请夫人不要怪罪项少侠,是奴家疼爱盘儿,又羡慕项少侠武艺高强、人品出众,才希望盘儿能有这样一个师父教导。”

“夏姐姐!”乌廷芳一听方夏的话,顿时紧张的看了看乌堡主,见他并没有采用这个建议的意思,才松了口气。不过这下她也多想了一些,她爹虽然不赞成她与连晋来往,但确实并没有强行阻拦,也算给了她自由了。想到这里,乌廷芳也明白了方夏说这话的意思,只得微微低下头,冲乌堡主道:“爹……女儿让您操心了。女儿,女儿今后会少和连晋来往的。”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啊。”方夏现在已经不太纠结要不要告诉项少龙不能回去的事了,不过有机会给他做点心理建设也好,“其实我早就觉得我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不过这样的热在善忘看来就有些不解了,不说不知善柔与方夏的关系,即便善柔与方夏关系亲密,但以他与善柔的关系,方夏请人为他看伤,甚至都不需特意让人照顾,能把他救活就足够了,完全不需要如此礼待,还亲自奉药。这一切,实在让善忘有些无法理解。

方夏又为善柔介绍:“这位是乌家大小姐,乌廷芳,那位是陶总管。”

善柔斜眼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善柔来这里就是要看望善忘,自然是要救他的,现在听到善拿他的生命威胁,她皱紧了眉头,看看善,又看看被他劫持的善忘,有些难以决定。

善柔这次是真的怒了,方夏道谢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而提起了质子府的事,项少龙也忍不住又和善柔吵了起来。

项少龙挺喜欢方夏第一次遇到连晋的那家饰品店,在他的怂恿和鼓励之下,方夏买了一堆的小饰品……各种玉饰都不是极为值钱的那些种类,但样式都很漂亮。方夏想着自己好歹赌球也赢了一百两黄金了,听乌廷芳说,一斤金等同于一万钱,现在的她要买些几十文钱的饰品自然是买得起的。

项少龙听到方夏这种声音,心里不由痒痒的,便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住了方夏的鼻子。

“项夫人果然够爽快。”赵穆挑起一边嘴角,同样一饮而尽。

连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直到看着乌廷芳的身影走远,才提起剑,自己走掉。

赵氏难得开口:“夫人只有在项爷面前才会如此,在大小姐面前,夫人一贯温柔有礼,慈爱有加。”

方夏总算得以摆脱赵穆的注视,眼神示意项少龙扶着她躺好。不是她自己没力气,做戏要做全套,更加虚弱一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