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有丫环端上茶水,凌羽慌忙请荀彧入座,赵云相陪。见凌羽神色间颇为看重此人,赵云亦恭敬以对。

儒生还以浅笑,自嘲道:“好!倒是在下唐突了,既然公子能代令叔主事,那在下便放胆直言了。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便是要质问你上蔡城主,何故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

那人拱手道:"正有此意!"

出得书房,天色已晚,凌羽直接回到西厢。见小蛮独自在院中做针线,心中微感愧疚,自从开始练兵以来,自己和赵云、周仓就每日前往城寨,后来连孟月也加入了神风营,这样便只剩小蛮一人在家。虽然晚上大家都会回来,但白日里小蛮终是形单影只,怕是无聊得紧。看来得经常寻机让赵云休息,也好多陪陪小蛮。

而其中最优秀者莫过于孟月,半年下来,她俨然已经成为了神风营的头号人物,就连监督他们训练的洛方,见识到孟月的毅力,亦自叹不如。这当然逃不过周仓的贼眼,嘴里又唱开了:“小月努力,少主一定会留你在身边的!”

刚刚放下姐姐的事情,西厢另一位女房客又出了一道难题。

虽然早就知道甄家财大气粗,但喜宴的排场还是让他大吃一惊,而其后的事则更是叫他瞠目结舌。

见凌羽脸上仍是犹疑不定,甄逸趁热打铁,转而语重心长的道:“大丈夫不拘小节,如今贤侄已坐拥天中城寨,又有上蔡根基,如若潜心经营,大事指日可成,何须为了此等小事错失良机?虽说你即便不娶小女,老夫也依然支持你,但若你我成为翁婿,那甄府上下必会视你为宗亲,更加拥戴于你,以后行事也能得心应手,莫非贤侄仍看不出个中差别?”

上蔡城中依然是那般萧条景象,除了比以往少了三千壮丁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这些壮丁的家人只知道他们的亲人是被甄老爷征调去开荒务农了,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也就不怎么担心。何况这年月无田可种,家里少个人吃饭,便能省下一天的口粮,算起来还得感谢甄老爷帮着养活一口人。这种情况都是甄家严格保密的结果,在没有足够的力量自保之前,他们不想走漏风声,以免节外生枝。

一切安排妥当后,甄虎率2oo家将全体出动,带领募集的近三千名劳力前往天中山,搭好营帐,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开山工程。凌羽在赵云和周仓的护卫下,每日早出晚归,指挥督造。数百人在山坡上掘土,平整田地,数百人负责把废土挑至山下,余下人手则把粘土趸实成砖,于谷口垒建城墙。原本寂静的天中山,一时间喧嚣漫天,热闹非凡。

此话一出,不只张义,甄虎等人均是笑了,连周仓也打趣道:“少主到底是读书人,自是不懂农家事务。属下虽是草莽,却也略知一二。此山且不说林木茂盛,只看这土色,深褐泛棕,便可知及其肥沃。莫说种植,怕是洒豆能活。”

赵云说得极有分寸,外人面前,他必须表明与凌羽的关系。虽然私底下二人亲如兄弟,但主仆高下不能乱,摆正姿态,才是求存之道。凌羽对此也未做多想,他深知历史上的赵云一生谨慎,从不居功自傲。

张义载着凌羽来到队中时,甄虎等人已经扑杀了最后三贼,仅是眨眼功夫,东面十八骑,除了被赵云横枪拍飞那人还剩一口微弱气息外,其他人全部身亡,赵子龙一人便杀了七个。

听得凌羽解释,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又见他小小年纪,竟也这般知轻重,识大体,对他又是看重了一分。甄虎尴尬的挠挠头,憨憨一笑:“无妨,是我鲁莽在先,我老粗一个,凌少你莫要在意。累你把如此机密之事说与我等,该赔罪的是我。不过你且放心,在此的都是我甄家儿郎,个个忠勇,定不会泄露半分。”随即回头看向兄弟们,大家异口同声道:“誓死追随凌少!”

正欲开口为他准备热水洗漱,凌羽却抢先坏笑道:“姐姐不必为我张罗了,小弟已经收拾停当。当然,姐姐若要去关心子龙大哥,小弟自不相阻。不过好像哥哥刻下正在沐浴,姐姐若要伺候,我且代为前去敲门。嘿嘿……”

“哦?贤弟可是有根除贼患之法?”子龙闻言,更是疑惑。

凌羽打蛇随棍上,阴阳怪气的道:“哎!小弟虽有此心,却也不便叨扰姐姐啊。今日回府,不见姐姐踪迹,却只听得姐姐口中子龙大哥长,子龙大哥短,怕是真被那青面獠牙、四手八脚的子龙哥哥夺了魂魄也说不定。”

凌羽更是纳罕:“怎么会有男子?是什么人物让姐姐相伴在此?”当想到相伴一词,突然心中一亮,顿时激动不已,“难道是……”

张义爽朗一笑:“哈哈,风寒小友客气了。且不说老爷吩咐,要我等尽心为你办事。只凭这几日与小友相处,老夫亦是觉得你见识不凡,心中甚是喜欢。劳烦不敢当,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你的事,老夫自会全力相助。那山上多有樵夫居住,道路亦不算险峻,老夫也曾多次前往搜集见闻,明日便带你去走上一遭。”

凌羽排开二人,从容的迈入屋内,扫视了一下现场,神色凝重的道:“从男子服饰来看,应是寻常百姓。身上伤痕不少,但并非同一种兵器所致。肋骨处一剑透胸,背部三刀力道相同,头颅断口是板斧所为,可以断定行凶者至少在三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