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十二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再次用力支起胳膊,看着身下呢喃的小表嫂,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一阵冷汗从后背渗出,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我就“和爱情”这个问题问过石海珊,石海珊说,是爱情的一小部分,用时间来衡量,比例太小了,那绝对代表不了爱情。

“后来呢?”我问。

苗十二猫腰来到窗下。窗玻璃上有“喜”字,有一扇半开着,里面粉红色的窗帘飘出来半尺。他想蹲在窗下,却不小心坐在了地上,幸好屁股底下没有黏土,是湿漉漉的房基。

“至少你发牌是要不来钱的。”苗丰说。

女人扑向他,被他一巴掌抽过去,扑在床上,在床上弹了几弹,遮体的床单滑落。

2004年以后,苗丰没再拿过画笔,他把自己最后的组画并排挂在画室里,在那些画里找回忆,找自己的病根儿。2006年12月,一场六级地震袭击盐川,那天夜里,整个盐川都在摇晃。画室墙上的那排组画被震掉了两幅。苗丰在地震后的第三天去了豆沙关,他担心那里的悬棺也被震掉了,想去看个究竟。还好,苗丰看到了悬棺并没被损坏,“五尺道”也安然无恙,但豆沙镇的房屋倒塌得很厉害,砸死了好多人。

“我想你是女孩儿,我想找个女孩儿聊天。”陌生人说。

康晓娴

我的1997。苗丰说。

石海珊问,她叫赵元红吗?

石海珊说,她知道苗丰十几岁时就有个要好的女生,却从来就没在乎过那个女生,总觉得中学生的恋爱是个游戏。没想到赵元红等了苗丰这么多年,赵元红没把当初的恋爱当成游戏,只有石海珊在是真的在做游戏。

石海珊说,离开苗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想是不是有可能再回到盐川,是不是还有可能去和苗丰苗营在一起。她想到过苗丰又找了女人,或许还能给苗营生个弟弟或妹妹。但她想到这些时,心里开始刺痛,她觉得,是自己亲手把苗丰送给了别的女人。

“你见过赵元红吗?”石海珊问。

“没见过。据说她还在盐川,但从来没见过。”康晓娴说。

“那个乔春兰你见过吗?”石海珊问。

“见过。很老,很憔悴。”康晓娴说。

“我也老了。很多白发,摘也摘不过来,只好染了。”石海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