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苏苗青终于来到了休息大厅。

刚回到家,手机便响了起来,是罗杰!“罗大哥,你好,有什么事吗?”“青青,我正在北京西四环的‘空中花园休闲中心’,这里有我们一帮老乡,请你过来与我们一起吃个便饭。你现在打车就过来吧,车费,我给你报销。”苏苗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不去吧,他都给别人说了,让他会没面子。去吧,又实在不想,与一帮陌生的大老爷们一起吃喝玩乐实在别扭。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间觉得很难过。我们同是来北京寻梦的女孩儿,但不同的人生观却造就如此大的悬殊。我很愧疚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益友的责任,如果当时我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听我的,中止这一切……”苏苗青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下午苏苗青本想直接回社里组稿,但看时间已晚,去也做不了多久。很久没去西单图书大厦了,想去那看看。于是,她中途转了52路公交车直达目的地。

这是一间豪华单人间,落地的银灰色窗帘把屋里祥和安宁的气氛点缀得恰到好处。罗杰很是勤快地给苏苗青沏杯铁观音,打开电视机,再给自己沏了杯龙井。此时,苏苗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联想到了罗杰曾经的暧昧短信,联想到有很多迷奸案都在宾馆生。她忐忑不安,想着怎么能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尽管他还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但不代表他不会怀有鬼胎。她不停地喝茶添茶,来缓解紧张情绪。

“你还愣个什么劲?快解下围裙,记得,要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展现出来!”苏苗青俯在顾乡的耳边,诡诡地说。

“加油呀,你跟姑妈学了这么久厨艺,如今肯定见长,今可全看你的啦!”苏苗青这条狡猾的小狐狸,总是能让人家心甘情愿地为她干活。

“派出所是来人了,但他们来了看了眼就走了。他们是怕呀,那张娃子家人多势众,在街上本来就是一霸,谁敢惹呀?谁要是堵了他们家的财路,他们就不会让谁家好过的,不好弄呐,他们也不敢管;但你也知道,你姐夫也弟兄五个呢,他们五个能与他们罢休吗?他们正合计着怎么向张娃子家讨回公道呢?我真怕出了个什么人命,到时候可咋弄呐,咱看看能不能有什么人在上头说个话,调解一下,让他们能给你姐夫看病,不再找你姐夫的麻烦,咱们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大家伙儿都过去这个坎,就结了。”

罗杰两手向后反背着,一边踱步一边慢条斯理地向苏苗青讲起他的故事:“我什么苦都吃过,可谓九死一生。我本来上面有两个姐姐的,听我母亲说,她们一个是被活活饿死的,一个是在三岁生了麻疹没钱治病而夭折的。我初中没毕业,十五岁就去深圳打工了。先是在码头给别人当搬运工,后来帮一个福建人做服装生意。两三年下来,积蓄了一点小钱。在我回老家探望父母时,他们早已给我物色了一个他们中意的媳妇,想用此拴住我的心,不让我再去外面闯荡,因为我是他们惟一的根。原本我还有一个弟弟,在他五岁时,跟着以卖菜为生的父母在托运蔬菜过街时,被飞驰的一辆大拖拉机给轧死了,我记得当时弟弟惟一的玩具,我用废弃的塑料瓶给他做的飞机模型,飞出了两米开外。他走时,眼睛是睁着的。当时母亲就晕死过去了。当年的那幕惨景让我永生不会忘记。”罗杰的声音有些颤,苏苗青听着听着也不知不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想阻止他继续讲下去,但她看到罗杰说得正动情,又不忍心,只好裹紧了身上的白色风衣问道:“那后来呢?”

“青青,当爱情这个细胞已经病变时,剜去也是一种选择,给别人自由,也给自己自由。梅林失去的是一个爱他的人,而你失去的是一个不爱你,又根本不值得你去爱的人。你可以得到一个重新生活、重新爱的机会,相信上天是利用这个垫脚石,将来给你带来更美好的爱情。青青,要相信总有一份爱情是属于你的,即使没有,等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