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就是这个时候从那条路上走过来的。他把她扶了起来坐着,靠在他身上,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煮熟的洋芋,用指甲轻轻划下一小块,闻到了粮食的香味,她的嘴不自觉就张了。

“里面哪里?上还是下?”

两个队长翻身起来,想找个水深的去处藏身,河水不过几股细流,藏也藏不住,走到水车前的坑里去吧,又离得太远。只好猫着身子,脱下上衣,把前面围住,再把袖子系在身后,这才站了起来。四目相对,狼狈不堪。

“刚才万才和我说了,”付美说,“你不是亲叔叔,但比亲叔叔还亲。”新媳妇是要比着娃娃敬酒的,所以叫朱小可叔叔。这轮酒敬下来,该叫什么,该喊什么,就都得记住。

“不是。”

能看到音乐老师的手了,她把手抬起来,放在副校长的身上,先是上下摸,然后就固定在副校长的腰上了,好像在推拉。

再后来,学生不到公社食堂吃饭了,学校在院子里支了大锅,自己办食堂。所谓食堂其实就是一个灶一口锅。学校的食堂更可怜,就连锅底也一样的清,几乎是见不到粮食的影子了。

刚才还说这队长当球的呀,现在想想,这队长其实有得当,没有点划算,哪个愿意当。顺便冲了泡尿,就照着那印子冲了一个圈。

朱小可听了,

朱小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过了。

麻营长说这话,是有来历的。朱小可的队上有个劁猪匠,不只会劁猪,也会阉鸡。去到别的队上帮人家劁猪,也顺带着帮村里人把要阉的鸡阉了。劁猪是要报酬,这报酬呢拿回来交队上,队上给记工分。也有不给报酬的时候,那是两个队长之间说好了,用别的工或者物充抵。而阉鸡就只当是帮个忙,抽人家支烟,喝碗白酒。但阉下来的鸡腰子,人家留着也不好弄。一两个鸡腰子,腥气。也就归了劁猪匠。两个四个的,凑起来往往就会有十好几个,多的时候,能有二十来个。劁猪匠是个地主分子,拿回来就给朱小可送了来,油炸出来,或者拿酱爆了,是盘很的好下酒菜。麻营长就在朱小可家就吃过。好吃不说,都说那鸡腰子吃了壮阳补精,所以麻营长有这一说。

凤仙笑着,骂了声死丫头,但还是说,“我屁股就是比她圆,比她的大。”

“就算有了结婚证,也不等于就可以到处乱干这种事啊。”麻营长还在不依不饶,“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的家吗?是你们的床吗?”

年轻媳妇就笑,一边笑一边把头使劲摇了一阵。这年轻媳妇叫桂香,是队上会计家的媳妇儿,比凤仙少着几岁,和凤仙最是要好,也是个特别爱打闹的小媳妇儿。凤仙顺带也把这个告诉了分头。分头点点头说,会计我晓得,昨天还给我们送了两包烟来呢。

可还是差那么一点火候,男人一下子松开了手,头往女人身边搭拉下来。

凤仙拉开他手,说,“来红呢。”

两个人就起身出了队房,转了几个路口,民兵都很当回事。麻营长鼓励了几句,来到了最后一个路口。这个路口是个交叉口,却是大路。大路的两头,一头是去县城的公路,一头就去公社。想着逃犯也不敢走大路,何况这一路上早有人守了。因此,朱小可就只安排了一个民兵。但是到了路口,却连一个民兵也不见。朱小可皱着眉头正要喊呢,那个民兵就从包谷地里探出头来了,神色既紧张又兴奋,并向他们两个悄悄地又摆手又召手。

两个拖拉机手都不吃了,看着麻营长,等下文。

麻营长没听说过这个人。说,“齐部长说了,这个人很凶,随身还带了一把磨刀霍霍的镰刀。”

“我的妈,我的爹,我要死了,我要死给我男人了,我要死了,我要死……”凤仙嘶吼起来,“死……了……”躺在床上,凤仙起来,给朱小可卷了一支烟,点上,然后又把灯点着,挨着朱小可躺下。

“才开始,我像是做了个梦。”凤仙的手在朱小可身上轻轻的抚摸着。

“梦见什么了。”

“你猜猜?”

“梦见好吃的了?”朱小可想想她嗒嘴。

“噫,你还真猜着了,你再猜,我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这我可猜不着。”

“梦见你喂我洋芋。”

常水转脸看了一眼凤仙。

“真的,我没哄你。你抱着我,一口一口的喂。”说到这里,突然想桂香说她,娃儿一只奶的奶水都吃不完,另一只都给朱小可吃了,于是说道,“你答应我一个事。”

“你说,朱小可说。”

“等我生了老二,你要吃我一口奶。”

“还想着你那个分头儿子?”朱小可问。

“呸,”凤仙说,“就没想起过。我是想,你吃过我的奶,以后再做的时候,会不会梦到你吃着我奶,又跑进我身子里来。你刚才说你要住在我的身子里,就觉得里面好撑好撑,像是被你撑炸了。”

凤仙回味着,刚才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一会儿像是在梦里,一会儿又醒来,但不管在梦里还是醒着,都觉得一个身子都在化,化着化着身子就没了,就只剩下那团肉肉,包着自己男人。

凤仙说到这里,又把手往下伸,刚才暴怒的家伙,这会绵绵软软,乖乖地躺着。用手捏弄了两下,心想,这家伙真的是怪,里面又没有骨头,硬起来又那么死硬死硬的。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声怪。

朱小可晓得她说什么怪,因为他自己也觉得怪。有一次好像还和陈万才说起过,陈万才说,狗东西里就是有一根骨头,狗的时间特别长,是不是和这根骨头有关。朱小可也说不上来,但男人都抢狗肾吃,是想让自己时间长那是不假。想到这里,朱小可又想起在包谷地和秀枝,他竟然没射。想来,男人是可以不射掉的。如果不射,不就可以想做多长就做多长了。难怪那天林秀枝说,像他这样,会把她的水都吸干了。

凤仙不知道朱小可在想什么,突然说,下次它起来的时候,我要看。

朱小可看了凤仙一眼,说好啊,给你看。

凤仙却又打了朱小可一下,说,“我就晓得你,是想乘机亮灯做。”

朱小可说,“这是你说的啊,不亮灯怎么看。”

凤仙说,“看过了,得吹了灯。”

朱小可只是笑,凤仙推了他一把,“想什么了?”朱小可不答,笑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