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好?四哥,先别废话,你估计咱们能加几年刑?”

陈大郎快缩回身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旁边一个矬子连忙接话:“我,我我。”

说完这话,我不由得一阵沮丧,我还是个男人吗?答案是确定的――不是!为什么?不知道。我连加刑都不怕,我到底怕什么呢?还是不知道。潜意识当中只有这句话:我不能再惹任何麻烦了,我谁都惹不起了,我只是一条可怜的蛆,这种情况下谁都可以一脚踩死我。兄弟们,下了队再说吧。我幻想着,等我下了队,跟我曾经联系过的朋友们联络一下感情,第一个就拿“陈大郎”试刀,我就不信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还治不了一个侏儒。

我在这三个人面前就像是羊圈里站了一头骡子,无比高大。这三个家伙傻乎乎地瞪着关进笼子里的麻雀那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是哪个山头上的山大王,这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爽。研究什么,想收拾我吗?你们还嫩了点儿吧?我斜眼乜了他们一下,摸出香烟,用嘴巴叼出一根,“嚓”地划着火柴,火苗儿在烟头上一晃,反手将火柴戳进了被子里――玩个造型“闪”你们一下!

我晃晃脑袋挺挺胸,迈步走向前方,气势汹汹,直接走进那抹遥远的阳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药瓶子来了,“咚咚”地踢着铁门:“开饭啦!”

“擎好吧药哥,”我的心踏实起来,忍不住想说点儿俏皮话,“我是个老实人,张开嘴就能看见……”

我抱起铺盖,回头盯着宫小雷看了一阵,眼睛里放着这样的信息:坚持住,严管队也有亮丽的天空。

小杰摇摇手说:“别叫我杰哥,我听祥哥说咱俩同岁,也许我还没你大呢。”

“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嘛,”林志扬打开他的手,把脸一板,“这样的好事儿也不通知兄弟一声?”

“哎哟,哎哟,哎哟……”门外随即传来寒露一声紧似一声的惨叫。

“我来说两句,”董启祥站起来,猛地把声音提高了,“这两个家伙简直坏透了!整天朗诵《监规纪律》,自己倒是遵守纪律了,从来不检举别人的违规行为。我建议,让这两个家伙天天清理厕所,大家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林志扬终于喘顺溜了这口气,冲小杰一横脖子:“蝴蝶在哪里?”

“祥哥,吃什么这么香?”宫小雷端着饭碗凑了过来。

“还不是政府可怜我?”我从口袋里摸出两盒烟塞进他的裤兜,二人不再言语。

围观的人们意犹未尽,还在一旁起哄。

大家随即“嗡”地抢出门去。

寒哥的这句话我很是赞同,我也看出来了,这是董启祥和小杰给**设的陷阱,目标其实是林志扬,这叫杀鸡儆猴。前几天我就看出来了,董启祥跟小杰的关系很不一般,他们很可能想挤走林志扬,取而代之。

这话听得我稀里糊涂,什么叫“把**给人家拧下来了”?难道**是个女人?

魏组长照着烂狗肉似的一本《入监守则》抑扬顿挫地念了一通,大家便开始讨论,论题自然还是深挖犯罪根源。

董启祥猛地咋呼了一声:“找抽?!”

“是啊,在外面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他,没想到在这里碰面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