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船走远,不见了码头上灯火时,方才将那批烟土悉数烧个精光,再将灰烬倾入江中,夜色里那火光倒映入江中,如是水中的火焰。烧成红色的海洋烧得众人热血沸腾。船上,弟兄们将那些晕死过去的日本人和金爷的手下一并绑了沉入江中,看此景,船上众人皆拍手称快。王景诚见那星星之火即将熄灭,手一挥。道:“走!我们回去!”弟兄们士气正高,亦欢声笑道:“这会可有青帮那伙人好看的了!”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替日本人押烟土……”那人兀地冒出一句。

话说这烟土生意原是暴利行业,自然引来无数谋取暴利的群体,这片法租界一向由青帮的金爷所掌管烟土生意,而日本人一进了来,便立马插了一脚,反客为主,将烟土生意抢去不说,反倒让这金爷押运烟土,国民政府虽明禁烟土生意。zZz却屡禁不止,日本人也便打了他的如意算盘,让中国人押运烟土,万一事情败露,他山泽浩武自然推托得一干二净。且说,金爷做烟土生意多年,6路水路各个关节都已是熟门熟路。由他押运,再合适不过。

吴妈奇道:“惊黛姑娘问九爷何事?”

“什么事?”

裴志坤涎笑着凑近惊黛道:“美人,这里面的东西,我收藏了好久,就道是有朝一日为真正的美人相赠解怀,如今我可真寻着你了,这东西也派上了用场。电脑小说站zZz”话说着,便将木盒子推到惊黛面前:“打开来,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惊黛正想伸出手去,却又犹豫不决,莫不是这老滑头下的套子让她钻?不好轻易收了,便将那伸出的双手又生生地缩了回来,用帕子一试嘴唇,幽幽了道:“不知裴爷送的是何物?我可不好轻易接了呢。”

惊黛却不饶依:“去,你不是北平大军阀么?怎么。hTtp:zZz一个小马仔拿枪指着你,裴爷你就甘心让我被他们抢去了?我看裴爷端的是口是心非!”

惊黛打断他:“不,景诚,赤英已经牺牲,日本人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欠下累累血债,战场不分男女你我,你懂么,赤英我唯一的弟弟,他已经去了,我若连他的仇都不报,那我不是枉作为人么?”

忽地手被暗中伸出的枯手捉住。一阵熏然酒味直扑面而来,暗中有人笑道:“夜来香小姐,别怕,是我来救你哪!”说罢,酒味十分地身体便欺上前来。

裴志坤自然无心与他探讨文化,道:“山泽先生说得对,其实这乃大势所趋,而我一个军阀不打仗便只求财,有了钱万事好商量,文化的东西就让那些有文化的人去搞吧!”说罢凑近山泽浩武的耳边道:“山泽先生与我一样。电脑小说站zZz既是军人又是生意人,所以我们关心的东西其实是一样地!

那是为她精心准备的舞台,只候着她上台去演绎那令人心惊胆战的传奇。

五爷忙拉住景织:“织妹,你别再惹你哥生气了,打仗救人的事是咱大老爷们的事儿,你一个姑娘家,又没有武功傍身,只怕是吃亏了。”

吴妈笑道:“惊黛姑娘,你可曾听过双面神偷的故事?”

副官听罢,便到门口一挥手,进来两个黑西服男子,挟持着一个摆动不己的麻袋,其中一个西服男子将那麻袋拿去,燕又良却见一个短俏丽的小女子,双手已被反捆,嘴巴里塞着一团布,正呜呜地闷声叫着,而两眼怒火汹汹瞪着燕又良等人。

燕又良打断她:“什么无法有法,我说娶便娶,这次谁都不能阻止我。”那般决断的一席话令牧莺心中不禁一动,却无法置信,昨日已是悬涯断路,今日便柳暗花明,命运起起伏伏真难判定。万丈红软,良人果真是他么?

“燕先生也爱养鹦鹉么?”那一声娇滴的脆音令人疑是山谷深处有百鸟朝凤,啁啾回转。

燕又良却忽地一喝:“放肆!我燕又良的女人你们也敢动?你们可真行啊,动了我大太太,如今也想动我三姨太?!”

这样想着听着,牧莺一曲已终,她乏乏地起了身道:“燕先生,今晚便到此吧,我弹唱已是累极了。”

那赵局长与罗队长冷不防有人进了雅间,被扰了兴头,正想威,起身回头却见身形颀硕的黑褂男子,不由一愣神,随即大笑了迎去,道:“呀,是燕帅大驾光临,赵某罪该万死,罗队长,快让茶园子上上好的毛峰!”那罗队长不及整衣裳便颠颠地跑去唤伙计去了。

这才坐下了,燕母便掀帘进来了,身后是端着药碗的碧绿。

燕又良在园子里转了数圈,全不见她的身影,急出一身大汗,又听到她的声音从后面隐约传来,便折身寻声而奔,不料却踩着一颗石头,脚下滑动,便向地下跌落。

惊黛笑了笑,便缓步上了楼去,他立在厅中,望着她一步步趿着楼梯,不禁联想起初见时她的模样来,是落魄的人质,再又是女扮男装的部下,后成为尾随他们一路跟来的乞丐,现在却是清雅的样子,什么模样才是真实的她?这般的念想令自己忽地一惊,如何竟生了那样的心思?

话说着,那黑牡丹上了场,又换了一身礼服,宝蓝旗袍紧紧箍住玲珑身段,旗袍分叉极高,只稍抬腿,便是昭然若揭的样子,极是妖娆冶艳。

王景诚见惊黛只是不语,又见她面容沉寂,也约摸懂得了她神魂出窍的因由,也便闭了口,不再扰她的神思。两人各自沉溺于自己思绪里,只是无语看夜空一会儿红一会儿绿。

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亦是有理儿的,尽管此时天下邪恶如黑鸦乌云尽压了头顶,却仍可有云逢间隙透出些许的光亮,利剑般劈剖开那一方的云墨浓雾,给人以生的希望。

王景诚见机拉起惊黛的手对五爷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罢三人便随溶入人流。治保队的只一回头便不见了方才的那两人,气得直跳起来,仍不住地叫嚣:“人跑了!!快给我抓回来!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