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这是之前某个护卫交给我防身的。

后有追兵,前有新敌,我们从林子的另一侧绕到了黑衣人后方的位置,拼了命地往京城的方向跑。

秦悦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道:“是。既然这样,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很快,大家行动起来,江琮瞻的两个近卫上前架起了番邦,罗杰和米勒护在一侧,我和平姐姐跟在他们身旁,其余人分成两拨,一拨开路,一拨断后,由无音和江琮瞻带路,向上京城方向撤退。

说着我瞟了一眼秦悦,他脸上似乎有些尴尬,望着我,嘴巴略张,顿了一会,道:“我就知道,对你不要期望太大……”

咦,为什么?我睁大眼看那边的动静,也没有看出什么架势。

“你这是在说我的本事不行?”我打断了他的话,“刚才在上面的山洞,这么凶险都过来了,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会怕色目人的毒阵,我还用迷魂药把他们药倒呢,而且,刚才是谁信誓旦旦地答应我,说是我师兄,一定会保护我周详的,你要说话不算话吗?”

秦悦说着。一只手搭起我,虚步空点。运起了师门传授的轻身功夫。

也难怪当时珈嫔他们这么笃定我不会跳崖,即使是我现在已经站在这里,依然还有点不敢相信。

秦悦一怔,然后笑,我的手于是不觉地向他伸了过去,他闪了一下身子,然后笑出了声。

“我不跳……不,啊……”

我于是也瞪他,不甘示弱地扬了扬头。

“哦?那么那个外邦呢?”

她从我们这里试探不到任何信息,不怒反笑,手一伸:“既然这样。也不要怪我手狠……来啊,把我的狼牙鞭拿来!”

啊……居然有这样一门功夫……

“你!果然好大的胆子!”

“你——”

“哼,山洞另一边是悬崖,谅她也没法子逃!”这是刚才那个叫古勒的人的声音。我抬起头,看见几丈远开外。多了几个黑衣人,两个立在墙边地黑衣人举着火把,一个个子小小的黑衣人束手站在另一个高高大大的黑衣人身旁,一脸愤慨地看着我,刚才地话正是从他口中传出来。

周围很安静,然后一个有点细却很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个瘦小的身影背对着我们。挡着黑衣人的视线,似乎正说着些什么。黑衣人似是思考了片刻,点点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的手终于摸到了后门的门栓,暗暗窃喜,突然身后番邦大声道:“早上好!”

哇!这是谁——猪头?竹竿?麻子?冬

与今天秦悦他们所用的何其相似——

唔,这么说那就应该不是我的错觉了。

我眉头一皱。

“你有点喜欢子诚对不对?”

大家都得到了一份礼物,最后轮到了骆子诚。

阿巫这才吃痛得“啊”地叫了起来。

他真的好罗嗦呀,我终于忍受不了:“你!怎么可以跟我老爹一样……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秦悦的每一次举筷,都有数双眼神的悄然伴随,每一次咀嚼,都有人们假装无视的热切期待,每一次吞咽,都有众多耳朵高竖着仔细聆听。

“其实秦公子也好似在生什么闷气,他伤在了脸上,却怎么也不肯说原因,这个蓉儿知不知道为什么?”

说着说着,胸中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渐渐舒散开来,我声音带泣:“殃及其他人是我的不对……但是,你们也犯不着冷落我啊……我刚从坏人手里逃出来,那些人,蒙着面,都不知道是谁,也不管我是谁,就把我掳走……虽然没出什么事,但是我以前从来就没被掳过……”

“吱咯”的开门声伴随着我身体倾斜的弧度。

后来大伙一起逛京城碰面总是费时辰,秦悦记起亲戚家有个闲置别院,出于慷他人之慨不心疼,就诚邀众人小住段时日。因为是座落在秋水街上,大伙一合计,觉得可以方便平时出游,就不客气都搬了过来。

“做大事怎拘小节,大华子民,个个都该死,管她是什么身份,没有利用价值,格杀勿论。”

我说:“不知道,我醒来他们都不见了……你到底是谁?你,你……难道是来找他们的?既然——不是找我,那就赶紧走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吟完最后一个词,我摆了个捧心的动作,定格片刻。

番邦——同样没有,平姐姐——还是没有。

但是啊……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什么叫,‘突然变规矩’……”

我停下笔,众人围簇到身旁。

雪却输梅一段香。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口气开始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我笑:“你真好,一点都不小气。不过这位姐姐怎么也想到来逛青楼,你也想来一睹青楼名伎的丰采吗?”

就是不睬他。

我伸手指着“怡红快绿”的大门,门口有着个身着薄纱衣裙女子的画像,半抱琵琶欲遮还羞。

秦悦依然不走,还凑过来看了看我手中的胭脂,死皮赖脸地笑:“容儿,其实看不出你明明一副男装打扮,却原来十分在意容貌的修饰?”

番邦错愕地摇摇头。

我越想越有可能:上一次那几个黑衣刺客,显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仓促间没有药倒我们,反而被我们制服了,所以这一次安排了一个更周详的计策?

让他见识一下我们大华的美女,再让他看一眼我,要让他知道——

轿子里坐着的,是一个绝对的大美女!

吞毒而死听说肚子很疼的,而且口吐白沫据说死相十分丑陋……

秦悦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我,稍微停顿了一会,说道:“不瞒大家……其实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在我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和我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