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林说:“感觉。”

一种巨大的落差使李森林有了深入脊髓的体会,他的斗志被鼓胀起来。在目前这个生存环境下,他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出人头地的冲动,他知道他已经不会成为一个文人或者商人,要想体现出自己,他只有在仕途上有更大的展,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应该成为一个仕途上的创业者。

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也许已经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觉得你遭此不公正的待遇有我的原因,为此,我一直惴惴不安。

就在李森林和姜春花会面的第二天,一大早李森林就来到严书记办公室,向严书记提出要再回去教学的要求。严书记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看着李森林那红红的眼睛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姜春花表面的平静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波澜,有些东西在她的心中已积郁太久了。一种被屈辱、悔恨、绝望交织而成的情绪在她柔弱的身躯内奔腾,她太需要大哭一场,太需要一个有力的怀抱了。在李森林面前,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股温热的清泪如潺潺的小溪奔涌而下。她怔怔地看着李森林,慢慢地开始了她那沉重的述说:“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脚的农民。我从小就不愿干农活儿,就拼命上学。没想到高考以一分之差落榜了。当时我简直懵了,上天真是不公平,我不愿种地,却偏偏让我种了地。正在我整日愁眉不展之时,我却意外地考上了县播音员。来到县上以后,感觉什么都是新鲜的。尤其是严书记这么大的官儿,对我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刚开始我在县上真是得意极了,毕竟我可以不去种地了。虽然我还没有完完全全跳出农门,毕竟我已迈出了一大步。我相信自己好好干,目标就一定会实现。但以后的经历告诉我,我高兴得太早了。不久我便觉严书记对我特别关照。有时在晚上总往我宿舍跑。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他的年龄足可以做我的父亲,也许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有一天晚上,他醉醺醺地来到我的宿舍,和我胡说八道。我现他喝醉了,就一直催着他回去。他却翻脸了,大声地说:‘我是县委书记,就不信制不了你这小丫头。’说着就朝我扑来……”

表叔见李森林有些不耐烦,心中就怯懦了许多,说:“大侄子,我也不想来,但是你表妹这么大了整天在家睡觉,我怕闷出病来。”

杨书记有些失望地说:“看来他中午是不会回来的,今天是我请客的最后一天,他不在,还让我再安排一场吗?”

表叔吸了一口烟,说:“一样?人家坐小车,下馆子,还月月有工资,咱们却拿着身子当地种,土里刨食,紧抓紧挠,一年也收不了仨瓜俩枣,你说一样吗?”

李森林没有明白严书记所说的“档次”是什么意思,就说:“领导们应该是喜欢的,有几次我去市里见很多的领导都爱写毛笔字,我们送他一套文房四宝正好是投其所好。”李森林说的不假,领导们爱写毛笔字不外乎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市里的领导们出去经常有县里的单位要求留下墨宝,字如果写的太臭虽然得到的仍然是恭维话,但未免脸上太无光,所以就下决心练练;再一个是现在的领导都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高深的干部,练毛笔字无疑为自己披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李森林想说当然,话还没有出口,他忽然有些明白姜春花所说的“不属于自己”了。就说:“到不了那种程度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森林仍然没有抬头,有些粗声粗气地说。

常委委员们都沉着地从沙上站起来,有次序地走出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顿时只剩下了严书记和李森林两个人。

李森林又问:“磕出的石子怎么用?”

李森林说:“那你们厂长呢?”

“那不过是一种巧合。”

姜春花喘了一口气,说:“我也是刚得着信儿,今天早上和我一块儿朗诵献词的张老师往会场赶时让车给撞了,现在已经住进了医院,大会马上要开始了,只有你才能救场。”

老张头的儿子听了,说:“那我就让我爸爸试试!”

有了这一次散步作辅垫,晚上两个人各自相安无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了。不过,姜春花在躺下的时候,故意没有把房门关死。她还在暗暗地希翼着,李森林能够改变主意,在半夜里推开她的房门进来,好好地爱他一回。不过,李森林又一次地让她失望了。其实她不知道,李森林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整一夜都不曾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