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将他们留在这里不解决问题根源的话也还是会有下一波暗杀者被派过来的啊!说不定还会是更麻烦的对手而义父你也不可能整天都守在露瑟丽娜身边吧?”天空无奈地耸耸肩膀苦笑了出来。

“以伪政府此刻的残余兵力单是防守北部诸邦就极为勉强断无再度出兵中部诸邦的可能因此诸位不必恐惧。而我第二军班师回朝就是应诸位要求剿灭那支在南部诸邦肆意破坏的同盟残军将之作为伪政府灭亡前的献祭。”

“什么?”天空间言不禁皱起眉头。这也太巧合了吧?

“这是交换誓约的仪式。天空我们在此约定……”那双呈现出黄昏色的眼瞳凝视着他声音里同时充盈着相信和挂念“无论生任何事情你也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我想这也不是需要您来愧疚的事情莫里斯先生。”天空出言安慰着他接着再确认一次任务以坚定决心然后才问了出来“不过阿尔法恩家和林家原来是这么亲密的关系吗?”

“呃?”很难忽略过去的一句话让天空和夏音同时露出讶异的神情不过两人的着眼点却完全不同。

“没这回事胜利是由于阁下的精湛指挥。”黑青年仿佛无奈地耸耸肩膀“事实上这次战斗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言过。”

“呜……”天空只差一步就要吐血出来不过最后还是勉强将这股悲愤化作了苦涩的笑意“抱歉老人家因为现在我还有必须要作的事情。所以恐怕不能接收你的邀请。”

身后响起的话语让天空骤然一惊回头望去时却现那另外三位强者在自己片刻失神之时已然踏入了极近距离内——倘若刚刚其有心加害的话那自己大概是来不及反应的。

“我、我会努力的!”

“……勘察舰?”马上领悟到真相的天空将视线移向了和雅丽亚相同的方向。只见在左边大约两百诺码的位置有一艘小型舰船正静静躺在草原上。它一半的舰身陷进了土里另一半的舰身则被某种紫色的植物覆盖。虽然无法准确判断出其受损状况但就能够确认的外形来看它应该没有受到足以导致全体乘员遇难的严重损害——或许是在坠落过程开启喷射减缓了下坠度的缘故吧?

事实上刚刚踏入夏兰社会时天空对此并未有所体验是直到进入苍穹军后这位地上人出生的根源氏族之子才强烈感觉到了这种理智到近乎冷漠的夏兰社会的规则。

“嗯确实如此。”雅丽亚脸上的笑容开始明朗化了。

“不用客气!”何里亚也跟着一晃身子用不输给他的度追了上去。

“嗯……”华德象征性的拍了拍衣服又迅潜回了那张舒适的座椅上然后才看向友人以惊奇的语气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当上‘幻龙’舰队的提督啊?尤希斯我记得去年你还是准提督啊?”

不过即使身为胜利者的讨伐舰队在摘取胜利之实的时候脸上却也是充满了苦涩的笑意。这场战争中讨伐舰队一共出动了三支分舰队而其中的两支护卫分舰队可以说几乎遭遇了完全溃减的命运——事实上战后不论好坏将它们残存的战舰凑在一起甚至连半支分舰队的数量都不够。

“另外这艘突击舰上的从士们也差不多都是这种心情吧?毕竟与其要勉强自己去挑战一位几乎不可能战胜的人物还不如找个能够接受的理由安抚自己心情……所以我可以保证阁下在这段从士实训期中不会受到任何恶意对待。”埃尔玛的话让天空再度感到安心了一些。事实上这位少年可是一直在忧虑作为施害人的自己应该如何与那些被害者相处——要扮演好那位公主殿下安排下来的副官职务非得获得从士们的协助不可。

“诶?”虽然奥德尔家一瞬间露出愕然的表情不过随即嘴角就浮现出一丝寓意深远的微笑。“这个嘛……你觉得呢亚姬?”

毕业于总院的学生进入苍穹军后将自动获得准令翔士的军衔之后只要在实习期中不出现夸张到会让人质疑其能力而非运气的失误就有资格担任巡查舰或者护卫舰的舰长职务。

“呼啊……”在微湿的潮风中享受了一个美妙休憩的老公爵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先映入他眼中的不是一望无际的南国风光而是一位微皱眉头的长耳女性。

“天空!”在愤怒与恐惧的双重冲击之下这位公主将从容与优雅忘到了另一个次元她愤怒地喊出那个人的名字。“你还把这东西留着作什么!”

“不没什么!”公主抬起头瞪了天空一眼说道“我刚才查询过了中间站的记录大概明白了演习的位置陽麟的燃料也已经补充完毕我们这就出。”

说完亚姬退了出去而那扇门也跟着关了起来。

……………………

就在一年多前两人还是完全相反的阶级并且关系也近乎恶劣那时候正担任强6队长的天空奉命陪着上官降落到若拉星系第三行星地表雅丽亚在那里现逝去恋人的足迹甚至一度打算追随而去。然而暴君却以强硬的手腕将她从死亡之地拉了回来并粉碎了那徘徊在过去的亡灵。察觉到自己真正心意的伊斯埃雷之女身陷思惑的漩涡好不容易得以脱身但天空却又因功勋得到晋升调离了原本的职务于是这段刚刚开始的可能性便就此停滞……

…不过今次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两位翼与牙的继承者缔结下某种形式的羁绊吧?

“说起来若拉星系那边的战况如何?”跟雅丽亚并肩走在通往停机坪的回廊上天空随口问道“虽然我并没不了解详细情况但似乎相当稳定?”

“嗯若要称为‘稳定’的话也是可以的吧……”不带恶意地描述让那清秀的美貌上浮现出一缕苦笑“不过若用‘未有寸进’来形容的话或许更加合适吧?”

“无妨那不过是描述者心态上的差别而已。”天空就像要拂去这份顾虑般轻轻一挥手“不过难道在过去一年中埃尔佛达大提督只是贯彻防御吗?若是这样的话那也确实稍稍消极了一些。”

“不并非这样……”雅丽亚苦笑着为长官仔细解释起来。

在过去一年中在若拉星系对峙的两军虽然你来我往地持续着仿佛无止境的攻防但战况却始终处在某种平衡下。彼安军的目的是将帝国的兵力牵制在南部战线因此动的大都是小规模的零星袭击而在两座轨道要塞已然完成的情况下这些原本就是为了主张自己存在的攻势并未给苍穹军造成任何重大困扰。由帝国方面主动起的进攻在数量上仅为彼安的一成但规模却远甚前者的强大。为了选撢攻击点大提督埃尔佛达对两扇通往彼安共同体境内的“门”进行过数次强行侦查然后进行选挥其中之一的“矓月之门”为突破口将“刺盾”的半数舰队投入其中企图一举打破僵持不下的战局。

然而就像苍穹军在利德费尔星系设置的双子星要塞一般彼安军亦在两处重要门户前分别安排了重型轨道要塞迎击。尽管其作战性能不及彼此联动的双子星要塞但也不是以半调子的兵力能够轻易沦陷的对象。

在给予“胧月之门”的要塞守备军重大损伤后“刺盾”自身损伤亦过持续作战的界限而前方却还耸立着一座几乎无损的轨道要塞于是埃尔佛达不得下令退守若拉星系但心情却是懊悔兼无奈。

若在一开始投入“刺盾”全部战力的话或许就能一口气连那座轨道要塞亦攻陷下来……但顾虑到彼安军从另一座“门”乘虚侵入帝国境内的可能性在维持最低限度防御力的前提下抽调出半数舰队用于进攻则已经是埃尔佛达权限的极致但却还是无法突破彼安共同体花费两个世纪来构筑的防线。

在战力受损的情况下若还想打破南部战线的僵局也只有期待帝国增派兵力支援了。埃尔佛达将战况据实报告了上去然后便在等待的时间中专心一致贯彻防守。

由于在“矓月之门”的攻防战中彼安军也蒙受了相当程度的损伤因此在两军偃旗息鼓的时期内若拉星系呈现出一段短暂的宁静。而这时候一封命令书送到了埃尔佛达大提督的手中。只是那并非援军达到的通知而是要求抽调兵力支援北部战线的请求。

在不得不同时两线作战的情况下是没有余裕让战略需求以上的兵力闲置在其中一条战线的。既然南部战线已经确定无法转为攻势那干脆让其彻底贯彻守势把多余部分的兵力集中到进展得相对顺利的北部战线尽快解决巴雷亚联邦一口气结束两线作战的尴尬局面……

埃尔佛达完全理解帝国的战略构想同时也极为赞同。毕竟要与数世纪的宿敌彼安决战就目前而言不论在思想上或物质上夏兰都还嫌准备不足而与巴雷亚联邦的战争则刚好可以作为决战前的祭祀。

尽管贯彻防守后理论上应该会有相当部分的兵力余裕但实行起来过程却是异常困难。最后埃尔佛达不得不重新构筑了防线才勉强抽调出华德的第二列阶舰队并命令起奔赴北部战线。于是隶属第三列阶舰队的两位伊斯埃雷之子只能以羡慕的视线目送着同僚朝远方更加激烈的战场奔去。

当然类似的心情也出现在那位被羡慕的对象身上。主张“战争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是人生就当然要悠闲度过”的华德极其渴望驻留在战况平稳的若拉星系在行军过程中亦频频向命运之神唠叨抱怨但还是总算在预定时间内抵达了帝国中部的某枢纽星系然后便接到改向自由星系同盟支援的命令。

“开玩笑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原本愤愤不平的黑提督在翻到情报书的后面几页后便默然不语而表情则是带着模糊笑意的沉默。“以一己之力居然能够作到这种程度不愧是传说中的海特兰德公子啊!为了不被抛下太远我或许也该稍稍努力一下了吧……”

接下来直到和艾琉雅统率下的同盟舰队汇合前这位以怠惰根性而闻名的提督表现出罕见的勤勉并在同盟友军的强力支援下确实击败了那支远征同盟的彼安军——尽管最后的结局是在出人意料。

在同盟诸务告一段落后第二舰队便沿同盟境内的“门”前往了与之交界的帝国北部战线。而那时候大提督米尔丁正刚刚指挥“深红”

统合舰队粉碎了联邦军的进攻。得到第二舰队这支强力援军后米尔丁一口气趁机将战线推移到联邦府星系前。不过其太过炽烈的攻势造成了后勤系统的沉重负担其攻势也因此被迫达到了界限。

联邦军此时却得到来自彼安共同体的强力援助并抓住时机给予了对手不小的伤害。于是“深红”不得不暂时撤退到其中一座枢纽星系以重整旗鼓。然而联邦军却趁此机会稳住了防线于是续南部战线的沉默后帝国的北部战线又跟着进入了与前者类似的僵持局面。

“原来如此优势不足啊……”在雅丽亚叙述完毕后天空就像沉思般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着。“没想到帝国居然在两条战线都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局面难怪会在第十舰队身上下如此大的赌注……”

虽然同时和彼安共同体及巴雷亚联邦两线作战是不得已的事情但在等待状况恶化前应该还有更积极的对策把?如果一开始就与自由星系同盟缔结军事同盟那也许就能在相当程度上减轻来自巴雷亚联邦一侧的压力并专于优先解决彼安共同体说不定同盟中部诸邦也会因此而保全下来。

不过对于高傲的夏兰而言如此借助他人的力量应该是不曾考虑的问题吧?虽然在大多数时候这份高洁都是值得赞赏的存在但依据状况不同也还是有被批评为“不懂变通”的时候。

“……算了好歹总算是避免了最坏的状况也不能在苛求更多了。”天空轻轻摇了摇头“至少帝国在战略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接下来只要花上足够的时间。应该能够找到打破现状的办法吧?”

“嗯确实。”雅丽亚点点头。因为彼此思想完全同步的关系所以即使不用刻意说明她也确实了解到天空口中的“最坏的状况”是指的什么。“如果当时被彼安成功征服同盟的话那帝国此刻面临的可就是三线作战的局面势必在战略上沦落为防守一方而‘三国同盟’的优势则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明显化……”如此说着的雅丽亚不禁以敬佩的目光看着长官“若不是阁下以奇谋打破彼安军战略的话那帝国可就真的危险了。”

“那不过是钻空子罢了……”就像说“不必在意”似的天空轻轻摆了摆手。

认真说起来彼安军侵攻自由星系同盟的战略构想其源头为被彼安俘虏时那心血来潮间的野心。因此就算竭力打破其战略对天空来说也不过是某种形式的赎罪而已实在不能堂堂正正垮耀的事情。

此外虽然与那位为逃避辛苦责任而刻意降低自己评价的米虫提督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相较起他人的期望来天空对自身才能的评价其实要低上许多。而这份谦和的品性正是这位原本出身地上世界的少年获得包括诸位根源氏族之长在内的夏兰人普遍好感的原因。

“是这样的吗……”雅丽亚仿佛困惑般稍稍偏头注视长官的目光中骤然荡漾出盈盈笑意“我认为你其实可以更骄傲一点的阁下。”

“骄傲?你是说……我吗?”天空仿佛很意外雅丽亚的建议稍稍沉吟后慎重地拒绝了这一提议“……不还是算了。据我所知骄傲和悠闲可是从远古开始就在彼此间累计下了相当的怨恨我可没有信心协调好这份矛盾所以只要悠闲人生就好了。”

“是、是吗……”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类似的话雅丽亚下意识地看向了上司胸前片翼翔士的阶级章然后在心里面深深皱起了眉头。雅丽亚的操舵技术虽然尚未达到亚姬那般浑然天成般的圆滑之境却也很用心地照顾到了同行者那在某方面较为纤细体质将加和减间的惯性改变抑制在了最小限度。因此当联络艇在舰与舰间的虚空中飞舞时天空得以专注于外界以高飞逝的景物上。

就算关闭了同位消隐系统但外层的吸光涂料却依旧完美地履行着自身职能因此天空还是无法分辨眼前飞逝的黑暗究竟是真正的虚空还是藏匿其中的侵袭舰。

“总觉得这样似乎蛮危险的啊……”把郁闷的目光从舷窗处收回天空不禁对只能靠着惯性改变来确认加状态的事实有所不满“若是在战争中也就罢了但若整备的时候也是这种模样那应该怎么进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