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原因。其实,连同我在内的其他七位,最初的时候被你囚禁在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陪着云澈与他说话,让他不至于烦闷无聊而已。你想囚禁的其实就他一个人,而其他人不过是一个摆设,一个让人摸不清方向的烟雾弹。”凌千筠目中无喜无忧,缓缓说道,“所以,其他人你可以不娶,却不能不顾忌云澈!”

吟浅以手扶额,用哀怨的目光看着——凌千筠,心里将他恨恨地骂了一通。原来还以为他成了一位“得道高僧”、“世外高人”,原来这一切都是表象来着。

不过,那时候,凌千筠淡淡然然的,什么话也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理会过她。青容一度以为,凌千筠在刺激之下,已经忘了从前的任何事。所以今天在吟浅见到他的时候,青容为他向吟浅求情。

“小姐,春尽园到了,下马吧。”

“唔”吟浅沉吟了一下,“那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

“春尽园,这个地方,离君府远吗?”

他的女儿君吟浅,不知道从几岁开始,突然时不时地有了第二种性格。之后,好端端的一个人,变得性情无常,喜怒不定。最初的时候,身边的人连同沈雪语在内,都被吓了一跳。

沈雪语透过明亮的烛灯看着身前的女儿,满足地一笑,道:“现在浅儿你安然回来了,也不枉爹爹点了这么多灯。”声音微顿,沈雪语转了个身,唤道:“小沐,去找人前来将这些灯都给熄了。”

“小沐,青容现在可是在府中?”

“六小姐即将成为云霄阁阁主,天下皆知。倘若六小姐下令,保护你的人自然会出现。”

吟浅不想去否定以前地行为。只要现在地她是正常地。没有虐待人地癖好。没有人格分裂症。没有暴躁冰冷嗜杀地性情。那就好了。

暗夜朦胧中,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话。流淌之间,气氛凭空多了一分诡异与肃杀。

虽然觉得无所谓。吟浅却不敢幸灾乐祸。

吟浅瞪了他一眼道:“我年纪还小,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长大?况且,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现在年纪小,武功是半吊子实属寻常,长久以往,你怎知我日后的成就如何?”说到这里,她挑衅地看了一眼君怀阳,脸上满是不服气。

“身在君家。我没有选择交友地权利。千筠却是第一个真心待我地朋友。虽然士族庶族门阀森严。我们却是真正地成了至交。吟诗弹琴。品评书画。其乐融融。只是这一切。终止于千筠遇到你之后。”君怀阳声音低沉。声线中也带了一些沙哑地意味。

吟浅淡淡一笑。也在亭中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之前听到君怀阳地琴声。便有一歌盘旋在心中。当下清清喉咙。轻声吟道:

幽然地琴音响彻仿若在内心最深处响起。不由自主地让吟浅心中起了一种巍然共鸣地感觉。

吟浅做事不喜欢遮遮掩掩。不过不代表她喜欢麻烦。

他地左手紧紧地拽着。控制不住地有些抖。右手轻轻地抚着吟浅地丝。如珍宝般地抚摸。面前地少女。是他地亲生女儿。身上流着他地骨血。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地人!

君宸以前就听闻自己地六女行事狠辣。毫无顾忌。偏偏那时候一直以为她只是小孩子在闹脾气。并没有多加在意。

对着满室众人明暗不一地目光。吟浅仍是有些担心。暗暗吞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位母亲大人地威胁起不起作用。要是不起什么效果地话。待在这里岂非没多久就要一命呜呼了?

吟浅被吓了一跳。正要让小沐起来。就听到小沐跪在地上。说道:“小姐。小沐说错话了。请小姐责罚。”

“这些我已有打算,无论她之前是否醒转,都会有人不惜一切前来打探消息。离国的另外几方势力,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这次前来刺杀她的人是谁派的,我心中也有些数。那些刺客,不必留着了,从哪里来,就丢回哪里去。处理好,莫要让人得了空子。”沉轩从容吩咐道。

只是。仅仅如此罢了。

“哎,我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以后大哥不在,以后没人供吃、没人供穿,自己要辛苦地养活自己。”吟浅哀哀地憧憬着未来,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

然后。他从怀中一个青瓷药瓶中倒出一粒银白色地药丸。递给吟浅。

她的眼睛透着一丝迷茫。沉轩看在眼中,听着她口中陌生无比的话语,心中泛起了奇怪的感觉。

“哼,你将我关在这里,一步都不让我离开,我受不了了!!”

“是,小姐。”青容答应了一声,回头唤上小沐,道:“小沐,随我一同走吧。”

小沐一向对青容很是敬服,答应了一声跟着青容走了。

吟浅看了看周围,只剩下凌千筠与自己二人。

招呼凌千筠随处寻了个地方坐下,吟浅方才说道:“千筠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么?”

凌千筠微微一笑,点头示允。

吟浅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犹豫了半晌,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道:“我将你们囚禁在这里三年,这中间,我同几个人……呃,关系比较好?”

“唯有云澈一人吧。”凌千筠顿了顿,补充道:“其实,君小姐是专情之人,园中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云澈一人。后来连同我在内的七位,都是君小姐生怕云澈觉得无聊,才会将他们一同囚禁起来的。”

“这样的话,那我同云澈的关系,就是非常非常好的那种吗?”吟浅心里微囧,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以前君吟浅有没有和云澈生那种极其亲密的关系。不过,这样的话,还真是难以出口。

凌千筠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像是看穿了她的窘迫,道:“君小姐你醋劲颇大,平时来春尽园,也就喜欢待在云澈旁边而已。不过,据我所知,君小姐与云澈在一起的时候,最多的就是恼怒了。云澈常常不经意地惹人生气,君小姐每次兴极而来,常常败兴而归。”

吟浅挫败地加了一句,“唔,他一喝起酒来,大概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在他身边待久了,不生气才怪。”

凌千筠呵呵一笑,道:“就是如此。就连我都时常被他惹得暴跳无比,君小姐一向最是在意他,一直以来受的打击,比我可重得多了。”

这一打趣,两人之间无形的拘束渐渐被打破了,开始有说有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