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那脚步声所代表的身影正式出现在卡口处,并且越来越清楚的倒映进蒙家军众将士眼里时。蒙二原本已有所察觉的内心,终于是真真正正,跌到了谷底。

听到此人这般言语,周围的罗刹军士兵哄然叫好,暗道这侯强倒是走到哪都不忘自己从前每日在断头台上干的老本行。

映入起身众人眼帘的,是一袭玄衣。除去腰间别挂有一色泽圆润的翡翠色龙形古玉之外,身量格外协调匀称的将军,周身再无其他配饰。没有惊人的样貌,只能称作是有棱有角。不过,那对幽如深潭般的眸子,配上多年战火中洗礼出来的一缕冷漠与沧桑,也足以令人过目难忘。

旁边的莽汉闻言,却是像看白痴似的瞅了病态中年人一眼:“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吧?不光光是那壮汉,他身边那个现在正在调息的少年应该都有练武者后期的水准,距离精武者怕是只有一步之遥。”说完,莽汉伸手往蒙木的方向指了指。

可惜,刚刚转过卡口的两人都是未曾看见,就在他们的身后,原本随着那五百铁骑的加入而似乎有所改善的战局,正在此时,又出现了令人意向不到的新变故。

五百铁骑如一阵旋风般向着恶鸣谷疾驰,若山呼海啸之势,击起身后滚滚尘烟。在这分分钟格局都会发生巨大转变的战场上,铁牛与蒙木深知,他们连一秒钟都耽搁不起。早赶到一步,他们能做的就更多,很有可能,就能多挽救数十名弟兄的性命。

此刻,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蒙木,感觉真的要被这对活宝给彻底打败了。原本印象中罗统领善谋稳重的形象荡然无存,而牛统领的高大威猛气概也是所剩无几。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闹市口的人贩子在给幼龄儿童糖吃。只是这个儿童的外形,确实差强人意。

“没事就好,这段时间得提高些警惕,尽量呆在营地里。那些对头好像近来有些不分,咱们随时都得可能外出迎敌。”说完,蒙二的嘴巴向着东南方向努了努,示意蒙木,接下来与蒙家军发生冲突的极有可能便是青榆国的老对头“罗刹军”。“你调整下自己,晌午时分记得去军营大帐报道,将军召集我们有事相议。”说完,蒙二拍拍蒙木的肩膀,然后转身往练兵场走去。

现在,小柔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这些年来,生命中最为困难得这一刻,陪在他的身旁。在暴雨中为他轻轻地撑开一把伞,留出一片可以停栖的土地。至始至终,不弃不离!

面对这一切,内心焦急难安的老村长也只好背着手在屋外徘徊踱步。而小柔的这番温柔体贴,若是让清醒过来的蒙木瞅到,估计会吓得再度昏厥过去,这等福气,哪里是天生劳碌跑腿命的自己可以享受地起。

或许是因为实在太过劳累,想着想着,蒙木便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可也正是在他入眠之后,蒙木原本被造化之气所充盈的身体却又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

“我知道,现在,你们肯定都没心思听我这糟老头的这些闲言碎语。也罢,既然你们已经通过了测试,那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你们手里现在握着的这两块奇石,名为造化之石。故名思议,与其相契者,自身原本身体拥有的潜能便会得到充分开发,受其所赐造化。若是之后再有同道前辈替你们解惑指引,潜修之后,更是有机会一举跳脱凡俗,从此逍遥寰宇。”说到这里,老村长不由目露向往之色。

当然,对于正在测试中的蒙木三人来说,自然不会去关注外界这些与己无关的复杂心情。此刻的他们,正沉浸在属于他们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造化里。

等到所有孩子都完成髻发,今年的发髻礼也就接近了尾声。接下来的神秘测试,仅仅只是老村长与这些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与在场的其他人并没任何关系。过不多时,大伙都是在彼此问候声中分分散去,原本拥挤不堪的小广场一下子倒是有些冷冷清清。

本来蒙木看出小柔的意图,还试想要不要阻拦一下。不过再细瞅了一眼面前的那团肉,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并证明这个小东西其实拥有巨大杀伤力。于是乎,也就不作为,听之任之了。

“哦?这么说来,你还是出于一片好心咯,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小柔闻言开始面目不善。

转眼三天已过,到了回营的日子。早起扎了半个时辰马步,又走了几趟刀法,灌下数口井水之后蒙七便往营地走去。日升时分的古城已经颇为热闹,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络绎不绝。

在莫问归,没有人确定自己有没有下一个明天,更没有人知晓何时是归期。更多时候,你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这些令人崩溃的问题。长此以往,慢慢也就不再有多少人残存那些无用的善良与同情。

“是,末将遵令!”林潜与其余两位副统领纷纷抱拳领命,退出堂外。那刘乾正是适才与林潜意见相左的副统领。顾及到林潜虽才华横溢,但性格却略有些狂傲,又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蒙一安排老城持重的刘乾相随,也算是思虑深远。

“至于蒙战天将军那边。”蒙一看了看林渊,“就请林统领起草一份诉战帖,将此间事情尽数写入其中。我安排人手快马加鞭,将这状况尽早告知将军。”

“是,末将领命。”

“其余众将负责传我军令。即时起,我城进入高度备战状态,关闭城门,勿有进出。城门与城墙皆需加强戒备,严密监视城内外各处异动。如有情况,即刻来报!”蒙一吩咐余下众人。

“是,将军!”众将纷纷上前接令。

蒙一看到众部下各自散去,心中才算松下一口气。“大哥,我这般的决定与安排,应该没有错吧?”

就在蒙一马不停蹄地下达各种命令的时候,恶鸣谷中迎战古惊疯的蒙二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半柱香的时间已近一半,场中的局面着实是有些不太乐观。

古惊疯一袭墨色,手中的乌黑软剑散发着诡狡之气。蒙二招招浑厚,似有开天辟地之势,长刀划破空气,发出闷重的声响。而应该是两者实力实在是相去甚远的缘故,蒙二的每一记杀招都是被古惊疯轻描淡写的躲避过去。而每一次乌黑的影子的划过,却都能在殷红色战袍里,翻绽开新鲜的血肉,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仅仅只是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里,蒙二脸上、背部的剑痕已多达十余处,整体形象看上去分外狼狈,拿还有入场时候的英气。

这样鲜明的对比,任谁都能够看出两者之间,那宛如鸿沟般难以逾越的差距。无论蒙二再怎么勉力坚持,此刻已经身心不稳,脚步踉跄的他,早晚也会力竭而败。这不过就是一场,以古惊疯为主导,随时都可以宣布结束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为什么会这样?”眼看自己的数十次攻击,皆被对方轻而易举闪避开去。蒙二除了无奈于这样的结局以外,还有着一丝不解。作为蒙家亲兵,蒙二能够接触和得到自己将军指点的时间自然不会太少。因此,对于自己与通灵武者之间有多远的距离,蒙二的心里也是有些估计。而这,也是他敢于接下古惊疯这个战约的最大倚仗。

同样是通灵武者,在气势上,明明蒙战天将军还要更胜过这古惊疯一筹。可是,为何自己那几式连将军都不敢太过大意,需要抽身回防的招式,对于古惊疯而言,放佛就似完全没有了威力。

“难道这古惊疯藏拙,其真正实力已是超过了将军不成?”蒙二心中有些焦急,原本慎密的招式露出些散乱。而就是这么一瞬的差错,古惊疯的软剑又在他的肩膀与大腿两处入肉三分。

“你倒真是好胆识,与我对战时还有勇气分神。看来是我对你太过仁慈与手下留情!”话音刚落,古惊疯手中的剑光便骤然又是加快了几分。原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的蒙二,一时之间,更是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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