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所松缓的局面再度变得剑拔弩张。李见诚等诸人面上杀气骤添,一双双电目死死地盯住对面的欧干云。欧干云凛然不惧,脸上挂出冷冷的笑,左手紧握刀柄。乃因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内力消耗极为严重,虽然强撑着不露出疲倦之色,握刀的手却禁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此战不战则已,一但刀剑再起,欧干云当不会再有幸存之机。

李见诚吟吟一笑,道:“原来是幻仙先生,我等眼拙了。既是幻仙先生说话,我等本不当忤逆尊意,怎奈此人却是寒灯伪装,寒灯为祸江湖已近三载,黑白两道无不有得而啖其筋肉之心。此贼先是施毒计害死了司马公,如今又公然作案街头,我等多承朋友们错爱,若不能将其击毙,岂不有愧于这一张面皮!”

季大礼面现困惑,道:“二姑娘这么说,有什么根据么?”

“你这魔鬼,想不到我们都被你瞒了这么久!”郎明清双目冒火,似是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将他撕成碎片。

“高兄弟是说,七日前的宁无患乃是寒灯的爪牙所扮,自寒灯移出司马公遗体后,那爪牙便消失了,而现在的寒灯便极有可能是酵云楼中的宁无患?”

王砚便将刚刚在中街上生之事叙说了一遍。高手这才吁了口气,一阵感叹,道:“想不到江湖遗叟贾瞎公今日丧生此处,欧兄亦无需过于自疚,一切俱是天意使然。方才小弟多有得罪,还请欧兄见谅!”

人群乱了起来。神刀却只是抱着瞎子的尸体,两眼失神地望着天边。天边,是晚霞烧红了的一片宽阔的海。

“好小子,瞎子倒要看看你是否得了乃师一半真传!”瞎子笑吟吟下了驴背,将手往衣服上擦了一路急赶冒出的细汗,道:“小子报上名来!”

高手道:“那是由于寒灯根本就没有尾追而出,只因他自己也受伤了,而且是旧伤新伤齐。”

宁无患尴尬地揭了面具,露出本来那张焕着青春活力的面孔。

老头摇了摇头,拈着下巴上稀疏的几根长须,道:“小丫头吩咐过不许将她的名字随便告诉陌生人的,老头虽然已是衰朽不堪,却也还想再苟且残喘几年。”

“那人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什么?”

光是不会带来凉风的,整个酒楼的人却无一例外地感觉到了一股奇寒将周身团团包围,那分明是三把劈出的刀。

路的尽头现出一座两层小楼,小楼深掩在桂花深处,周围环绕着一圈清水沟,一条汉白玉半月拱桥将小楼与青砖小道衔接起来。少年从桥头刻的一只石桃上轻轻地抚摸:“你知道为什么人们进不得这院子么?”

少年甚觉有趣,笑道:“想不到你一开酒店的老板还懂得相面,可是我听人说相面的话都是骗小孩子的,否则你就算算自己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

“保衷也老了?”司马进的神情渐渐地沉重起来,缓声道:“怕是不对吧,保心恒年方三十又二,正当年富力强,怎能说他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