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让人看的心都揪成一团,柳瑛最是见不得别人伤悲,尤其穿越到这女尊社会后,每每都要为此违背原则,她走前几步,宽慰道:“苏家主子少,除开我跟公子,也没谁能为难得了他,秦公公不必为此担忧。倒是您,得好好保重自个身子才是。”

青竹拎着鸡毛掸子懒洋洋的掸着壁柜里古董花瓶上的灰尘,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抱怨道:“本就没点女子模样,公子你又这般宠着她,便愈发的没出息了。”

青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两手死死抱住苏昕络大腿,眼泪哗啦的哭泣道:“公子,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青竹一片赤诚之心,从未想过要背叛公子,青竹错了,公子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青竹以后再也不敢了……”

春色满面,眸中波光盈盈,唇瓣粉嫩鲜红,胸前两粒樱桃饱满莹润,距离贴的很近呼吸间浅淡清杏香味飘荡,平静的心再次狂热起来,内心深处的躁动怎样都压抑不住,她猛的扯掉中衣腰带,将光裸高耸的胸脯往前凑了凑。

柳瑛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便也没再追问当年害他孩儿的真凶是谁,并非明哲保身不愿相助,宫里皇夫侧君贵侍,无不是家世背景雄厚,苏家财势上虽够看,其他方面却无一能与之相比,且现下恐怕自身已是难保,实在有心无力奈何不得。

熙安女皇故去后,安平太女继承大统,生父年訫轺年贵君进阶年太卿,尊皇夫路希旸为太皇夫,安乐皇女改称安乐公主,封地江南鱼米之乡,遣散后宫未有生养的侍君,张贴皇榜广纳良家男儿为君,南沂皇朝展开新的一页篇章。而再无利益焦点的年太卿与路皇夫,倒是冰释前嫌结为知交。

苏昕络站在书阁底下仰头高呼,柳瑛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连忙搬起凳子踩着木质楼梯“咯噔咯噔”的跑下去,站到他面前,穿着粗气询问道:“公,公子找我何事?”

想到女皇那本堪称详尽的折子,她看着他的眼睛,肯定的说道:“那日同女皇谈话,也略微提及到此,苏家那些旁门左道见不得人的东西,恐怕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吃了老大一惊,莲月已是罕见姿色,千金难买一笑的人物,竟然还有人强悍到一日收入抵得上他一年,还偏偏是个女子……想到这里柳瑛又好奇出声:“青楼里小倌卖身乃是天经地义,为何千月阁竟还有女子?难道京中达官贵人有将女子压在身下疼爱的异常癖好?”又看向谢芳尘,身子向苏昕络那边缩了缩,惊恐道:“贤妹,你不会也有此癖好吧?”

柳瑛抬眼看向左首,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男子正撩起衣袖将一盏红梅灯轻轻放入水中,然后直起身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轻轻呢喃,表情一脸的虔诚与恭敬,便转过头来笑劝道:“比不得府里的琉璃灯盏,又有何可惜的?只管放掉便是。”想了想,又斜眼瞧着他,调笑道:“公子若是喜欢的话,我这便再到霍小姐的摊子察看下,说不定能再有那好运气……”

两人乘马车到达灯会所在的秀汀街,下车后步行拐进去,柳瑛立刻被盛况惊的张大嘴巴。极宽阔的街道上,两旁商贩摆满各色灯盏,或白或红或黄的烛光将夜晚染上浓重的彩色,人潮拥挤不堪,却又不约而同的让出街心位置,龙灯旱船高翘舞在其中,锣鼓唢呐声声齐响,热闹的仿佛不夜天。

“啧啧……”谢芳尘咂巴咂巴嘴,惊叹道:“小瑛瑛果真厉害,无须回头便能辨清来人,小妹钦佩不已。”

苏昕络沉吟着不作声,那女皇静默了一会,然后又轻笑道:“昕络喜欢的女子,朕感兴趣的紧。难得进宫一次,你便再进去陪陪父卿吧,朕带你这小妻主到御书房走一趟。”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过了许久苏昕络站起身往房外走去,到得房门口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把剑,于是又折回去,抬手往墙上挂时又停下来,摇晃了下剑柄的缨络,问柳瑛:“这……你挂上去的?”

额头有冷汗流下,她本觉得苏昕络行事稳重多思虑,现在看来怕是……思路猛的被一阵剧烈的响动打断,苏昕络一脚踹开房门走进来,染满滔滔怒火的眸子紧紧盯着谢芳尘,冷声道:“原来如此。”

“谢芳尘?”柳瑛惊呼,神情扭曲的跟见到鬼一般,将铁锨往地上一丢,快走几步冲到谢芳尘面前,讶然道:“你怎会在我府上?谢丞相肯放你出来了?”

抚琴下棋?琴是不会,棋的话只会五子棋,而且还不精,还是不要丢人的好……

苏琏雨看都没看她一眼,不屑道:“我苏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插嘴!”

蓝烟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发生什么了?妻主大人在说什么呢?”

本是随意寒暄的话,没想到这大舅爷如此客套,于是连忙阻拦道:“表弟年纪还小,嗜睡也在情理之中,相见又不急在这一时,就别去打扰他好眠了。”

说罢,挥袖而去,千月脸上浮起一抹轻笑,抬手在半空划圈做了个祈福的手势。

“几杯酒而已,有何不可?”千月脸色不变,一双眼睛愈加深邃,脸上云淡风轻的笑着,见柳瑛因他的回答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又调笑道:“不过,奴家只陪酒,不卖身的哦。”

谢芳尘手里折扇不紧不慢的摇着,得意道:“你的性子我当然了解,自是不会将你往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带。”斜了柳瑛一眼,又抿着嘴角笑起来:“不过呀,雅有雅的秒,俗亦有俗的好。这品美人呀,就如同品菜,海陆佳肴吃多了,便会觉得萝卜青菜也别有味,可又不能整日萝卜青菜度日吧?”

柳瑛见她嘴角笑意渐浓,凤眼里一抹狡黠闪过,话说的真真假假的,其中意味不挑自明,多半是仰男子鼻息过活或者以色侍人之类,自己虽然毫不在意,面上却不得不苦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凡夫俗女一个,小姐实在折煞柳瑛了。”

所幸昨夜已得提点,柳瑛倒也不慌,上前作揖行礼:“让兰王君见笑了!王君自江南而来,天寒地冻怕是一时难以

“祸害遗千年,好人没好报啊……”柳瑛两眼望天,已是无语。

苏家不愧是皇商世家,院子大的没边,从后院靠近灶房

“就只惦记着吃!”苏昕络用帕子擦了把脸,无奈轻斥一句,随即嘴角露出抹压抑不住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