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弟哥哥,何必着急?”贺兰楚刚想转身,李云深笑吟吟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我听说,能在城中居住的百姓大多是小富之家,也许我们须往城外农家走走,才会发现真正需要帮助的百姓呢。(suing)”

“除此之外,”贺兰楚好像没有听见李云深说话一样,继续道:“各州府近期抓获的寇盗名单,今日将达。当中触犯死刑者,必须由臣即日定夺批复。”

不料李云深没有欣喜谢恩,反而嘟起嘴唇,一副失落的样子,“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suing)但是,臣不要这些……”

李皇后怒发冲冠,李云深却饶有兴致。(suing)

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姜元佑已经跪在那里等了半天了。

刚才一路上当头泼洒的大雨其实已经让左瑛恢复了一些理智,她的头脑向来不缺乏冷静,只是她的性格中也不是没有火爆的因子。屡次遭到威胁生命的挑衅,而罪魁祸首就在随时伸手可及的地方,这样还能按捺住复仇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付之一笑,恐怕是要修炼到天命之年甚至更往后才可能达到的境界。(。suing.)

“陛下!臣中坚将军姜元佑前来救驾!”

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尽管几乎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困惑冲击着左瑛的大脑,但是她总算明白绯羽一直不愿意让哪怕是同性乃至她的姐妹们看见她的身体的原因了。

她们刚跑出帐篷不过几步,身后便忽然“轰隆”一声大响,整顶帐篷坍塌在地,帐篷里的一切都被大火吞噬。(su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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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冤枉!冤枉啊!”宫女彤管挣脱侍卫跪倒在玉阶下,磕头道:“陛下!我等皆愿为惠妃守孝,第卌二章审案如今无礼实在是因为……因为……”

“知道了。”左瑛没有回过头来看那个禀告绯羽病情的宫女,“你回去继续好好照顾她。绯羽痊愈,朕将有赏。”

“谢陛下……”绯羽的双眼流露出感激,但是一直看着左瑛,不愿意合眼休息。

“几位大人皆言之有理。”贺兰楚声音不大,但是没有人敢再插嘴或者窃窃私语,“册立皇夫之事不可操之过急,选贤入宫也须逐一甄选。本座将请陛下降旨,先将李云深册立为妃纳入,其他适合人选再逐一遴选、循序渐进。”

自称“朕”还真是让左瑛感到有点滑稽,但是自称“我”吧?她没打算在这些小事上惊世骇俗,“还有,不要轻易说‘迫于形势’、‘为了生存’,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选择这么做。要说‘迫于形势’、‘为了生存’,你不是也跟他们处在同样的环境中吗不跳字。

贺兰楚富有磁性的声音像琴弦富有余韵一样意味深长。他看向远处,跟窗外的月色一样寒惨惨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

一听贺兰楚这么说,夏侯元马上意识到贺兰楚根本不吃他们那套,自已也连忙危襟正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柯吐玉一顿后,也很快明白对方早就看透自己必有所求的心思,知机地朝贺兰楚一鞠躬,赶紧打发那些美人先下去,自己重新回到席位上。

“平身。”尽管个头不高,声音也不洪亮,但是左瑛自然而然地就显露出一派并不是这个小萝莉身躯所能禁锢得住的气势。

顺着台阶来到暗道里,一股发霉的味道从四面扑鼻而来,但是火把一直燃烧得很旺,说明里面的通风设施还是做得很足的。借着火把的光,左瑛观察到这个通道大约有两米多高,三米多宽,三四个人可以宽松地并肩而过,前面的路笔直而漫长,火光只能照亮周围十米左右的地方。洞内虽然没有铺砖砌墙,但是洞壁和地面都夯实平整,每过几十米,还能从墙上找到替换的火把,看得出来是慢工细活,打算作长久用途的。

左瑛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环境下,对方竟然好像能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直透到她的内心,洞穿她所想。

他继续像个习惯了得不到观众及时回馈也能滔滔不绝的电台节目主持人那样,接着道:“刚才让公主打发走的小竹,是太师安插在弊舍的耳目。从她十六岁那年进入无为居成为婢女到现在,只要这里一旦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她就会用信鸽往太师府中送信。最近半个月,改为每日的子时都往太师府送信。如果那日平平无奇,绑在信鸽爪子上的条子就是空白无字的;如果那日有什么特别,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太师的耳朵里。再如果,事情重大,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得清楚的,条子上就会画一个红圈,第二天卯时,她就会以早市为名,到东坊的宝隆号布匹铺,跟接头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云深点了点头,笑得更灿烂了,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得意,甚至有顾左右而言他的资本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允许人观望、中立的缓冲时间,不可能持续很久。

贺兰楚朝那礼官淡淡道:“去将公主的贴身宫女和侍卫带来问话。”

“永宁宫中可曾有信?”贺兰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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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左瑛的声音正好足够穿透门板:“难道这就是府上的待客之道吗不跳字。

“等等。”左瑛阻止道:“现在城门已经关闭,我回不去了。想在你们这里借宿一晚。”

盘查的侍卫截下马车,检查过令牌后循例查问车上载着什么,为什么出宫。

左瑛弯腰,伸手钳住莲露的下巴,让她抬头正视着自己犀利的目光,“刚才,你们就是拿这碗有毒的汤给绯羽喝的吧?”

喉咙一经指尖刺激,绯羽一阵一阵翻江倒海地将刚才喝进去的毒汤吐了一地,但是毒物已经有很多渗透到血液里,令她四肢依然剧痛无力,头脑发胀,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绯羽,刚才看见你被那些恶奴踢了好几脚,一定伤得不轻。”桂香一只手给绯羽递上手中的一个深棕色的小瓷瓶,另一只手搭在绯羽的肩上,“这药膏治疗瘀伤最管用了,上次家里人听说我在这里总是挨公主责打,于是想尽办法托人给我捎来,我还一直没舍得用呢。来,我帮你涂上。”

那宫女只好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左瑛。

但是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境地中,每一顿饭都有可能成为最后的晚宴,这就足够倒人胃口的了。左瑛随意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超乎预期的美味顺着舌尖蔓延开来,让即便没有心思细细品尝美味的她也不由得在心里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