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光下熟睡的盛成美,石云飞不由想起了自己,石云缘被逼出嫁,自己无奈结婚,都是因为这个盛成美。

几个人各自去寻东西,石云飞伸脚要走,盛成秀一把拉住他,把手里的孩子塞到他手上。严进林知道盛成秀不想让石云飞参与,自己带上邀约来的人,围着电影场转圈,企图找到来肇事的人。

严进林苦口婆心的劝说,汪路云疑疑惑惑犹豫不决。石云飞对严进林说:“你为啥不叫三娃子和四娃子都去自首?”严进林说:“老子喊汪路云去自首,就是安心挵三娃子和四娃子。前些年,陈生于在公社食堂煮饭,经常在严有鱼面前说老子的坏话,败坏我的名声。还添油加醋在妈面前,说我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还说我在社会上偷包包,说我是扒手了。后来妈认为我学坏了,只把兄弟姊妹搬去了五星,就留我一个人在刘家院子,害的老子偷东西都找不到钱。你说他龟儿那家人可恶不可恶?这回不把他的儿整进监狱,难消我心头之恨。”

从盛成秀的那一声,“好多钱”的惊叹声里。石云飞体会出了那一笔钱,在她心中有多重的份量。她能那么轻易的拿出来,给他还债?石云飞方才领悟:她拿出的不只是钱,那是她良善的心灵中,袒露出来的夫妻间的情意。石云飞的心如何不为之震动……也许因为这,他才对小周道出了他内心的伤痛。

姑娘说:“怎么不爱,他人长的也不丑。”石云飞说:“他爱你吗?”姑娘说:“肯定爱的,每次都猴急武急的,像要把人生吞了似的,我看的出来他是喜欢我的。”

没多久,时常有几个小妹妹,来工地寻严进林班的组员玩耍。也有一位姑娘围着严进林转悠。严进林为了显示他大方有钱,掏出钱来买了些电影票,邀约石云飞全组一道去看电影“乌鸦与麻雀”。

石云飞说:“我们这班人,可从来没有扯皮聊经的,只要是运来的建筑材料,全部加班加点的转运完,从来没二话说。你如果要炒鱿鱼,可别连我们也一起炒了呀!”甘科长愤愤说:“几爷子不晓得天高地厚!”石云飞说:“昨晚上我们可是干起四点钟。”甘科长说:“你虽然不错,可你们是个整体,还是跟他们说,别认为除了红萝卜不出席了。”

云行有还没有愚昧到这种程度,他还想活。赵车珍可算是个刺头儿,个性强,脾气火暴,你敢动手打她,她就敢提起菜刀砍你。她砍你的时候,比你打她的时候动作更快,一点也不手软。扬言云行有再敢打她,就等晚上云行有睡着了烧开水烫他。云行有和她无仇无气,虽然说不上爱她可也不恨她,用得着提起脑壳和她玩命?自然而然就收敛了。

赵车珍似在云中飘、似在浪尖颠、那一阵一阵从神经中枢涌起的、难以言说的快感、把赵车珍推入了、无边无际的云海中、飞着、飘着、全身软软的好似虚脱了般、不知身在何处。

幸好电影院里黑咕隆咚的,四周无人,赵车珍只好由着他了。李老师先摸她的,随后又顺着肚皮摸下去,摸到生殖器,手指就在阴门那里抠,抠的赵车珍痒痒的极不舒服,电影快完了才把手伸出去。赵车珍嗲声嗲气的小声说:“狗日的烧棒,害的老子电影都没看称透。”

公兵说起少不更事的时候,帮云行有去扯他后老汉的鸭儿毛,几个人哈哈大笑。云行有觉得这些人是他的兄弟伙,那菜更是不当本钱的往桌子上搬,云行有也喝起了兴致,对丘二喊:“抬两厢啤酒来!”

好些人闻声从屋里出来,有人伸手摸孩子的脸蛋,有人伸出手来想抱孩子。最后从屋里出来的人,拦住了想抱孩子的人说:“慢点!慢点!你不要猴急武急伸手就去接娃儿,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那伸手抱娃儿的人说:“所长,莫必哪个把自己的娃儿,抱起来搞起耍嘛啷格嘛。”

石云飞见了问道:“平儿,你啷格不吃饭呢?”石愿平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把饭拿回去煮起,婆婆弟弟一起吃。”听见石愿平说的话,石云飞心里酸溜溜的,连起码的温饱都不能给家人,自己真不配当这个父亲。

火锅店生意好了,需要添加人手,云行有就想到了盛成秀。当初听信陶正有吹牛皮,说去川西做粮票生意很容易赚钱。严进林说他可以找来本钱,邀约云行有和他一道,赚了钱大家分。

听她说好多天没吃粮食,吴嗣石赶紧跑回知稼轩。把牛皮菜头磨的粉倒进口袋,又把煨罐用布包好,悄悄地拿到堆屋来。

云行有站出来说:“南瓜儿你吼啥子?花生是我抠的,我给他的,有本事你扣我的饭,扣我们全家人的饭。”“这……”张国全转过身来看着陈文君说:“是你……?”云行有说:“不相信?”说完他转身跑了,不一会儿提着一袋东西来悉里哗拉的倒出一堆花生来。云行有指着地上的花生说:“看见了吧……你晓得啥……我给他的……”

吴金贵离婚了,傅银寿防贼似的防备着吴金贵闯进他们的家庭生活。石云飞充当着信使,爱恋在秘密中延续……

六块钱成了沉重的包袱压在石云飞心头,妈妈不在家,到那里去找六块钱来赔杜乡长呢?他想破头也想不出办法来。翌日是星期天,徐语菊和徐语芸提着书包来找他一起做作业,当她们摸出课本和钢笔时,石云飞的眼睛亮了,记得有一次他去修钢笔,换坏了的笔帽和笔管都要两角钱,从此以后,他凡是看见别人丢弃的坏钢笔,都捡起来带回家,把他自己认为能用的拆下来收起,这下他把它们全找了出来,好大一堆。

屋子太逼仄了。靠后墙只能并列安上两张大床,靠西边的窗户下仅能安上一张条桌,床前仅剩一条小过道了。一只大箱子无处放,里面是养父生前珍爱的书,这么多年没剩几本了,是那些来干活的人帮吴嗣石找回来的。

我们三姊妹二话没说,丢下东西就往房子上爬。姐夫是拉板车的,他很喜欢我们,说我们不愧是石家的后人,夸奖我们这么小就这么懂事,敢上房揭瓦盖房子。感叹我们都只有十一二岁呀,就能做大人做的活。说我们石家的后人勤快,说他解放前在石家吃了好多年不要钱的饭,说他不能忘恩负义。

大人来了,孩子们也来了。张二河带来了他的外甥闻六儿,徐应山带来他的女儿徐语菊和徐语芸,云中山带来了他的儿子云行有。云中山当过兵,孩子们常围着要他讲故事。

那是什么传染病,他的娘老子硬是从鬼门关抢救回来了,他老汉后来逢人都说他是二世人,是石老爷救了他全家。老俩口要严有鱼给老爷磕头,千恩万谢,说老爷是他们家的再生父母。

“我凭啥子要去……还想剥削我……”吴嗣礼悻然道;“妈卖麻bi,本来想给她找个男人沾点光,张部长说把儿娃子送人就成了。恁个舅子昆的,她又去弄两个女儿来喂起……哼……我去给她犁鬼的个田。”

就是这股温暖人心的情意,让吴嗣石觉得天下还是有好人的。也使她的心从别人认为的这个罪恶家庭的阴影里解脱了出来,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该当好好的活下去。自己没有罪,孩子们也没有罪,为什么不好好活着?

突地,她惊诧地叫起来“哇……又生了一个……带把儿的……看田决水的……看田决水的……”古月香的声音里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惊喜。转身见进来的年轻妇女在抱婴儿,吼起来:“吴嗣石,你把两个娃儿抱到哪里去,搁倒起……”

有一名正式职工,负责安排维修组的工作。名字叫刘均远,五十来岁年纪。记不得什么时候,刘均远安排了维修组的工作,喊上程因芬一道,说是去职工宿舍维修水沟。后来很少在工棚里见到程因芬,只知道她跟随了老刘,具体去做什么没人知道。

只严进林说:“程因芬是个水八块,不日她的人都懒。”

石云飞发觉老刘常往厂外拿东西,而东西并没有拿去家属区,也没有见他再拿回维修组来。偶尔碰上才知道,他是让程因芬拿回家去了。

维修组有两根四四方方的长跳板,是上下车装卸货物用的。这跳板石云飞曾经去扛过,一个人不使点劲还搬不动它,没曾想碰见老刘,吭哧吭哧的扛了一根,直接送到了程因芬的家里。

这木料可是紧缺物资,凭票供应,有钱无票是买不到的。程因芬的男人陈实贵,笑嘻嘻的接过木料,笑嘻嘻的请老刘喝酒,那一天正巧石云飞挑水路过,陈实贵还向他点了点头,还招呼说:“你也来喝两口?”

石云飞觉得程因芬和老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专供临时工休息的工棚,也是工具室。工棚的钥匙有两把,一把老刘掌管,另一把在石云飞手上。

一天石云飞去工具室,房门则被人从里面闩上了。他想许是老刘在里面干啥,也没有喊,只在一旁等候。因为姚天笠砌的砖墙,还等你老刘去验收。所以认为老刘在工具室里待不了多久。

等了好一会,老刘才开门出来。见石云飞等在门口,老刘有些惊诧,犹豫了瞬间终还是走了。

石云飞进屋,见程因芬正在穿裤子,不禁问道:“你们关倒门在作啥子?”程因芬有些慌乱地答说:“没有做啥子。”石云飞见床边地上有一滩鼻涕一样的液状物,又不禁问:“这是啥子?”程因芬见瞒不住,轻佻地说:“你流的口水。”

石云飞有些明白了,说:“你是在偷人。”程因芬说:“不要打胡乱说。”石云飞发现陈因芬偷老刘,即刻想起严进林说程因芬是水八块的话,还说不日她的人都是自己懒。于是说:“我们俩人好要不要得?”

程因芬说:“你龟儿宝器,哪个和你两个好来。”石云飞走过去拉她,程因芬赶紧跑开。俩人围着桌子转了几圈。程因芬并没有认真逃,跑的速度还逐渐慢下来,石云飞抓住了她。他把她迎面按倒在桌子上。程因芬说:“你真想来一回是不是?”石云飞不顾及答话,只几下扯脱她的裤子,又解开裤裆的扣子拉出那话儿。程因芬叉开双腿躺在桌子边沿,里还有白色液体溢出,石云飞垫起脚尖正要把那话儿插进去。

程因芬突然说:“拿二百块钱来。”石云飞说:“我哪来两百块钱给你。”程因芬说:“没得钱算求了,哪得恁么撇脱,没得钱你也想欢喜一回。”程因芬起身推开石云飞,遛下桌子提起裤子说:“有钱就搞,没得钱不球得干。”

眼看要搞成了,程因芬则穿起了裤子。石云飞顿觉毛焦火辣的不舒服,只是身上没有两百块钱,只无可奈何的克制欲火。

正僵持间,严进林和汪路云进门来了。看见地上那滩东西,严进林叫起来,说:“耶,你俩个人在屋头开立方嗦。”石云飞说:“我们没有做啥子。”程因芬也说:“我们真的没有做啥子。”严进林指着地上的那滩液体说:“你们没有做啥子?这是哪个人留下来的?”

“是……是……”石云飞想说是刘师傅,可自己没有亲眼看见,这些事情也不能乱说,终没有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无论石云飞如何解释,严进林和汪路云总是不相信。

关于石云飞的绯闻传进盛成秀耳朵里,悄悄去问程因芬是啷格一回事,程因芬嫣然一笑,说:“烧得很,是个烧棒,鸭儿硬硬的,鼓捣要来一回。”程因芬之所以要这么说,是怕石云飞把老刘的事情到处乱讲,给盛成秀说的逼真,好像真搞了一回似的。

她想激起盛成秀的怨气,让石云飞后院起火,他就不可能去乱说她了。不料盛成秀偃旗息鼓,她能说什么呢,她无权利去责备石云飞,她不能让他满足难道还不能让他自己去寻求满足。

陈实贵是一个粑耳朵,严进林添油加醋的给他讲石云飞和他堂客偷情,他回答说:“哪得这些事情哟。”回家也只对程因芬说:“严进林在外头说你耶。”陈因芬一听火冒三丈:“说我啥子?严进林说的话你也信?”

程因芬给陈实贵一个猫洗脸,还喋喋不休的继续呵斥道:“你要做啥子嘛,各人球钱找不到一个,还要嚼舌根。你要做啥子就明说,不安逸大不了离婚就是。”

陈实贵怕离婚,不敢再说陈因芬。碰上盛成秀说:“把你男人管好哦,谨防二脑壳给大脑壳惹祸事噢。”盛成秀说:“啥子祸事?”陈实贵说:“你没听说石云飞偷我老婆?”盛成秀说:“我不晓得。”陈实贵冷笑说:“你不晓得嘛,赵车珍是朗格死的你总晓得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