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兵又把手指换成了舌尖,那酥麻的感觉更加强烈,赵车珍觉得自己飞了起来。肖兵的手指停留在大间,手指在那里上下滑动。赵车珍顿觉全身麻痒难当,抑制不住的汩汩而下。全身的肌肤都似爬满了千万只蚂蚁,阴部的肌肤虚脱无物,抑制不住的收缩阴门,巴望什么东西压上去。

荔枝场地处城郊结合部,来烫火锅和搓麻将的,大部分都是工人阶级。赵车珍对火锅店有些失去了信心,这么淘神费力熬根守夜的,别没有找到钱,反而把容貌整难看了。

云行有已经给客人端上桌了,赵车珍生气也无可奈何,云行有喝的二麻麻的,还坚持自己有理由。瞪着眼振振有辞的说:“我还不是给你拉回头客。你不让客人满意,人家二回还来吗?”这样一来利润就更微薄了。

结婚那天晚上,石云飞想来脱她的裤子,她没有让他脱,是打算动了手术后再让他脱。那时候,她动手术的钱已经凑的差不多了,谁知道……

盛成秀说:“我看你是想把他抱回去喂起是吧。”石愿平说:“爸爸,抱回去吧。这小娃儿好可怜,这么冷的天,被丢在这里。他的爸爸妈妈呢?莫必不要他了?”盛成秀叹了口气说:“家里的情况,我不说你也清楚。平儿和静儿才刚上起户口。这个娃儿抱回去,肯定是上不起户口的。没有户口就没有粮食关系。前几年你们买黑市粮吃。国家几分钱一斤的大米,你们却要几元钱才买的回来。如果不是强逼石云缘出嫁,老汉不会帮平儿和静儿上户口,姐弟俩恐怕今天都还没有吃上供应粮。”石云飞深叹了一口气,盛成秀说的是事实,他拿什么来养活孩子。

云行有独自坐在靠门边的桌子喝酒,见石云飞进来连忙说:“来来来,整两口。”石云飞婉言谢绝。云行有说:“政府的政策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看你还恁么穷,啷格搞什起的哟。”

云行有恨不得把赵车珍赶出火锅店,可因承包人不是他,他没这个权力。

堆屋的晒坝上站满了人,老远听见江惜河说:“你回来了,就好好的劳动改造。啷格在娃儿面前说地主里面有好人呢?有好人也不能够在娃娃面前说哇。”

当王学忠从看守所出来时,傅银寿已经去世了,去世前吃了王学忠和吴金贵为他熬的糖,听说了王学忠的事情他泪水长流,后悔不该对孩子们的事情横加干涉。王学忠因为双手被捆着在树上吊了一天一夜,右手血脉不通现在已成残疾,永远伸不直了。王学忠恨死了张国全。

吴嗣礼一直在叽叽咕咕地细声说:“狗日的打胡乱说……”听见这话声音高了些:“狗日的打胡乱说,狗日的打胡乱说……”法官敲着桌子说:“没让你说别开腔。”

妈妈回来了,石云飞把听到的大表哥的事讲给妈妈听,很多话他不懂,只是听到什么说什么。妈妈给他说:“那天你去舅舅家,把大表嫂喊来我有话问她。”隔壁的气氛紧张起来,后园稍有点响动,傅银寿提着扁担就往后园子里跑,像提防强盗似的。傅金容见父亲没把自己的事说得那么绝,好说歹说把王学忠拉了来。

杜乡长说:“亏你还是公社干部,一个大队四千多人,全公社两万多人,一天要吃多少粮食。如果全国都这样糟蹋粮食,早晚有一天得饿肚皮。盛月桥!随便啷格你都得把这些红苕盘回去。”石云飞每天都从这里经过,这一片一片的红苕挖出来堆放在地里已好多天了。

吴嗣石无可奈何的看着三个妹妹,不无担忧的说:“你们铁了心的真要走?”三个女孩不约而同的点头。

张二河说:“他们不干活哪个给他饭吃,石家塝没得梆梆敲了,他们到那里去吃么合?政府的政策太好啦。听说要成立合作社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吴嗣石问张二河:“你不是说去看石天仪三姊妹吗?你没去呀?”张二河点了点头,说:“去过。”吴嗣石又问:“见着了吗?”张二河又摇了摇头。“怎么啦?……”吴嗣石有些着急地问。“不知道三个娃儿跑到哪里去了,几家都不见人影儿。”张二河说;“有一家的妈是个恶鸡婆,反而扭到我要人,害得我差点没有走脱。”

吴嗣礼说:“你晓得格求,如果她要是嫁给了张部长,就是部长夫人了,成份就不再是地主了,也就是说就成了贫下中农,她也就从坏人变成好人了,老子不是做的好事么?”刘过河嘀咕着说:“哼,你是好心?天晓得,还不是自己想找个靠山想当官……”吴嗣礼恶狠狠的盯着刘过河说:“妈卖麻bi,你再打胡乱说……”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跑进屋来大声说:“日你妈你们不要吵了要不要得。”

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吴嗣石的心沉甸甸的。孩子是你要他而不是他要你,无论你是虐待他还是呵护他,他都只能默默承受。要抚养他们,最少要让他们感觉自己生活幸福。可一个年轻女人,要让身边的几个孩子生活幸福,那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是解放那年,人们说以后的土地按人头分,有一个人就能分到一份土地。养父说只要有土地,勤快人就不会没有衣服穿,也不会没饭吃,叫张二河到重庆城里,把学医的儿子找回来分土地。回来的途中碰上一个难产的产妇。那是一个因战乱流落异乡的可怜人,他们发见她时还有一口气。他爹回来说他破腹取出了这个孩子,妈死了,孩子还活着。

接着传来古月香惊诧的叫声:“哎呀!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还有一个……还有一个……”盛月桥骂骂咧咧的说:“你不去甩算球了,老子这就把她丢进尿罐里淹死算了。”

盛成秀也觉得,她和石云飞之间没有什么情。亲情恋情,友情同情一样都不沾边。他们只是两个相熟的人,走到一起来生活。他们之间没有爱也没有恨,有的只是平常人一样的,一个锅里舀饭吃。当然,人非草木,日子久了,自然会生出一些情来。像一家人那么亲密,牵挂,包容……那样承担责任和义务……没有爱情,也许也能在一起生活。

许多中国人不一定有爱情,他们不也一样生活了一辈子。也许以后,天长地久,他们也会滋生出情愫来的,即使没有爱情也会有亲情和友情,也会演绎成人间真情。

盛成秀知道人和人之间,有各式各样情分,还有点难区分。她原以为喜欢就是爱情,现在看来喜欢不全是爱情。爱情应该来自心灵,喜欢只是眼睛的,爱情应该来自心灵深处……爱情能长久吗?盛成秀不敢下断章,她觉得只有亲情永恒,兄弟姊妹,父亲母亲,是一辈子都离不开的。

她觉得爱情如果只是以那个事情来维系,就像李老师,一旦不给他做了,爱情就不存在了,就举刀杀人?就这样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这爱情似乎有点可怕。

盛成秀还是抱着自己的观点:人与人之间,不完全包括血缘关系的人间真情,才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愫……。那是用心浇灌出来的花朵……。只要拥有亲情和友情演绎的人间真情,人这辈子就会生活幸福,就永远不会孤单……。成盛秀不渴望爱情,她渴望人间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