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郝然低头,张脸直红到了耳根,她没有挣脱他的手,任由他握着,幽幽的道:“子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我只能说到这里为止,请你相信我”

唐少夫人白了他眼,轻轻道:“你从哪里学来了戏台上的辙儿,娘子在下的,叫人听了,不笑死才怪。”

“他”商小雯张粉脸忽然红了起来,腼腆的道:“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是我师傅要我把他引出来的。”

索寒心道:“是的,因为他路奔行,引起堡丁哨声传警,其实只是他们的计划而已,另外有人却在此时悄悄潜入延月楼。”原来范子云背了如玉,朝西北方向奔行,紫玉没和他起走,是去了延月楼。

但见蒙面人不待索寒心扑到,双足点,腾身而上,右手送,剑光直刺,迎着对方拂出的大袖戳去。双方身形,都是快逾掣电,身形发即至,但听扑的声,剑光闪,把索寒心贯注功力,袖坚如铁的记流云飞袖,刺了个大窟窿。

范子云道:“练武的好像是堡中等武士,有三十几个人。”

姜子贞大喝声:“快走。”乘机疾冲而上,右手扬,朝索寒心当胸按去。他这声大喝,自然是示意那发暗器的人快走,他这不顾生死的疾冲而上,也是为了掩护发暗器的人退走。

范子云翻起身坐起,问道:“如玉姑娘,有什么事么?”

范子云听他这么说,心头不禁充满了希望,说道:“翟总管说得对极,爹定在什么地方练武了。”

三个月后,范子云觉得耳目比从前敏锐多了,步履轻捷,练起老管家的游身擒拿手和大力鹰爪功来,也得心应手的多了。老管农不知他另有名师指点,练习内功,只当范子云用功苦练的成就,自然十分高兴。

令狐楚深沉笑道:“兄弟数年前听江湖传说,范大侠和夏大侠淮南大侠夏云峰在皖山处石窟中,无意得到了册风雷门的武功秘笈,二位各人分得了旋风掌雷火指两种绝艺,不知可有其事?”

室中地方不大,除了张木榻,只有张小圆桌,围着四把木椅,盛锦堂就坐在把椅子上,掌心盘着两颗铁胆,抬头笑道:“老侄台请坐。”

范子云走上几步,在他侧面站停,躬身道:“老伯见召,不知有何教诲?”

盛锦堂伸手取过只白瓷茶盅,然后取起把精致的茶壶,倒了盅茶,才道:“老侄台,你先坐下来,这是老朽的静室,没有人敢进来,老朽这时候请你来,就是想问你些情形。”

范子云想起师傅临行前的嘱咐,欠身道:“就是老伯不见召,小侄也正想单独来见老伯呢?”

盛锦堂哦了声,望着范子云,问道:“老侄台有事?”

范子云恭敬的道:“小侄在临行前,家师曾叮嘱过小侄,见了老伯,可把在夏家堡所见所闻的事,向老伯报告。”

“懊。”盛锦堂注意的问道:“令师是谁?”

范子云答道:“家师姓屈,他老人家右腿已残,用根铁拐支撑着走路,就自称拐。家师说,江湖上人因家师脾气古怪,所以都叫他屈怪。”

盛锦堂听得极为注意,微讶道:“老朽从未听人说过,吼,老侄台是从夏家堡来的,几时见到令师的呢?”

范子云道:“家师就在夏家堡担任总教头。”

盛锦堂目中闪过丝异色,接着问道:“老侄台几时拜的师?”

范子云道:“那是三年之前,小侄身武功,都是家师所传”他把自己投师习艺之事,从头说了遍。

盛锦堂又问道:“那时令师就在夏家堡担任总教头了么?”

范子云道:“不是,家师担任夏家堡总教头,还是最近的事。”接着又把师傅最近投入夏家堡的经过,约略说了遍。

盛锦堂习惯的用左手摸着他把白胡子,微微点着头,好像他已经知道,沉吟半晌,自言自语道:“奇怪,据老朽所知,江湖上似乎从未有这么个人”

他目光抬,望着范子云,口中晤了声,才道:“老朽今晚请老侄台到这里,就是想明了下夏家堡的情形,令师在老侄台临行之时,嘱咐你见了老朽,要把夏家堡的情形见告,足见令师也是有心人了。”

范子云心中暗道:“盛老伯连夜见召,原来要问的,也是夏家堡的情形,看来大家都在注意着夏家堡的动静,难道夏家堡真会隐藏着什么事情不成?”他阅历不足,自然不觉得夏家堡有什么重大问题了,面抬目道:“不知老伯要垂询的是些什么呢’。”

盛锦堂朝他微微笑道:“既然令师要老侄台把所见所闻见告,老侄台把在夏家堡见到的,听到的说出来,大概差不多了。”

范子云在夏家堡遇上了不少事故,但他从无江湖阅历,是以并不觉得如何?此时经盛锦堂说,时之间,但觉事情很多,头绪很乱,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哪些才为重要?不觉脸色微红,说道:“小侄也不知道哪些事情重要,小侄还是把到了夏家堡之后的事,都说出来,只是太琐碎了。”

盛锦堂知道范子云涉世未深,望着他微微笑,点头道:“不要紧,黄山之会,迫在眉睫,此次各大门派推举第九届武林盟主,夏堡主的呼声最高,大家都希望能对他多了解点,老侄台在夏家堡停留过段时间,自然说得越详细越好了。”

这下范子云才听清楚了,原来端午黄山之会,是为了推选第四届武林盟主。原来夏伯伯当选的呼声最高,无怪紫玉信上,曾说此事关系重大,又说什么今后武林是祸是福,全在我身上的话。敢情夏伯伯能不能当选,华山派商老伯定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了。

这么看来,紫玉的投身夏家堡,屈为使女,和师傅的担任总教头,甚至那天在夏伯伯书房看到的两个唐少庄主。以及九头鸟索寒心要在自己酒中下毒,师傅说的万选青也中了迷迭散,交给自己颗解药,要自己暗中设法,替他解去奇毒,凡此种种,都大慨和黄山大会有关了。

范子云想到这里,近来在夏家堡所遇上的事情,压在心头的疑团几乎全都得到了答案。这些疑团,虽已解开,但随着而来的个问题,使他更感到为难。夏泊伯和自己父亲原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自己投奔夏伯伯,他对自己视作犹子,而且还当面说过,要把玉容姐姐许配给自己。他这样厚待自己,如今在他即将当上武林盟主之际,自己应该尽力帮助他才对,至少也不破坏于他。

华山商老伯既然对这次大会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自己该不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呢?据自己推想,若是把这些事情和盘说出来,对夏伯伯的当选盟主,应该是不利的。盛锦堂看他只是沉吟不语,不觉拂髯问道:“老侄台,你在想什么心事?”

范子云俊脸红,嗫嚅的道:“小侄因这些日子来,事情发生的很多,稍加理出些头绪,才能把不重要的略去”

盛锦堂微微笑道:“老侄台只要把经过情形,大概说出来就好。”

这瞬间,范子云突然有了重大的决定,夏伯伯对自己虽然不错,但据自己这些日子的体认,夏家堡实在有些神秘,好像隐藏着见不得人的隐秘。诸如在自己和师傅身上暗下迷迭散,像对唐少庄主,弄出个假的种种,都不是正派的人应该做的。他目前还未当上武林盟主,就做这等害人的事来,如果当上了武林盟主岂不是更要害更多的人吗?

师博是自己授业恩师,紫玉和自己两情所钟,都不会陷自己于不义,他们要自己把在夏家堡的所见所闻,告诉盛老伯和商掌门人,自然不会错的了。何况盛老伯和自己有三代胜迹,商掌门人和父亲也是素识,自己自然应该告诉他们的了。

范子云想到这里,顿觉心头点私念,豁然开朗,这就拿起茶碗,喝了口,然后把自己和老管家同去夏家堡说起。老管家如何饮酒过量,中风身死,他在临终时转托如玉,叮嘱自己及早离开夏家堡,前来金陵投奔老伯。

“慢点。”盛锦堂摆手,拦着话头,问道:“你说老管家饮酒过量中风死的?他喝酒之后,呕吐得很厉害,临终时身躯颤抖,两手抓空,死后双眼突出,嘴角流血,对个对?”

范于云道:“老伯说的极是,老管家死状确是这样。”

盛锦堂晤了声,目光抬,沉声道:“听老侄台所说,老管家极可能是中毒死的了。”

中毒?范了云只觉头脑间轰的击,如遭重击,瞪大双目,说道:“这会是什么人毒害老管家的呢?”

盛锦堂轻喟步,说道:“这是老侄台阅历不足,老管家如此死状,分明是有人在酒中下了穿肠剧毒,唉,依老朽看”

范子云急急问道:“老伯是否看出什么迹象来了?”

盛锦堂微微摇了下头,沉声说道:“老朽虽然不知害老管家的目的何在,但老管家也许有他致死之因”他说得很含蓄,也许有他致死之因是说老管家也许知道了夏家堡什么隐秘,或是听到看到了夏家堡的什么。

范子云忽然大声道:“那定是翟总管,老管家那晚就是和翟开诚同喝的酒,翟开诚这匹夫,他为什么要毒害老管家?”他十分激动,说到这里,忍不住流下泪来。

盛锦堂望着他,缓缓吁了口气,安慰道:“老侄台,人死不能复生,你也用不着激动,还是先把在夏家堡的经过情形说出来,老朽也许可以找出点眉目来。”范子云应了声是,接着就把如玉因隐瞒老管家的遗言,被换走了,另外派来的是紫玉。

当天自己从夏伯伯书房回来,听到紫玉和人说话,约在更,自己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利于夏家堡之事,等到晚上,悄悄尾随紫玉身后,到了后园,看到紫面神娄树棠和九头鸟索寒心动手,听他们口气,好像峨嵋青云道长已落在夏家堡手中。后来紫玉撒出把梅花针,被索寒心衣袖拂落,自己激于义愤,在紫玉逃走之际,发了掌,把索寒心逼退。他把紫玉受伤节,轻轻带过。

盛锦堂口中唔了声,点点头道:“九头鸟索寒心,果然在夏家堡中,此人昔年曾经担任白莲教护法,为官府缉捕之人,已有多年不在江湖露面了,紫玉神娄老哥前几天回转金陵,和老朽见面时,怎么点也没有提起呢?好,老侄台,你再说下去。”

范子云接着又把当天晚上,紫玉领着自己前去救如玉送到慈云庵,自己出来之时,如何被索寒心截住,幸有蒙面女子,救了自己。盛锦堂手持须笑道:“你知道这蒙面女子是谁?”

范于云愕然道:“小侄至今还不知道她是谁?”

盛锦堂微笑道:“她使的是拈花指,九华神尼的独门绝学,夏云峰的女儿,正是九华神尼记名弟子”

范子云意外的道:“她会是玉容姐姐。”接下去就把当晚自己回转东院,正在和师傅说话的时候,被夏伯伯撞见,如何重聘师博为夏家堡总教头。第二天师傅依约前往夏家堡,看到夏伯伯和索寒心亲送青云道长和紫面神娄树堂等人离堡,中午索寒心如何在酒中暗下迷迭散。

盛锦堂听到这里,不禁脸色微变,问道:“老侄台是听谁说的?”

范子云接着把商小雯引着自己出堡,告诉自己师傅中毒,并要自己尽快离去,后来在树林间遇到师傅,始知师傅已预先服了解药。第二天,四川唐门唐少庄主夫妇和万少庄主兄妹来到夏家堡,晚上夏伯伯设宴为他们接风。席散之后,夏伯伯邀请唐。万二位少庄主至书房议事,自己行经处,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心中起疑,隐身窗下,往里看,发现室中坐着的赫然是唐少庄主唐文焕。

盛锦堂忍不住问道:“老侄台不是说唐文焕万选青二人去了夏堡主书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