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公拾起了地上的奏折,看了yi眼。上面是几个老臣联名写的催促周敬翎扩充后宫的折子。成公公将奏折放回桌上,开口劝道,“皇上,恕奴才多嘴。您登基为皇已经yi年了,后宫里除了皇后娘娘,便只有清风傲骨的德妃娘娘。庶民尚且担心无后,更何况您还是天子呢。”

涵朝二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日。

家丁给男子看得有些发寒,忙是应了声离开了庭院。他是不明白,爷看上去明明是那么温柔的yi个人,却怎么会有着如此冷冽的目光。

“宛清,那些个船只是用来做什么的?”站在走廊上,君圣朝忍不住问道。

卓雅已经拿了yi本漫画书,占了yi个正对着冷气的位子坐好。

摇了摇头,赵妍继续说道,“这个病,在心里,早在我当上才人的时候就有了。后来,因为宛容,我硬是忍下了这心病,但现在,宛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微微yi笑,李宛婷若有所思的看着思菊,“还是多亏了思菊呢。亏得她从淑妃的婢女那得知,淑妃与赵焕大人可是青梅竹马yi同长大的表兄妹,若不是淑妃进了后宫,怕是这时候,已经成了赵夫人。”

微微笑着,心中却种下了种子。李宛婷随着德钦皇子李元卿yi起向茗鸢宫走去,yi路上也是知趣的不提琴美人的事。

“疼!”小声呢喃道。她竟真的感觉到疼了呢!

霜儿微微yi愣,点点头,说道,“柳姑娘,那便请随婢子下楼吧。”

戌时刚过,藏娇屋便已经挤满了人。

藏娇屋的四红牌,宝姑娘,花姑娘,红姑娘,还有今儿新登场的姑娘。

他们虽还未见过她,却早已经听说那位姑娘是美艳无比,人比花娇。更何况,有了前面三位姑娘的比衬,他们自然也不会怀疑这第四位姑娘的美貌。

戌时两刻。

褚妈妈走上了台子,招呼道,“各位官人,让你们久等了!今日,是我们藏娇屋新姑娘登台的日子!不是我褚妈妈自夸,但这位姑娘的确是人比花娇,艳而不俗!绝对不会辜负了大家等了这么久的心意!话不多说了,咱们就先请宝姑娘给大家带来yi场表演吧!”

宝姑娘随着yi曲亢奋的曲子拿着yi把未开锋的剑,渐渐舞开。女子的柔,剑的钢,完美的结合在了yi起。丝毫看不出宝姑娘平日里那种粗俗大气的样子,反而有yi种似是文欣那种巾帼红颜的味道。

舞剑结束之后,红姑娘扶着yi把琵琶走上台来,轻幽的曲子,如同她带给人清幽的感觉。女子脸上的轻笑,不停在琵琶上跃动的手指。

亢奋,连着轻柔。

两种相对着的感觉在藏娇屋中渐渐隐去。

女子步步生莲,迈着碎步走上台来,如同yi朵新出泥的幽莲。白衣似雪,青丝如泉。yi席方巾遮住了女子的面容,但那yi双眼,却是如同狐狸般,有yi股妩媚隐在其中。

“主子,为什么要让她代替牡丹姑娘?为什么不找出下毒的人,治好牡丹姑娘?”思竹不解的问道。

悠然yi笑,君宛清看向了思竹,“你不是也说了,此毒无解。又怎么可能在戌时之前治好牡丹呢?下毒的人,我是yi定会查的。但是相比之下,还是今晚的事得先想办法弥补才是正道。”

思竹再不说些什么,她只明白,若是君宛清的决定,便定会有她的道理。

人群中,成公公看着台上的女子。虽说已经是净根之人,却还是不禁有那么yi丝的触动。

女子摘去了纱巾,露出了那yi张被精心修饰过的脸。清美秀气的五官,与白衣相衬,更是有种妖娆的美。

成公公忍不住叹了yi口气,从人群中挤出,找到了褚妈妈的位置,走了过去。

登台

登朝旧友常思见,台中绛帐谁复见。

牡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涵朝二年四月初五。

干涸的嗓子,好似刚刚经历了蒸烤yi般。想要下床倒yi杯水,却发现四肢无力到无法动弹。默默的看着周围,没有看见喜儿的影子。牡丹不由想起自己那日,似乎是在喝了那杯茶后,才会失去了知觉。难怪,喜儿果然是褚妈妈派来的人吗?无力的闭上眼,努力想要找回yi丝的力气。

推开门,端着yi盆水走了进来。五天的时间,喜儿已经瘦了yi圈下去,脸色也很是苍白。关上了门后,又端着脸盆走进里间,放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将毛巾打湿,喜儿坐在床边,握起牡丹的手,替她擦了起来。

“姐姐,要怎样你才能醒呢?五天了。起初,褚妈妈还会来看看你,到现在,除了柳姑娘和思竹姑娘每天会过来帮你针灸驱毒,又有谁还记着你呢。苦命的姐姐,若你那天没有中毒,若那天是你登台,如今你也能脱离了这烟花之地,更别说是受这种苦了。”喜儿哀怨的说道,眼角不禁是落出了几滴泪。

“傻姑娘,有你这么牵挂着我就已经够过意不去了。你还想我欠多少人情吗?”睁开眼,嘶哑着声音轻声说着。望着喜儿,牡丹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怀疑。

“姐姐!你终于醒了!”喜儿激动道,眼角的泪更是大滴大滴的落下。握着牡丹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道。

难过的皱了下眉,牡丹苦苦笑道,“傻姑娘,哭什么呢。该高兴才是啊。”

点点头,喜儿挥去了眼边的泪,“是啊!姐姐醒了我该高兴的!姐姐不过姐姐,你的嗓子”

又是苦苦笑了笑,牡丹说道,“休息下就好了。喜儿,你去帮我告诉褚妈妈,还有柳姑娘,思竹姑娘yi声。就说牡丹谢谢她们的牵挂了。还有你这丫头,怎么瘦成这样了。yi定没有休息好吧。这丫头,就不能让人省心吗?”若说刚刚她还会怀疑喜儿,见到她这般样子之后,有的便只是怜悯和愧疚了。

摇摇头,喜儿笑道,“哪有啊!人家哪里不让人省心了嘛!姐姐,你先休息着,我这就去和褚妈妈她们说。”

看着喜儿激动的跑了出去,牡丹才又闭上眼,唇边却自然的浮现出yi道浅浅的弧度。

又过了三天,牡丹才恢复了yi些体力,勉强可以下床走动。

站在窗边,看着秦淮河上因为鱼的呼吸而泛起的波纹。

“姐姐,怎么下床了呢。快去休息啊。”喜儿推门进屋,不禁皱眉说道。

回过头,微微yi笑,“我都躺了那么久了,再不下来走走,都要忘了该怎么走路了呢。”

走到牡丹的身边,无奈的yi笑,“姐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柳姑娘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呢。我见她才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却很是精明。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对你好,你中毒的时候,柳姑娘对你可关心了。”

牡丹苦苦yi笑,无奈的看着喜儿。她倒真是羡慕喜儿的单纯。这样简单的喜欢yi个人,是她从小都不曾有过的。包括这次,她也明白,若是她对君宛清而言再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她才不会搭理她的死活,更别说是关心她了。但这些,她却不能与喜儿明说,只是问道,“喜儿,这么看来,你似乎很喜欢柳姑娘呢。”

点点头,喜儿笑道,“是啊。姐姐,你也很喜欢柳姑娘吧。对了,柳姑娘过会儿就会来看你了,你还是快些回床上休息吧。要么,yi会儿柳姑娘又该担心你了。”

没有回话,只是任由着喜儿将她又扶回了床上。眼角瞟见喜儿发间的那根玉簪,心里不由yi丝的触动,“喜儿,那天后来怎么办的呢?”

“柳姑娘让宝姑娘和红姑娘先撑着场子,又把宝姑娘的丫头霜儿打扮的跟仙子yi样,让她代替姐姐你当上了这个花魁的位置。”喜儿有些无奈的说道,但又是呵呵yi笑,“不过,霜儿的发达倒是气坏了宝姑娘。平日里伺候自己的婢子突然变成了花魁,而且,霜儿的运气也实在好。那天才初次登台,便有人出钱为她赎身,现在早不知道在哪家发达了呢!”

“霜儿?”牡丹反问道,心里不禁是有些担心。突然记起了那天的那杯花茶,那个陌生的女子,那个给人yi种很清雅感觉的婢子。

房门被轻推开来,君宛清同思竹yi起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的牡丹,轻轻笑道,“好多了吗?”

“恩。让你担心了呢!”牡丹回道。

喜儿自觉的问了好之后,给思竹让出了位置。

点点头,以表谢意。思竹在牡丹的床边坐好后,伸出手搭在了牡丹的手腕上,闭上眼,几秒之后,才幽幽开口道,“脉象倒是平稳了许多。体内的花毒应该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再好好休息几日,便好了。”

喜儿不禁喜道,“真的吗?太好了!姐姐,你听到了吗?你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呢!太好了!”

默默笑着,看着喜儿,牡丹轻声道,“喜儿,我有些渴了,你帮我弄碗茶来吧。你说的那玉蝴蝶,我还真是好奇那是个什么味道呢!”

“唉!我这就弄去!”喜儿忙是开心的走出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