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后,终日颓废于酒精和伎女中的第十五任理查蒙德伯爵死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死因是酒精中毒。年仅十四岁的亨利继承了爵位,休学回家,从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手中接过了阿克顿这个重担。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房门被打开了,但是进来的不是来找他的孩子们,而是萨福克公爵刚刚成年的二儿子,德里克,还有个他没有见过的男仆。

封推荐信,介绍他去埃伯特伯爵的托特纳姆庄园作男仆。然后就这样过了两年,这两年间,我们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也没有给他写过封信,他寄来的信会被父亲直接扔进炉子里,看也不看眼。我们当他是个污点,尽量和他撇清关系。然后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托特纳姆来了封信,信里说,希顿用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了房间里。”

“我只是很累”我低声说,“我觉得不公平如果上天注定两个人无法在起那又为什么让我爱上他呢如果这是上帝不能容许存在的感情那为什么这感情会存在于我的身上西蒙,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因为我其实对他没有表现的那么尊重”

“哦,得了,亨利。”萝丝哼了声,不耐烦的说,“别再自卖自夸了。”

“您请讲。”我暗暗舒了口气,只要有人说话就好,然后发现我的脸上的肌肉都有些酸了。

“这是我的荣幸。”说完,他又转向我,深邃的蓝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我刚想伸手与他握手,他却步迈上前来,给了我个大大的有力的拥抱,差点把我勒断了气。威廉比我高出英尺还要多,我只到他的肩膀,因而这个热情的拥抱导致我的鼻子差点撞到他坚硬的胸膛,好在我及时的侧了头,避开这祸事。

说到这儿,卡尔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手掌微微用力握住我的肩头,看

着我的眼睛说道:“现在正是英国整合国家资源和劳动力的时候,你要抓住机会,不要被传统的观念束缚住手脚。”

我觉得心里微微震,那种感觉,就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被凿开了个洞,阳光哗啦下就透了下来,视野顿时变得宽阔起来,大地上的无疆无界顿时映入眼帘。

我总是自认为自己是来自更发达的世界的现代人,比起还身处蒸汽时代的“古人”,明白更多的事理,眼界更开阔。而实际上,我没有被传统观念束缚,却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所捆绑,自私的沉浸在自以为是的超前和开明中,不肯虚心去看去听去学习,而遇到了自己不愿意解决和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用家族责任父亲的过失还有时代的必然趋势来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我只想着用自己所学过的知识去赚钱来改变现状,却从没想过如何真正的解决庄园面临的困境,这种偷懒的做法,无非是占了重生的便宜,而如果我没有那些知识,恐怕现在与那些坐以待毙的纨绔子弟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是天才,纵然我在个极为狭窄的方面所掌握的能力可以将这个世界的人远远的甩在后面,但是这里却有更多和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我去学习。

卡尔的话是当头棒,他给了我解决庄园难题的建议,更给了我看清自己,看清未来的机会。

“谢谢,卡尔,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感激的说,想握住他的手,犹豫了下,还是缩了回来,放在大腿上,“你就是阿克顿的救命恩人。你说的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的话给我启发很大。天哪,我想我应该现在就开始学习才对,列个计划书规划表什么的或许你可以给我介绍些这方面的书籍?”

“当然可以,不过我想,还有更方便的方法。”卡尔故作悬念的停了下来。

“别这样卖关子了卡尔,真是要急死人。”我开玩笑似的抱怨道。

看到我面露急切,卡尔才嘴角含笑,慢悠悠的说,“别忘了,亨利,整个圣诞节我都要在阿克顿度过,我有很多空闲的时间,也非常愿意亲自为你辅导功课。”他的手从我的肩头慢慢滑下,最后抓住了我的手,整个抱在掌心里,“高兴吗?”

卡尔倾过身子,微笑着看着我的脸,大拇指来来回回的按抚着我的手背。

“高高兴当然”我磕巴了下,顿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舌头僵硬。

“我相信你定是个好学生。”他低声说道,声音在宽阔安静的饭厅里显得格外惑人,“我们可以整天都呆在书房,起学习。”

“谢谢谢”我眨了眨眼,猛的站起来,顺势收回自己的手,硬邦邦的说,“我想我们该去客厅了。”然后自顾自的走向门口。

卡尔没有异议的跟着我离开饭厅,好像点都不介意我失礼的行为。

第25章

第二天,我重新开始了我中断多时的学习生活。感谢布克特的祖先有收藏各类图书的习惯,我居然真的在书架上找到了关于经济还有农业之类的书籍,虽然这些文字看着有些云里雾绕,不过或许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不太适应的原因。

卡尔拒绝了萝丝出去散步的邀请,而是提出和我起视察领地的农场,说是如果了解了这些农场的情况的话,或许能够为我提出更为详细的建议。对此我欣然同意,不论是因为他的建议总是充满了可行性,还是因为我又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和他独处。

阿克顿共有十五个已经开发了的农场,现在其中只有不到半被租了出去,而这些租出去的农场中,有三个农场还拖欠的租金。属于阿克顿的土地除了这些农场外,还有几片因为地质环境不适宜耕种的荒地,和两座山峰,以及这座山之间的大块荒废的耕地,我记得关于家族土地管理的记录中,这块儿耕地在忘了是百还是两百多年前,还有人耕种,后来因为这里地势较低,在场连绵数日的大雨中损失惨重,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接手了。

因为太过仔细的缘故,我们共视察了四天,拜访佃户,询问农场的现状,还有了解集市上的物价。当我怀着另种心情去做这些我原本不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这切琐碎的我还不太了解的东西,就从另个角度展示了它们自己的魅力。

母亲对此感到非常高兴,她觉得我在卡尔的帮助下“终于变成了个合格的理查蒙德伯爵”,对她来说,无论干什么都没有好好经营土地更配得上贵族的身份。

视察结束后,卡尔提出了他的意见。他认为我先不要着急次性还清父亲的债务和遗产税,力争尽量分期付款,然后用这笔钱购买拖拉机旋耕机联合收割机这些耕种用的机械,以及明年所需要的足够的种子,采用密集种植的耕种方法,将所有空置的以及拖欠租金的农场收归自己耕种。他估计,这些土地的产出在偿还每个年份需要偿还的债务和维持庄园正常运行后,还会有数额不小的剩余。

等到过几年,我们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后,就可以蓄养猪和奶牛,这比种植业更赚钱,然后开垦那两座山种植果树“只要你狠得下心破坏那份美丽的景致。”,甚至可以在那片不宜耕种的土地建造污染较小的工厂。

“这听起来太理想了吧,卡尔。”我不确定的看着他,“怎么感觉仿佛夜之间,我就能比国王还要富有了。”

“你本来就很富有,亨利,你拥有的比般人都要多,从创业角度考虑,你的相当高,只是不善经营。你是我见过的土地拥有量最多的伯爵之了,你所拥有甚至比些公爵还要多。”卡尔说。

“这点都不奇怪。第代伯爵起源于玫瑰战争时期,因为拥戴之功被亨利七世册封为伯爵,所以理查蒙德这个封号存在的时间比很多大部分现存的贵族家族都要长。我们家族在这五百年间也曾晋升为过公爵,但是后来因为政治缘故被攘夺了公爵头衔,历经不少磨难才重新回到伯爵这个位置上,夺回属于布克特的土地。”我有些自豪,先祖拥有进取冒险的精神,不论何时都是让人钦佩的件事,“我的祖先有比别的家族长的多的时间来积累财富,土地比别人广袤是非常正常的。”

“这听起来像是段非常波澜壮阔的故事。”卡尔说。

“确实如此。”我点点头,“我们家族向来不缺乏敢于在政治斗争中下赌注的人。第三代伯爵曾经在别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资助了亨利八世那位可怜的被砍了头的王后安妮博林的女儿,伊丽莎白公主,而等到伊丽莎白公主变成了伊丽莎白世之后,布克特家族就开始了飞黄腾达。这给了后人很大的鼓励,因此布克特的先辈们有不少都深陷政治泥潭,试图在其中捞取更大的利益,即使曾经因此狠狠的跌倒过,也从没有放弃。”

此时我们正站在块较高的小山坡的树下,望着下面那些属于我的土地,十二月的寒风在晴朗的阳光下,少了那种凛冽坚硬,“我真希望我也能拥有像他们那样出色的能力,能够使得这个家族带着足够的荣耀传承下去,而不是就此没落。”我感叹道。

“当然不会。”卡尔说,他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肯定和信心,“保持她的荣耀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意愿奋力挣。时代在改变,但也提供了足够多的机会。总有天,你会成为整个欧洲最富有的贵族。”

“哦,天哪,你居然对我这样大的信心。”我笑着说,“这让我又开始紧张了,不过感觉还不错,至少在精神上,我不是孤身奋战。”

傍晚回到城堡的时候,查尔斯端着盛放着信件的小银盘走了过来,里面还盛放着剪裁信封用的小刀,“少爷,这是下午寄到的信件,来自康沃尔夫人。”

“谢谢,查尔斯。这应该是关于邀请的回函。”说着,我拿起来打开信封,嘟囔道,“希望他们能被什么事绊住脚而来不了。”

康沃尔夫人就是维奥莱特姑妈。她用种过于优雅婉转的措辞表达了对我们的邀请的感谢,并表示不日将带着自己已经继承康沃尔伯爵头衔的儿子詹姆斯,和他的妻子卡罗尔,还有女儿艾米丽小姐前来阿克顿聚会。

真遗憾后面那段不是表示对不能接受邀请的歉意。

我皱着眉看完这封信,被其中那种每个字母都拼命的透着“我是受过贵族教育的上等人”信息的遣词造句恶心的翻了个白眼。或许是我这位叛逆的表哥詹姆斯娶了位上不得台面的三流女演员为妻这件事给了维奥莱特姑妈太大的打击,她本来就是神经敏感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女士,现在这症状发展的更为严重了,生怕别人因为那个丢人的儿媳妇而看不起戴伦斯家族。

查尔斯看到了我不绅士的举动,轻轻的咳嗽了声。

“抱歉,查尔斯。”我连忙摆出最符合礼仪标准的笑容来,“这是维奥莱特姑妈的回函,他们家四口人都要来阿克顿。你去把这封信交给妈妈看下,”说到这儿,我压低声音说,“维奥莱特姑妈越来越苛刻挑剔了,我真希望她能做好足够充分的准备。”

查尔斯扬起眉毛,“好的,少爷。不过,这样说自己的长辈,可不是个贵族该有的行为。”

“天哪,比起维奥莱特姑妈,我宁可对农场的母鸡表示尊重。”我喃喃道,拿起另封信,这是来自父亲的朋友,斯图尔特子爵帕特里克默奇兰德的回函,他同样表示了接受邀请的意愿。

康纳利表叔尼古拉斯和罗伯特布兰森的回函都是前几天到的。至于萝丝的朋友丽贝卡小姐,则是由萝丝邀请成功后,我才寄出了正式的邀请函,回函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母亲在得知维奥莱特姑妈接受了邀请后,就像接到了战书般,整个人都显得越发的斗志昂扬起来。她精力十足监视着佣人们把整个城堡打扫的纤尘不染闪闪发光,精益求精的进行着室内修缮和布置。

我曾经看到她

优雅的坐在沙发上,轻声细语的用最尖刻的言语训斥打扫客厅的女仆,因为她发现客厅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没有她想的那么亮,而她坚定的认为是仆人们偷了懒,没有仔细清理的缘故。尽管在我看来,那吊灯已经被清理的都快被削掉层皮了。

楼下的仆人们看上去敢怒不敢言,我只能寄希望于萝丝准备的圣诞礼物能够重新笼络下人心,就算不出于人道主义角度,至少我们的生活全在他们手里,万他们在我们晚饭里吐口水,恐怕我们也会毫不知情的吃下去。

对于这样的母亲,连萝丝都乖乖的躲在房间里百万\小!说,我也借着讨论农场发展的由头,和卡尔在书房,避开母亲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