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白子乔微微挺身身,另一只手压制住了她的挣扎:“给我。”

“师父,你爱的是阿九还是阿拂?”她问。

顾疏影手掌一拍,击在轮椅上,整个身体接着力道腾起在空中,然后落地。

“我杀了你儿子,所以很愤怒?其实看你们这么辛苦的救他,我也不过帮他解脱而已,反正是死人,现在倒能安心入轮回。我要忙的事情很多,临走前还得奉劝一句,床上那女人的蛊毒无药可解,既然用了你们儿子的血肉做药引,那就只能你与她交、欢,为她解毒。时辰晚了,暴毙而亡。生气无用,你儿子也回不来,只能多死一个人罢了。”

顾疏影推着轮椅,落寞地打算离开,却被卜璃一手拉住衣裳,“爹爹,我们一家人不是应该睡在一起吗?”

或许是最后的心愿已了,落桐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颤抖,握着她的手也渐渐没了力度,最后倒在拂衣怀里,她边流泪边笑,“我的任务完成了,总算是陪小少爷等到了你。”

“你快回去!”她喊着,取下手里的龙骨便往一旁扔去。

“我知道带走拂衣的人是谁。”他声音冷冷,“以为我当真拿你们没办法么?别忘了,这世上不止一条龙,若是我将另一条龙放出来,你猜猜你的好师父会是如何下场?有了主动寻仇的青龙,我还怕找不着他们么?”

窝在被子里想起白子乔经常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无赖样,突然笑的像个傻子。

“九昭,你先回去替我照看太子妃。”

“我……我先回去了……”她急匆匆,红着脸跑开。

拂衣半睡半醒间,觉得身体越酥痒,开始微微扭动自己的身体,却无意间摩擦到他身下支起高高帐篷的某处坚硬,觉得那硬邦邦的东西贴着自己腿、根,太过火热,所以伸出了手摸住那根粗壮的硬烫之物,想将它拨开到一边去。

白子乔眸色越来越深,眼里的欲,望令他几乎想把她吞噬掉。手掌一用力,压着她的臀部贴近自己,两人身体重叠得毫无缝隙,身下某处坚硬的火热已经突起,抵着她小腹。

白子乔的心冷了冷,果然,世间没有白得的好处,不是么,即使是在父子间。可笑的人类。

拂衣的眼神暗了暗,白子乔倒是抓住了她桌下的手。

“皇上,”贵妃柔柔地开口,“乔儿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指个正妃了。”

白子乔轻吸一口气,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带着几分魅惑。

上次和郡主打架的事情还令拂衣心有余悸,她赶紧躲到一边去,却被一只手给拉住。

“怎么认不得,好大一只狐狸。”她笑着,声音有些嘶哑。

可惜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罢了,是万万说不得的,右护法此刻身负重伤,元气涣散,只怕街边随便过来一个不入流的小道士都能把他收走给封印了。

刚跑进紫色雾气边缘,身后他拽住的那只手忽然收紧了,力道之大完全不似拂衣所为。

“这盏花灯,我要了。”悠扬的声音响起在身侧,身形削瘦的玄衣男子大步向前。

他握着拂衣的手突然力道重了些,不料指尖一阵刺痛,酥麻入骨。

闲淡安然,淡泊脱俗。

云裳本来已经高高翘起嘴巴,正待怒,突然又消了下去,笑得得意:“太子哥哥已经不要你了,没人撑腰,你还敢嚣张?”

拂衣抿了下唇,“小白说过要带我去找师父。”

“在父皇面前不必忌讳,若是中意,父皇为你指婚便是,即使当不成太子妃,侧妃还是能成的。你若执意于她,那正妃也不是不可能。”皇帝的话似乎给了他希望,听起来轻巧,诱惑力颇大,可白子乔也明白,他要付出的也必然更多。

帐里的女子笑得轻快,“那皇儿有没有想起云裳?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她可是一天要来我这里闹上几回,问你何时回宫。小女儿家的心思就是简单真实。”

皇宫尽是红砖玉瓦,金碧辉煌,这就是小白的从小长大的家?她突然觉得有几丝难过,她不喜欢这里,一个尽是规矩,充满尊卑之分而且没有自由的地方,突然有些同情白子乔。

“她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不知哪个不怕死的突然接了话。

“嗯嗯,”她忍不住直点头,眼里满是欣喜。

“不可能!”她大步后退,捂着前胸跑出水池,伸手想要捡起衣服和龙骨,手腕处突然擦过一道黑气,瞬间割裂她的手腕,那堆衣服和龙骨也被吹起,一齐掉落进水中。

拂衣心里一惊。

一气之下冲进韩舒屋里头,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目光,气愤地吼道:“韩公子,你把我的狐狸藏哪了!”

阮拂衣错愕,而狐狸扬起它骄傲的下巴,咧着嘴不知是在笑还是什么。

拂衣捏着狐狸的脸,对韩舒笑着说:“它认生。”

“白子乔你丫的就是一下流胚!”阮拂衣被气的手脚乱舞,想要揍他。

“是,少爷。”男子微微俯身,向那人致意。

狐狸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紧闭着的双眼忽然轻轻动了,紧接着被官兵抱上城楼,递到楼上少女手里。

“小白……”她喃喃自语,不知为何,靠近白子乔,她的心总会有种异样的熟悉感,温暖中带着丝丝的甜。

头盖住她几近半张脸,灰白一片,长长的舌头不断往外舔舐,口水丝粘稠而黄,带着阵阵腥臭味正垂落在空中,继续往下就会掉落在苏久和拂衣的头上。

阮拂衣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一种温暖的情绪在心间蔓延而生。

今晚和苏久拜堂的应该是木偶,因为这桩阴亲已经定下好几年了。

容玥站起身走到食客较少的一扇窗户边,“那你看看,现在外面街道上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家,林家有个八月大的女婴!”男人答道。

“快带我们过去。”白子乔神色有些凝重,解决完这件事,马上就得离开。

男人带着他们穿过几条街道,终于拐到一处平瓦房门前,里面没有亮灯,漆黑一片。

白子乔抬眼打量着林家四周,最后朝地上的石板路一路望去。

“这里就是了。”男人说着。

他的话刚落音,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林家突然亮起了灯光,昏黄的烛火不安的跳动,隐隐的带着些凄厉。

众人心里一跳,皆知不妙。

“难道林家也出事了?”

“早就出事了,他们现在才现罢了。”白子乔语气冷淡,用手指着地上。

起先因为天太黑看不清什么东西,这下林家一亮灯,外头便能看清些路。他们脚下的石板路上,串着一滩血迹,小小的脚印踩得歪歪斜斜,朝着另一头的方向延伸而去。

拂衣用手捂着嘴巴不敢出声,露在外面的双眼尽是惊恐和慌张。

“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白子乔带着拂衣往前走,顺着那行血印而去。

这条街道很长,出口处又连着另一条小道。

幽深的巷子尽头,一个三四岁的小人影儿蹒跚而行,最后拐进另一条路,留下一个令她无比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