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乔忍着笑意,也可以睁大眼睛认真而无辜地盯着她问:“我何时说过这话了?”

拂衣最后哭花了鼻子,才被宫里送茶的嬷嬷领着回了东宫。

她哑然,睫毛微颤着躲过他的目光。

秦九昭恰好从外头办事回来,藏在拐角里看着阮拂衣离开东宫,很快朝着太子刚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不答话,腾出一只手来快地扣住她双手手腕向上一拉,举过她头顶不让她乱动。语气不满道:“娘子你这是在引、诱我。”

云裳嘟着嘴埋怨,“娘娘您看,太子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定是让他带回的那狐媚子把魂都勾去了。”论姿色,她哪里比不上东宫里那个傻愣傻愣的胖妞?

看她涨红如熟透的脸,他笑意更甚,正所谓闺房之乐唯二人之时才能体会。

外人,他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将堂堂郡主称为外人,实在是令她难堪。

他刚才分明听见,太子唤她娘子。

她不敢相信,白子乔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自己去达成他的目的,她忐忑不安,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

拂衣褪去外裳,如墨般的丝尽散于身后,勾勒出她细小而娇嫩的身体。天气并不算冷,可双腿步入池水中,还是忍不住瑟瑟抖。

身后王婶啧啧叹道:“都这么心急了还不承认,夫妻小俩口吵吵闹闹很正常,可一吵就离家出走就不对了,看把你家男人给急的……”

可是,虽然都是银狐,仔细一分辨,眼下这狐狸毛并不如之前那般光亮,即使是对着太阳晒,也没了之前的微微银光。

他刻意将“未成家”三个字说重了些。

“阮姑娘?”门外声音更大,疑惑更重了。

拂衣将狐狸从桌上抱开让出一角,又把菜肴摆了上去,坐在一旁盯着狐狸,没动筷子。

正在这时,天上突然掉下一只大雁,摆在他们面前,而且还是只很肥的大雁。

一个鹅黄色身影,笔直地站在城楼官兵中央,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裙子上的流苏一晃一晃,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

拂衣瞧见,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当日在苏家外头见过面的,也就是容玥所说,为了温家陪嫁的东西赶来的能人异士。

黑暗里光亮全无,白子乔一阵猛咳,喉间涌出一股腥甜。

拂衣躲在他怀里,眼睁睁看着白子乔用自己的身体挡下温沐清的袭击,飓风刺入他胸口,将他击得连退好几步,另一只手则捂在拂衣胸前,被白骨瞬间刺穿。

苏久眼里一片死灰,突然变声音如幽谷里的回音一样清冷:“姑娘,你也没有影子。”

“如此也好,见过父母便可行拜堂之礼,也能顺道将那夫妻圆房之事给办了。”

鸡鸣时分,苏久从床上缓缓挪下来,声音有些无力,“我先走了,以免苏家的人找来给你带来麻烦。”

“他们想要温家陪嫁的东西。”苏久突然警惕起来,站起身环顾四周,再次急切地对她说:“姑娘你带我走。”

也许是因为儿子大喜,苏老爷心情很好,一脸笑意看向容玥和拂衣。

“师姐是替什么人带口信?”容玥神情严肃,最近和他一样,从外地赶来看苏家迎亲的人不少,其中自有玄机。

“姑娘莫要乱说,他们办的确实是喜事,只不过是门阴亲。咱们东都城里县太爷苏家的儿子和富商温家几年前就定下的亲事,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