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红色喜服的男子倚在走廊的圆形柱子上,身形削瘦,面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颤抖,仿佛一阵风都能轻易将他刮走。

拂衣心里一紧,难怪小白不许她出门。“师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刚想追上去,把银子还给他,只听店小二站在后院门口冲她喊:“阮姑娘,你一个人怔在那里什么呆呢,是不是没找着茅房?”

锦绣闭着眼,不答话。

獠牙上沾满锦绣的血,鲜红刺目。

“自然不行。”白子乔斩钉截铁地否定她,“你与他只是师徒,却是我娘子,双修之事只能由夫妻两个进行,所以,你能双修的人,只有我而已。师徒若是越界,会遭天打雷劈的,娘子可要切记。”

“啧啧,”他似乎很是开心,“这是让为夫殉情吗?看不出来,娘子对我情深意重。若真是这样,倒可以好好考虑。”

“我反悔了。娘子别忘了,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

阮拂衣闭着眼睛,脸颊绯红,睫毛颤抖的样子,让他更加想一口重重地咬上去。

他手掌微微张开,拂起地上一片青草叶,极其优雅地弹向地上麻布袋的位置,那嫩叶在他手上如同一把锋利的匕,不偏不倚,削开了布袋顶端的黑绳,却又不伤及拂衣分毫。

这几天,天香楼的老鸨总是往锦瑟房里跑,时不时的多看阮拂衣两眼,啧啧叹道:“这姑娘可真水灵,漂亮的姑娘我见了不少,可这样憨厚的,倒还是头一个。”

那白衣女子却忽然起身,瞬间挪到她面前,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放大在拂衣眼前,脸颊两侧还沾着淋漓鲜血。

拂衣举着那盏油灯,在周围照了好几圈,都没有再现她的踪迹,而手腕上的龙骨,居然短时间内变成了血红色。

老鸨能够容忍她一天两天,时间久了自然也是极不高兴,不会赚钱,那还养着你干嘛,又不是养个千金大小姐。

阮拂衣刚要起身,弯腰站起一半时,现白子乔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一想到眼前这个年纪尚小,可能还是个雏儿,他很快兴奋起来,身下的昂扬已经开始坚硬热,不安分的挺立起来,只等好好在这姑娘身上泄一番。

拂衣就偷偷坐在他身后,接着靠近柴火的温度,缓缓睡去。

果真是夜寒露重,阮拂衣越来越冷,她以为男子看不见自己,悄悄又把那件衣服捡起披在身上,大概是觉得不抵寒气,又忍不住往火堆边挪了挪。

半夏依旧跪在原地,纹丝不动。拂衣半蹲在她身前,“我记不得到底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先下山,然后一起去找师父,好不好?”

顾疏影身体悬在半空中,周身被淡蓝色光圈裹住,八道透明的剑气绕着光圈浮动,已经成形。

“师父,您这样贸然入梦,若是最后没带回师妹,连你自己都出不来了!”半夏站在一旁,心里不平。

“你在我船上,自然是要带你渡河。”撑船人背对着她,声音嘶哑古怪。

就在二人刚要出门时,顾疏影突然停了下来,向床上倚着的拂衣说:“你也随我们一起去吧。”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一定是她不习惯,不习惯一直高高在上的师父大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孟浪的行径。

夜晚,拂衣床头的油灯一直点着,她特意在睡前往灯芯上添了许多香油。

阮拂衣摇着圆滚滚的脑袋,一脸崇敬的望着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