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合力抬起阮拂衣,将她朝河里扔去的时候,拂衣身子腾空而起,眼看就要落入河中,居然骤然转向,那袋子又沿着原来的轨迹飞了回来,而且轻轻落地。

原来,书生叫柳槐生,那时锦瑟刚被卖入青楼,一心寻死却被书生所救,书生承诺,等他考取功名归来,一定为她赎身,娶她为妻。可是没想到妹妹锦绣居然与姐姐同时喜欢上书生,柳槐生赴京赶考之前,一时冲动与锦瑟在房里行了夫妻之事,刚好被锦绣撞见,锦绣大哭之后便消失无踪。

女子缓缓抬起头来,两行清泪下,赫然是一张素白的小脸,不施脂粉,这张脸怎么会和锦瑟如此相像!

起初她以为是锦瑟受了欺负,起身穿了衣服就要出门去,结果细细一听,这声音倒不是隔壁房间的,分明是自己睡觉的屋子。

“金妈妈,你别动她,她是我新买的丫鬟。”锦瑟一脸不悦,从座位上站起,手指还是停在那镶金的坛子上流连。

“既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将自己眼睛挖出来吧。”白子乔抬起下巴,一脸戏谑,月光皎洁,笼罩在他身上,容颜如玉,当真是绝代风华。

树上扑腾一下,跳下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只着黑色灯笼长裤,古铜色的上身毫无遮掩,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

男子在她面前从容不迫的解下自己衣服,随后递给她,“借给你一宿,明日你就能穿自己的了。”

男子对她的行为有片刻的迟钝,随即自己毫不客气的在之前拂衣生起的火堆旁坐下,火光跳跃在他有些苍白的面颊上。

紧接着,是一片漆黑如乌云的东西从他们头顶经过,密密麻麻,扇动着翅膀带动了周围空气里的气流,卷落不少树叶,一声声尖锐而短促的嘶鸣让人头皮麻。

可她没想到,师父带她跨越千山万水,不仅仅是为了看龙而已。

梦魇殿下脱去外面那一层厚厚的蓑衣,身形一化,变成多次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老妇人,佝偻着背,笑开的嘴巴露出黑的牙齿。

撑船的人披着蓑衣,长长的竹篙划过河水,将船推着前行。

半夏站在一边,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师父片刻。

阮拂衣终于看清,那女子眼角下的一颗嫣红泪痣,无限娇媚。

可是,老婆婆刚才站着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就连四周都是空空如也,分明没有人的痕迹。

顾疏影的手指在琴弦上信手拨弄了两下,琴音低沉,婉转悠扬。

八岁大的女娃娃,总能见着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她的世界与他人不一样,怎会不怕?

打开她带着的小包包,里面只剩五个馒头了,而她要爬上这座雪山,不知还要多久。

久久伸手去拉满叔的衣服,“满叔,你也看得到的,是不是?”虽然她年纪小,但她知道,满叔刚才的目光,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所有人都惊愕的嘴巴一时合不拢嘴,狐狸居然追着一个凡人,入了轮回道?不过这女人,下辈子可是有的愁了。

“这叫孟婆汤,乃是取的这奈何桥下忘川之水,喝完便放心投胎去吧。”她再次打量阿九,“姑娘这下一世的命格不错。”

时间一晃过去三年,大雪纷飞,红梅开满枝头,几乎掩住阿九的坟头。

其实,因为时间等的太久,婴儿差不多已经自己挤出半个脑袋,她实在没了力气,才险些想要放弃,可是落桐来了,她终究还是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