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不敢违背,乖乖的又将手伸到他面前。顾疏影的手指碰到她皮肤的时候,阿拂有些抖,他不解,“阿拂,你怕我?”
“肯定是你白天受了惊吓,晚上做噩梦了。从你尖叫着喊师父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你床边,一点妖气都没感应到,还被你吓一跳。”
“您要什么书跟我说,我帮您找找看。”她一边说着,一边独自向那一排排的书架走去。
她伸出小小的手抓住他的衣袖,更加贴近他的身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对师徒身上,阮拂衣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大殿之上,除了师父,没有人喜欢她。
其实,最中间与她对话的仙者便是大长老,也就是代掌门,代理昆仑山一切大小事务,他暗里稍稍掐指一算,方才还平和慈祥的眉目瞬间冷了下来。
狐狸疼的龇牙咧嘴,瞪着还在熟睡中的阮久久骂道:“这臭丫头可真是厉害!”
而新叔手里拿着的,哪里是白馒头,那分明是一坨鲜血淋漓的肝脏!
好不容易躲过第八道天劫,剩下的那最后一道必须有天珠伴身不可,否则,纵使是他傲然一世的狐狸,也极有可能落得灰飞烟灭的凄惨下场。
牛头阴差点头,继续用锁链拉着阿九往前走,昏黄的地府里,到处都是凄厉的哀嚎。
李衍抱住阿九的身体,紧紧拥进怀里,这是他以前从来不敢做,却万分想做的事情,已经来不及。
落桐差点没吓得直接跪了下来,连门都来不及关上,直直扑到床边,“夫人,夫人!”
阿九有着片刻的失神,随即转身离去。
撑船的人披着蓑衣,长长的竹篙划过河水,将船推着前行。
“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哪儿?”拂衣站起身,一个浪花拍打过来,船身不稳,让她摇摇晃晃难以站直。
“你在我船上,自然是要带你渡河。”撑船人背对着她,声音嘶哑古怪。
这茫茫河水,哪里看得见对岸,倒是黑色河水像是被煮开了一样,冒着白色雾气,往上翻滚。
“河的对岸是哪里?”阮拂衣坐在船边,手指不小心碰到翻腾上来的河水,热辣的疼痛刺入手指,定睛一看,灼红了一大片。“这水可真烫。”
撑船人笑了起来,“河的对岸,自然是黄泉。”
她惊的往后一倾,河水里像是伸出只手般,将她的手臂拉住要往后拖,想将她拉进水里。
“小姑娘,你可要小心,别被它拖了下去,那可是永不生的事情。”撑船人说的风轻云淡,不仅不急,还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身后那只手力气越来越大,拂衣双手紧扣在船舷上,尽量让自己不被拖走,可僵持越久,她便越无力,毕竟只是一个十岁小孩子。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拉住她的手,分明就是一堆从黑水里冒出来的白骨,贴着她的手臂,冰凉而蛮力。
“救我……”拂衣身体瘫软,已经渐渐无力抵抗。
那撑船人缓缓转过身子,脸部被草帽盖住,阴测测地和她打商量,“小姑娘,把你的心给我,我就救你,如何?”
阮拂衣啐了他一口,“那样和我从这里跳下去,有什么区别!”
“那你就跳下去吧。”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