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你说,他错在哪?”

绮罗还真不能劝程槐看开点,每年她自己上战场时,青儿就要跟,她拿程家的规矩说事,青儿就直接说,“那是说爷们,又不是说女将,您是去行医的,我好歹也给您打了这些年打手,总能帮点忙。”

程老公爷和太君真切的意识到了,在儿子们教育上的不足。于是老公爷对这兄弟三人,开始了战前的培训。老公爷都觉得自己上火了。有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顾太太想法特别简单。小姑子出嫁不出家,天天在娘家打搅已经很讨人厌了,现在还要把女儿再塞回来,她前世做了多少错事,才要这么对她啊?她当然不敢跟老太太叫板,回头就跟顾老爷说,他敢支持,她就回娘家,说到后来。顾太太嚎啕大哭,“我就不在你们家受气了。受了这么多年的气,我都忍了,现在还要来祸害我儿子,我欠了你们家啊!”

“不是有针线上人吗?常低头做针线,对颈骨不好,还有对眼睛也不好。”绮罗替她收了布料,站起来,为顾太太轻轻按了一下肩颈的穴位。

内容倒没什么,上面除了问候父母与她之外,就是一封类似游记的东西。说他在哪下车,住在哪个旅馆,然后旅馆跟去年如何一样,份餐如何、如何。他连一块肥肉都细致的描述了。最后言道,他晚饭之后没事。在外散步时,在路边的岩缝中现的。想来是来往的客商,不轻意带到这儿了。想到这是京城附近的山上没有的,于是挖出来给她看看。

太君细细的看了一下,还给了程安,想想说道,“我让青儿给你煎了药,用是的顾夫人的方子,那方子太医都看过,说是极好,你用心喝,早点睡。”

“段……大夫!”他本想叫段姑娘的。不过看看人家小叔子,还是叫了一声大夫。反正让他叫她顾夫人,他肯定不乐意的,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还是试图往回找补,“资尊府管事的可是段大夫?”

“爹,我也去吧,上阵杀敌也许差点,后勤总能管管的。”程安轻轻的说道。

顾老爷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等绮罗回来,传了饭,他才拿起筷子,“吃饭吧!”

而现在,老太太不在了,自己和弟弟的关系,说实话,这些年下来,也就仅限点面子情,若不是答应了老太太会照管他们,他其实早就不怎么耐烦了。真的儿子有事,跟媳妇说的,他并不见得会挑选顾义,也许会从旁枝里挑一个小一点的回来,慢慢的培养感情。所以现在在顾老爷子看来,自己弟弟就是个蠢货了。

“对!”顾老爷虽然不知道绮罗想做什么,但是还是点了头,因为宗规之中,的确没有规定,不过这还用规定吗?大家约定俗成的,可是真的扣上字眼,还真拿绮罗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让顾老爷都觉得有点郁闷了,觉得媳妇有点强硬了。

“老二,怎么回事?药是不是出了问题?”老族老还不肯放过,人老了,就喜欢管事,喜欢觉得这世上离了他就不转,但是,其实这世界从来就没有因为他而迟疑过半秒。

这话一出,马上就有伙计动了起来。

昨天她看了账册,现在权利格局,是顾老太太当年定下来的。顾老爷掌权之后,并没有大动。只作过些微调,但那也是因为一些老人实在年纪大了,于是放他们家去,补上年轻力壮的。

刚刚在作坊的事,她其实也在思索,她要问问顾仁的意思吗?事实上,顾仁刚刚已经说了,让自己什么也不要做,守着位置,等他回来。那这个是不是就是顾仁的态度?正在她思索着要怎么再问问时,顾仁把人都遣下去了。

顾仁看了她一眼,好半天,对她笑了一笑,却没解释什么。绮罗也不介意,反正她是很随意的,只要顾仁希望就成了。

“行了,公公不想管,你也别管了,只要不过份,不影响大局就可以了。”绮罗轻笑了一下,想想眉头一挑,看向了那顾仁,“要我动刀吗?”

绮罗本来就不善言辞,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老实垂头听训。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她从小就这样,顾老爷倒是没什么多想的。

“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存货、调货是后着,现在怎么应对之前可能会生的事。

“由此时朝中的现状来看,非秦即程,秦家的小公爷上次受伤较轻,擂台赛上,应该算是他胜了吧?不过程家儿子多,伤了一个,还有两个,所以很难猜。”顾仁帮媳妇儿提了一下,以他的立场,他此时太过大包大揽,反而是害了绮罗,因为这是宗妇的第一场亮相,不能有一点瑕疵。

“当然,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绮罗点点头,倒是没什么可矫情的,对她来说,如果她能跟顾仁过下去的话,她当然会生孩子,如果生了孩子,他们的钱自然会留给孩子了。这没什么可矫情的。

“可能是烦老二家了,她无子掌药,老二一定会闹腾,不如她自己提出,无子承继时,她不进配药房,让老二没地说嘴。”顾老爷想想说道。

“万一呢?”绮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没有,只不过是觉得,既然还不满意,为什么不多选选,说不定还有满意的。”

此时的绮罗真没这么高尚,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且是一个受了感情重创的女子,她虽说不能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负我’。但是,她真没有对外人无怨无悔付出的心了。她现在只愿为父母,对自己的骨肉,还有曾经让她感激了一辈子的顾仁付出,其它人,她觉得她没那个力气了。

“你还知道我是二叔?段大哥就是这么教女儿不敬尊长吗?”二叔更气愤了,连带着对段鼎的不满都带出来了。

顾二叔他们想要药方也是情有可源的,他们分家了,自己开门过日子,儿子还没娶媳妇,将来顾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们血缘就越来越远,他们终将会成为族中那些穷亲戚一般了。所以趁着他们还在宗家,想做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你啥时候起来的?”顾仁小声的问道,原本应该比自己累得狠的人,为什么比自己醒得早?

绮罗点头,她本就不想再见那个,不管修不修得好,对她来说,都没什么重要的。

顾二婶一挑眉,直接回身就走了。

绮罗有点想吐血了,平时她都是自己配药、磨药、做药、包药。结果现在对她来说,药粉都是磨好、配好的,还只做三十颗,这还痛苦成这样?当年在程家,四姑娘程乐守寡之后,也跟自己一块做过药丸,她觉得很好玩啊。

弄好了,她最后把筷子安放到两人面前筷架上,“公公,婆婆请用膳。”

绮罗不知道的是,她是在程家待久了,平日里除了在家、上战场之外,老太君也爱带她四处做客,京中旧勋贵族家她几乎都去过了,于是她的眼界是不同的。此时,若是段大娘来看,只会觉得女儿真是命好,能嫁到这么富贵的人家。

总算,两人都适应了,慢慢的,绮罗的身体渐热了。而顾仁终于知道正确的方法是啥了。两人来不及松一口气,便都投入到让人喘不上气的运动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