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座的除了顾二叔显得有些不满之外,其它人也没有什么吃惊的表情,显然他们习惯了。之前顾老太太在生之前,就能顾老爷也得坐在下,这种会议是老太太坐中间给大家训话的,这就是宗妇的地位。

拉起她的手,拉她到了东厢,那里一般是待客室,也是书房,不过绮罗这两天也实在没时间过来,只是让人把她的一些书放到空位上,但自己却没过来过。

“等媳妇有了孩子,再参与为好。”绮罗看了顾仁一眼,坦然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绮娘,我要出门了。”顾仁看到她的笑容,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

进了屋,终于安静了,回门其实也是要摆宴的,不过呢请的都是自己家的近亲,段大夫和段大娘连远亲都没两个,所以关了门,也就他们一家子了,虽说是准备了各种好吃的,不过,纵是如此,其实也冷清了些。

“怎么啦?”上了车,顾仁看绮罗恹恹的,忙问道。

内管家顾甲家的忙站了出来,“回少夫人的话,早餐一般都是流牌,总有一两日是少爷不太爱吃的,也有一两日是老爷、夫人不太爱吃的。”

“不会完全一样,但是做出功效差不多,味道差不多的,倒不是很难。”绮罗不是自信心爆表,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第二天一早,顾仁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软玉温香,抬起眼,正好绮罗已经进来了,跟昨天一般,她还是一身正装,当然已经不再是昨天那身大红的,不过今天是一身嫩绿。倒是更衬她的年龄,显得很美。

洗完了,回了屋,顾仁已经洗完了,甚至连汤盆都收了,显然这位洗得有多马虎了。不过绮罗真的没力气让他再洗一次,看看,好像也没什么要做的了,于是看向了顾仁。

但顾太太就顾仁一个儿子,于是她自然也就只一个儿媳妇,她之前有老太太,日子过得憋屈,然后等老太太死了,顾二婶,顾姑姑又常挤兑她,日子继续憋屈,好容易有了媳妇,今天算是她过得最解气的一天,自然看媳妇,哪看哪好,拉着绮罗就聊上了。反正顾太太也不用绮罗回应,她就是找个人放心的说话罢了,说是教她怎么管家,其实,就是牢骚,表明自己在顾家的二十年里,日子有多么的憋屈……

“宜兰不姓顾,反正她也不喜欢做,让她别做了,你若想做,就做吧。”顾老爷心还是软了一下,再说,总不能娶儿媳妇的第一天,就把家里闹腾得不得安宁吧!

等宜兰生了,到了五岁也和所有顾家的女人一样,开始做药,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绮罗一问,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就算顾姑姑要做,但是柳宜兰真的用不着。主要是,他是时候该让他们知道,这里姓顾,不姓柳。

她终于侧头看向了柳宜兰,“表姑娘,现在可以说了。”

转向姑姑姑父那边,顾姑姑显然不打算给她好脸了,受了礼,也只是干笑了一下,“侄媳妇果然好手段,多会哄人啊。”

“行礼吧!”顾老爷清清嗓子,懒得废话。

后来她伺候太君,太君没事指点她一下,当然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她不知不觉改变了。而现在她带来的丫头们也是她训练的,走路一点风都没有,安静的收拾着屋子,完全不会让顾仁觉得有一丝不适感。当然昨天的喜娘也进来了,她手上拿着个锦盒,她来收榻上的那块白巾的。

绮罗埋着头,不敢看顾仁。

他认命的擦了一下耳朵后头,看看妻子,再擦了两下,顺便把耳朵都一并擦了,妻子总算不看他了,他没来得及松口气。结果小妻子又拿了洗脸架下的大铜盆,费力的倒上热水,兑了一点凉水,试了一下水温,顺手也不知道从哪弄掏出来的药丸扔进去,化开了,示意他可以洗了。

这会绮罗面前的小几上,喜娘摆上了酒菜,当然这会不能吃太饱。当然,这会念着吃的,也不太多。

果然,顾仁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抬头,她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却不能不给顾仁的。调试了一下心情,慢慢的抬头。多少年跟随太君应酬,脸上想挂个温婉的笑容,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她早就可以一面笑着迎人,一面心里早在十万八千里外,却也不让任何人看出来的本事了。

想想,一个快要成亲的女子,满心的期待应该是对着未来的婚姻,而不是对一个陌生的男子,所以对一个陌生男子的示爱,一般来说,只能是愤慨的拒绝,断不是这种平淡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