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绮罗专心的煮茶去了,她有一点好,对于不想听的,她就能真的专心的不去听,完全当自己是透明的,所以刚刚顾家父子在谈什么,她还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绮罗也笑了,这个不是只怕,而是肯定,只是这个,她还真不好意思告诉他。

若是从前的绮罗,一定会觉得烦死了,不过她这回做足了规矩,让父母大大的虚荣了一把,她要把父母应得的,都给他们。

绮罗笑了,是啊,自己这两天显得有点急躁了。对顾老爷来说,自己最多不过是师弟的女儿,带了药方来的儿媳妇,怎么着也比不上亲弟弟,亲妹妹的。若自己表现得过于强势,其实会引起顾老爷的不适的。如今她还没回门,顾老爷自然不会一开始给她难看,不过日子久了,弄不好,还会影响他和自己父亲的关系的。还有顾仁,若是公婆不喜欢她了,顾仁还会喜欢自己吗?她有些黯然了。

“谁订的食,少爷不吃的东西,为什么要做?”绮罗放下筷子,看向下头,昨天她已经接管了管家权,现在早餐上竟然有顾仁不爱吃的东西,这就是她的失职了,她从来就不回避问题。而且她看出来了,就算她不问,顾姑姑他们也会问的,还不如自己问了。

“所以你尝一下,就真的能猜出药方?”顾仁现在想的不是顾二婶问药方的事了,反正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不搭理就完了。他只想知道,小媳妇这脑子什么结构。

而对顾仁来说,这一夜比初夜更美好,因为刚泡过澡的绮罗满身都是药香,更重要的是,她是温润的,没有昨夜的颤栗与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生涩的情趣,虽然依然羞涩,但表现上跟昨夜比起来,是大不相同的。顾仁简直沉溺其中了,若不是绮罗实在受不了,他会一直继续下去。

顾仁觉得自己脸白洗了,为什么今天还要洗澡?不过看绮罗那疲惫的样子,也不敢说不了,老实的去内室洗澡,而绮罗也去东屋的内室,泡了一个澡,她已经不舒服了一天了。只能在晚饭前就吩咐人准备热汤,不然,她也不可能,一回来就能泡上了。至于说,顾仁要不要泡,她还真的没多余的想法。

程家是大家子,太君虽然不管家了,但是事情也是很多的,所以她除了晨昏定省,那几天里,根本就没怎么见她,当然,太君也没要见她;卢氏要管家,而她当时很羞涩,也怕卢氏那高贵的出身跟她有距离,所以除了程安带着弟妹来找她玩之外,她连饭都是厨房送到屋里吃的,日子其实过得很清静的。

“哥!”

回头看向了妹妹,她出嫁没离家,从做姑娘时,就要做三十颗药丸。等成了亲,老太太那会还在,说她住在娘家,总要有点贡献,于是让她继续做。

终于饭吃完了,下人收拾了东西,没人送漱口水和净手盆。绮罗也算了,这不是自己的家里,她只能这样。收拾好了,人退了出去,顾太太管下人似乎还不错,至少,此时她还能忍受。

顾仁黑着脸给顾二叔、二婶行了礼,奉上礼物;顾义也上前给兄嫂行礼,总算没什么事。

放谁身上其实也不会高兴,一早行大礼,是对公婆的,顺便让婆婆象征性的交出家里的钥匙,表明自己退休,由媳妇掌家的重要时刻,结果顾二叔,顾姑姑一早就跑来了,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了。就算千万个的瞧不上自己这个大嫂子,但是不至于新媳妇进门的第一天,就来给自己这个当婆婆的来添堵吧?

想到这儿,绮罗决定原谅程安好了。是啊,最初最艰难的日子,是程安一直陪着她的,让她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艰难。现在想想,若没有程安,自己能过得去那头三天吗?

“别怕!”顾仁很难受,但艰难的对颤抖不止的绮罗说道,双手手忙脚乱的在帮她宽衣。

“耳朵后头。”一个细致,却悦耳的声音提醒着。

所以想想看,她是从心态上都很难带入了,她真的觉得自己老到不会羞涩了,真的等顾仁再进来,夜幕低沉,大家似乎都在期待着,其实这又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新娘子真是害羞,抬头让大家看看吧!”不知道哪来的声音。在新房之中,亲戚娘子们这么闹一下,其实也是古有说道的,似乎越闹,新婚夫妇的感情会越好。不过此时敏感的绮罗,还是查觉出一丝的不善。

“觉得也许二叔叔不是单相思,只不过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于是那姑娘就不给他好脸。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姑娘中认识二叔叔的,但恨死他了,于是不想给他好脸。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卢氏也是年轻的女子,也是从那时过来的,她很明白女孩的心性。

程平睡着了,梦里就看见一双素手,拼命的扇着程安的脸。看得他目不暇接,但他竟然没有多着急的,就那么笑着看着,最后还把自己笑醒了。当然起来时,自己把自己冻得一个哆嗦,他竟然睡了一夜,而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搓搓脸,觉得自己有点过份,竟然梦到弟弟挨打也没有去阻止,真的太过了。

看老爷子撸袖子,要揍人的样子,忙对他摇摇头,弯腰轻轻拍拍二儿子。看他抱着自己的腿,哭得伤心伤肺的样子,老太太都郁闷了,觉得那女子真是的,怎么就搭理他一下呢?至少也别让他这么难过不是。果然,对父母来说,啥时候心都是偏的。

老公爷与太君也不是傻子,再猜不出出了大事,就白混这么些年了,不过既然长子这么说了,他们决定还是不要问了,省得越问越麻烦,对他们来说,他们深知,孩子也有孩子的游戏规则,不然干嘛让长子若父?其实也是一种他们对长子的训练,他们都是军人,随时准备着把命丢在外头的,家里孩子都是得靠自己的,所以他们也充分让他们有自主权,只要你们能解决的,我尽量不问。

莫说他搬这个了,当初卢氏大出血,真的非常之凶险,连太医都不敢用药了,最后chayexschayexs推荐了段鼎,段鼎几针下去,总算把卢氏给救了回来。

“大嫂,别走,小弟这回可来求嫂子帮忙的。”程安马上对卢氏长揖一下,很是认真的样子。

绮罗看着母亲那样,真的觉得又温暖又想哭。是啊,她不怕顾家,她在镇国公府十八年,她在郡主面前都没低过头,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长春堂顾家了。

程安其实也是单纯的人,他不是故意说情敌的坏话,只是心情太差,看绮罗抬头了,他也就没再说下去,老实的坐在了绮罗的对面,伸出手,让绮罗给诊脉。

程安听到外头的打更声了,也知道不早了,不好再在姑娘的院里打扰,示意绮罗回屋,自己站了一会,听到打更的声音远去了,才跳上墙头,闪离了段家。

“莫要胡说,二郎无事即可。”太君摇摇头,制止了长媳妇。

“段姑娘说了,你外伤睡了十天,好得特别快,将来一点事都不会有,安心吧!”程槐开心了,话就比较多,跟哄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