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新婚第一天,要陪婆婆,她还真没试过。不过好在她在程家后来的岁月里,倒是常时间陪在婆婆的身边,主要是大嫂和三嫂越斗越狠,她自己小院都呆不下了,只能躲在太君的身边,图个清静罢了。也顺便跟他们表明,自己要啥没啥,她图的就是一个安稳,所以别来烦她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药方是保密的。”顾二婶突然叫着。

看看顾家这些人,公婆如何,现在她还看不太出来。但看看顾二叔一家,看到自己的玉佩被拍碎了,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好像没看见,也没听见。

“表嫂家里不是开药铺的吗?不会段家只教表嫂这些,其它的都不教吧?那表嫂会做药丸吗?”柳宜兰还是不死心,拿着筷子没吃又开口。

顾仁有点气,毕竟这是绮罗入门的第一天,你们至于一早就来挤兑她吗?看看绮罗,想安慰一下,结果绮罗淡淡的,就好像没有听见。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就是一抹淡淡的神色,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就跟刻上去的一样,但是捕捉不到眼神,谁知道此时她在想什么。

现在,绮罗的进门第一天,二叔、姑姑全家一早过来,摆明了就是让绮罗出丑,然后,再说母亲无能,于是娶的媳妇也是无能的,无法承担宗妇之责……他很明白,他们其实不过是拿母亲和绮罗说事,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逼迫父亲和自己罢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以为小妻子是沉默、羞涩,曾经以为,她会像母亲一样,也许一辈子无法取得家族的认可。不过他无所谓,无法承担就无法承担,反正还有他呢,他想告诉她,不用害怕,一切有自己呢。

其实她也明白,她没那种经历,她体会不到大嫂与弟媳的那种感受,不过想想,她羡慕过吗?曾经吧!因为他们够时间相处,他们共有过孩子,她和程安的时间实在太少,少到,她都忆不起那种亲密了。

这样教养下的,怎么可能会看到自己丈夫在那跟给猫洗脸一样,随便沾了水,就算是洗了?这简直是污辱绮罗的专业了。她只能起身,过去,重新倒水,拿了帕子,双手递给他。

段大夫家也正在大宴宾客中,不过段大夫是真正的医者,忙让人拿了他的医箱,跟着程家的车走了,街坊们也习惯了,大家都开心的真心的祝福着绮罗,顺便说,难怪绮娘能嫁得这么好,都是段大夫积得福。

而这一回,段大娘是力求完美,生怕错过一丁点,然后会影响到她的幸福。然后从昨晚开始,她就好像被当成了木偶一般被喜娘和丫头们指使来指使去,但这一切都是很新鲜的,都是她第一次经历的。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很灰暗,很无奈。

“没有害怕、脸红、羞涩?”卢氏再确认,却并没有搭程平的话。

程平其实是很想跟绮罗说道、说道的,凭什么这么对自己弟弟,你有什么资格?但是,捏着锦袋,他又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人家明天要成亲了,她恪守礼仪,有错吗?程平只能跳出段家的院子,去找弟弟。

“她不搭理我!”程安跪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在绮罗那边得不到反应,而现在家里也没一个人支持,他真的觉得支持不住了。

“老二又做错事了?”老公爷笑了笑,基本上,他对自己家的孩子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就算出门闯祸,也闯不了大祸,最多打个小架。而这回程安才从鬼门关上逛了一圈,他是相信老二不至于笨到,身体这么差,还出去惹祸的,以为是一言不合,兄弟闹着玩。

“门第低点。”程安表示有点扭捏。

程安到程平的院落时,夫妻俩正在院里抚琴自娱,当然,弹琴的是卢氏,而听琴喝茶的是程平。反正程安是不懂音乐的,不管好坏,马上鼓掌叫好,然后卢氏纵是世家出身,也被吓了一下,琴弦断了,好兴致也就没了。

不过绮罗不知道的是,正是上一世,她自己不断的摸索,看过无数的病例,她现在再看这些,才能真的体会父亲的成功,她才能马上把这些知识,吸收变为自己的。

程安刚进来时,有看到丫头从绮罗房里拿了红盖头,那一刻,他被刺痛了。绮罗要成亲了,马上,她将是别人的新娘,原本想谈谈的,可是被小兔子给打茬给忘记了。现在绮罗看着他,他迟疑了一下,“段姑娘,你真的要成亲?”

“我不能用人来试药。”绮罗冷淡的答道,坦然的看着程安的眼睛。

而程老公爷倒是一贯的公正,直接说,上了擂台,签了生死状,本就生死由命,请皇上不要再追究了。程家摆了高姿态,秦家也就只能认栽,能有什么法子。而且还没法怨念,因为那会程安真的一直昏迷,段大夫的人品又是公认的,谁也不会认为段大夫会做假,于是这也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秦家都没想过,程安不是他们家人打的。

绮罗不想见程安,拿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段鼎看看女儿的背影,回身去看程安,除了瘦了,其它的还不错。哦,当然头上刚撞的那个大包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