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绮罗的进门第一天,二叔、姑姑全家一早过来,摆明了就是让绮罗出丑,然后,再说母亲无能,于是娶的媳妇也是无能的,无法承担宗妇之责……他很明白,他们其实不过是拿母亲和绮罗说事,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逼迫父亲和自己罢了。

绮罗还好,也许是脸上有妆,只是一低头,给他福了一福。新婚的夫妇也是有礼仪的,不能没大没小。叫人进来送了水,她亲手去拿了换的衣裳。

其实她也明白,她没那种经历,她体会不到大嫂与弟媳的那种感受,不过想想,她羡慕过吗?曾经吧!因为他们够时间相处,他们共有过孩子,她和程安的时间实在太少,少到,她都忆不起那种亲密了。

他十二岁在铺子里学徒,十五岁就跟着父亲出去走南闯北的行商。作为长春堂顾氏家族的宗孙,他从小担负的责任就很重大,没人会娇惯他的,特别是这些生活琐事,家里有丫头也不让他用的,要的就是让他自己能照顾自己。

段大夫家也正在大宴宾客中,不过段大夫是真正的医者,忙让人拿了他的医箱,跟着程家的车走了,街坊们也习惯了,大家都开心的真心的祝福着绮罗,顺便说,难怪绮娘能嫁得这么好,都是段大夫积得福。

而保心丸的方子效果是好,但是太过昂贵,那根本就不是平民能吃得起的药,再说,那是治疗内伤的,哪家老百姓没事就出去打个架,还要正好弄个内伤出来?就算真有这种意外,其实汤药也是能解决的,只是没这个快和方便。在段大夫看来,这药是做得有点鸡肋的。他没做过军医,根本不知道,战场上的事情是瞬息万变的,对绮罗来说,这是急救药,根本不是常用药。所以民用可能是鸡肋了,但是不代表这药没用。

“没有害怕、脸红、羞涩?”卢氏再确认,却并没有搭程平的话。

“送你的,贺你成亲!”程安粗暴的拉过她的手,把锦袋放到了她的手里。

“她不搭理我!”程安跪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在绮罗那边得不到反应,而现在家里也没一个人支持,他真的觉得支持不住了。

之前拦着,是要确定有没做非得要负责的事。现在让打,是表示,你身为程家的一份子,现在竟敢让堂堂镇国公家去做抢人妻子之事,你脑壳坏掉了吧,让相公把他打清醒在再说。

“门第低点。”程安表示有点扭捏。

程安其实也想过找大哥大嫂帮忙的,他出生前后,正是父母战事最忙的时候,所以他一出生,就被母亲送回老家,等再见父母,他都三岁了。

不过绮罗不知道的是,正是上一世,她自己不断的摸索,看过无数的病例,她现在再看这些,才能真的体会父亲的成功,她才能马上把这些知识,吸收变为自己的。

“你干嘛?”

“我不能用人来试药。”绮罗冷淡的答道,坦然的看着程安的眼睛。

但是呢!当他看到绮罗专心的救治秦修时,他真的再一次被绮罗所征服,她真的好美。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因为美丽只是表征,他的理智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很美,于是非要得到她。

绮罗不想见程安,拿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段鼎看看女儿的背影,回身去看程安,除了瘦了,其它的还不错。哦,当然头上刚撞的那个大包也不算。

“笑什么,你爹教你聪明呢!”

“只有六十四抬,顾家老太太,太太,我们不比,但是他们家二太太都有六十四抬了。我们绮罗可是嫁过去做宗妇的,好像不够气派。”段大娘纠结啊。

绮罗松了一口气,出去让人把两人分开,各有房间,给秦修再号了一下脉,他的脉象很稳,绮罗看他呻吟了一下,于是顺手拿针刺了他的昏睡穴上,睡觉是最好的良药,能给他一个良好的睡眠,是对他身体最好的修复。

正在这时,外头有了声音。绮罗忙起身,闪出了诊室,段鼎也没有拦着,他也不喜欢女儿这么抛头露面。也算是默认了。

其实感情这个东西是要回应的,上一世,程安和绮罗是两情相悦,程安当然一往无前,但是现在,绮罗都没给过他好脸,他就算想要往前冲也没有动力不是。不过有事时,他还是想着冲过来,希望能看到绮罗,不过他也真没想到,这回绮罗会亲自出诊。

就拿长春堂的顾家来说,顾家父子两代可一个新的药方都没拿出来过了,所以听说他肯把风湿丸的方子给绮罗做陪嫁,顾老爷差点哭出来了,因为现在他还是家主,表明,他任上,并不是一无所获,他为家族总算添了新的药方了。

“我对伤药不精,用针炙疗效会更好,这个得吃多久才能治好?而且你也没个份量,若份量不准,只怕会伤肝。”段鼎不喜欢成药,就算是家里做的风湿丸,他也只做些,那不是主要的,他一般坚持一药对一人,千人千方的负责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