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漂亮的丫头给他端水洗漱,漂亮的妻子认真的挑着新衣服,让他穿,不得不说,他其实是有点受宠若惊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榻拿衣裳,一屋子女人。

现在她没有重复过去的一切,她投入了顾仁的怀抱。可是她的内心还是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她对顾仁的愧疚也就更深了一层,带着对程安的愤恨,她投入了这个好男人的怀抱,他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她这么做,会不会毁了这个好男人的一生?

绮罗待人都出去了,于是没事找事的跪坐在榻前,铺褥子。结果看那边水响,头就‘嗡’了一声、

当然同一时间,程家也崩溃了,因为青儿跟老太君报告,二爷烧了。

对老百姓来说,他们更在乎效果,若实在伤口大,可以用针炙镇痛。绮罗认同了父亲的想法,她当时做这个,是用于军队,对他们来说,他们已经疼得麻木了。止血,活着大过天。于是也就不改了,作为陪嫁,能让婆家投入最少,产出最大,那才是他们需要的。加上一个经过多年坊间验证过的风湿丸,绮罗的出嫁可以说在医药界来说,是风光无限的了。

“什么,什么样?”程平不知道妻子想说啥了,一脸的困惑。

程平想哭了,为弟弟哭,这女孩得多铁石心肠,才会这样啊。

“混帐东西,明天开始,不许他出门闲晃。”老爷子还是没忍住,踹了老二一脚,真的觉得这个儿子太不成器了,才清醒多久,还没吸取教训,竟敢还出花样?

而这钟点外头挺静的,这院有点动静,其它的院子也自然就听到响了,本来准备睡了的程家老三程喜,老四,也是惟一的女儿程乐开心了,跑了过来观战,一个个无比的兴奋,没一个劝架的,都开心的看热闹。老三、老四还不时的喊一声二哥加油,大哥使劲,都不知道他们站谁那边。

要知道,卢氏的性子再怎么着,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改都改不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这个当嫂子能置喙的道理。只能是公婆定了,交由她这个嫂子来操办,她才能操作,这是规矩,也是正当的流程。

而程平性子温和平顺,长子当惯了,要顾着皮猴一般的弟妹们,他再有脾气也被磨得没有了,所以弟妹们有什么事,也会先来同他商议,然后找个适当的方法,再去同父母谈。这在程家已经是惯例了,所以程安自然一早就想到要去找大哥说说的。不过想想,大哥无所谓,大嫂出身晋州卢氏家族,是前朝著名的门阀世家,规矩极严,进门两年,连母亲都夸她的,她能答应自己去破坏人家的婚姻吗?想想都觉得胆怯了!

于是,段大夫兴奋的开始拿出他多年收集的药方与笔记,晚饭后没事与女儿讨论,顺便表示,这也是嫁妆,不过是让她自己随身带的,将来好传给她的孩子。

“明天,我去给你抓大点的动物,抓个猴子好不好?猴子给你试药,别自己试了。”现在程安不同情小兔子了,真心的,若是用绮罗跟小兔子比,他宁可让绮罗用小兔子试药。

那时的她会笑盈盈的看着程安,听他说着打猎上的各种趣事,那时程安就像一扇窗,让她知道,她的世界除了医书,药书,各种药品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再然后,程安带走了她所有阳光!她的世界,除了这医书、药书、各种药品之外,还是什么也没有。不过这些东西不会背叛她,而程安会。

昏睡了十天,醒来就听到父女在吵架,好吧,是父亲在骂女儿,他想拦着,于是滚下床,撞伤了额头。虽然他全身无力,但手脚都有知觉,他很明白,之前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女儿将来又不行医,失手也好过影响了父亲的名声。”绮罗淡淡的一笑,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失手,但是,基本上,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她失手反正是要嫁入顾家做少奶奶了,从此也不会有人让她开堂坐诊,但是父亲神针的名声却不能有丝毫的闪失的。所以此时,就算这伤不是她做出来的,她也会抢先施针,绝不能让父亲维护了一生的名誉受损。

“你真是聪明,医术学得比那小子好,做药也比那小子棒,让你嫁给他,真是哪哪都不如意!”段鼎顺便再鄙视一下顾仁,女婿好像除了家里有钱,除了会做生意,现在真心的觉得女儿嫁给顾仁,真的哪哪都不满意。

“不是不收吗?”她当然知道母亲一定不会背着父亲收病人的礼物,所以这一定是父亲答应的。

晚饭上,段鼎看看女儿,她的脸还沉静如水,专心的摆着桌子,连筷子的摆放都细致的苛刻的地步,妻子可没有这种细致。

等绮罗包完了秦修,一抬眼,都无语了。要知道,她刚扶程安上床时,其实已经给他检查过了,他有几处脱臼、几处的伤了筋脉之外,真的没什么事。好吧,她在战场上见过太多,于是觉得这些伤真不重,不过老爹把他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是不是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