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程安终于敢开口说话了,一脸紧张的看着绮罗。

“怎么会,反正将来都是你的,现在给你当陪嫁,多好看。”段大娘马上说道,笑得眼睛都没了。

绮罗没听见,她还在想她的药方,明明是她最简单的一个药方,可能是因为那是最早的药方之后,后来直接交给了药店,她就没再管了,现在一些重要的都想起来了,结果这小的反而不成了,这太让她难过了。

然后又选了一个厨艺不错的,理由也同上,绫罗这个倒没纠结,因为在程家,青儿的手艺就不错,有时她看书看晚了,青儿就总给她做好吃的。食物是很能带来温暖的,所以她不介意自己带点温暖到顾家去。

婚事总算是敲定了,原则上,婚礼在这时代,是件极麻烦的事,结个婚,中间很多细节的,特别是女方家里,光准备嫁妆都是一件极其繁琐的事。

所以这回的正式拜访,他们也是找的太君。关上门,谈了很久,才回去。太君此时与绮罗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太君想了很久,又把绮罗叫到房中,拉着她的手说,“够了,回家去吧!”

“没事、没事,小婿回去就跟家母说,您不用费心了。再说,家母一直知道绮娘从小学医,这些事岳父都没让她学的。”顾仁忙笑着安慰着段鼎。

“你不愿意?”段大娘吓了一跳,这个,万一女儿不乐意咋办?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总要投个眼缘不是。

“娘!”绮罗按着老妈的说,虽说她很想以后好好的照顾父母,但不是代表着,她真的会什么都听父母的。

为什么上辈子会觉得他是真性情,为什么会觉得他很可爱?难道是因为真的认识了他,于是哪哪都觉得不顺眼。现在她不觉得程安可爱了,只觉得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太难看。如此喧哗,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

“女儿急进了。”绮罗对街坊抱歉的笑了笑,拿笔重写了一张,双手奉给段鼎。

而此时,绮罗当没看到他,也没听到他在跟自己打招呼。目无表情的走上上山的路。她找着自己的草药,草药的采摘其实也是很讲究的,有些是要带着露珠采,有些要在太阳出来之后再采,她十八年没采过药了,但是她对草药的认识却更深了,很快就把苍蝇一般乱嗡嗡的程安抛在了脑后。

晚饭,是她和母亲一块做的,当然,她并没帮上什么忙,但她是做药的人,她比如熬汤什么的,她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先放什么后放;捡菜、切菜她也不错,挑药,切药习惯了;洗碗是才学的,总算没把碗给摔了……

绮罗静静的收拾着院中的药材,药材的晾制其实跟烹饪一样,不同时候,需要的也不同,所以即便是从外面进的药材,段鼎也会让绮罗再加工一下,所以她有记忆起,她眼里就是这些药,然后这些药真的陪伴了她一辈子,她似乎也只有跟这些药在一起时,最平静。一下子,她好像回到了程家属于她的那个小院,她静静的站在那儿,完全忘记了一切。

程安看她突然狂奔起来,吓了一跳,赶忙跟上。又不敢跟太近,被人说成登徒子就不好了。但又不敢远了,生怕丢了,把后面的程槐都弄得满头大汗,好好的有马不骑,跟着大姑娘乱跑,真的有什么事,老爷、夫人还不得怪他没跟好爷?

“蒙青姑姑惦记了,老婆子愧不敢当。”阮妈忙推辞起来。

正在这时,外头有了声音。绮罗忙起身,闪出了诊室,段鼎也没有拦着,他也不喜欢女儿这么抛头露面。也算是默认了。

很快小伙计就领着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就进来了。这俩段大夫还真认识,忙起身,抱拳行礼。

“秦公爷,程大人。”

“段大夫,犬子如何?”护国公秦老公爷,可就一个儿子,接了信自然急吼吼的赶来了。主要是,他听说是儿子被人打了,自然要吼啊。

“哪位是公子。”段鼎还真不知道,刚太急,他忘记问了,而绮罗也忘记说了。

老公爷忙指指秦修,段鼎点点头,“受了点内伤,正在煎药,过会吃了药,再看三天,即可回家了。”

“谢谢,谢谢,段大夫,真太谢谢了。”老公爷真的要哭了,就一个儿子,真损失不起。看到神针段鼎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段鼎亲口说没事,他真的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段大夫,舍弟呢?”程平马上抱拳一脸急切,此时看看这两人,明显自己弟弟伤得更重啊。

“哦,伤了脑子,现在不能移动,能不能好,老夫也不能下论断,只能听天由命了。”段鼎实话实说,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位头上封住的经脉能不能自己解开,因为他不能动手帮他,只能靠他自己。

“我们少爷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还是他送秦少爷来的。”程槐不干了,马上吼道。

“脑子受伤本就不会马上显现,刚刚他突然就晕倒了,老夫才知道他受了伤。他身上也多处外伤,显然是秦公子因为内伤晕倒,而程公子此时伤势不显,便送来就医,急的负重奔跑,加重了程公子的伤势。其实目前,程公子伤重于秦公子。”段鼎就事论事,不偏不以。就算他没有参与抢救,可是他是好大夫,他号号脉,基本上就能看个不离十,当然,他是没想到,女儿会做出一个病来给他看,他也没想到病能做。

对于段鼎,秦公爷和程平还是很信任的,他给他们也看过病的,无论是医术和人品,都是无可挑剔的,秦公爷能被封为护国公,本身也是刀口舔血带着兵过来的,自然也多少明白点病理,再看看无论是包扎还是面貌,儿子真的看上去比程家小子强得多,刚刚的气愤一下子没了,对程平还是抱了一下拳。

“虽说上了擂台,便是生死由命,不过你我两家同殿为臣,犬子这回真是手重了,回头老夫会亲向程公爷致歉。”

“世叔说得对,上了擂台,签了生死状,原本就生死由命,是舍弟技不由人,怨不着旁人的,家父万不敢埋怨。”程平也不是傻子,马上恭敬的一躬身。不管此时心里怎么想,但面上,他们还得保持冷静。

“好了,段大夫,诊金您说数。”秦公爷满意了,回头看向段鼎。

“三日后会出清单,公爷照单付账即可。”段鼎倒是很平常心的,而秦程两家也知道段鼎什么性子,也不介意,抱拳,留下平常伺候的人,便一块回家了。不过态度上,两人马上不同了。

ps:我还以为你们昨天会对绮罗救程安产生不满呢,为什么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