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它们是救命恩人,李国画恩怨分明,不再像以前那样讨厌蛇,甚至于觉得它们很可爱,踏着蛇身走向远处的一堆,群蛇份份避让,露出一条坦荡大道。

洞内黑如浓墨,绝对的黑暗。

猫王满肚子火气,拳打手下,怒道:“轻点…滚,放下!”

唉,或许与想象的不同,修到他那个地步,大成飞升指日可待,反而舍不得拿自己冒险,比凡人更珍惜性命,之前敢救人,大概见魔头伤势很重,想趁火打劫罢了。

李国画暗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又无话可说。

他的精神特别疲惫,几句话就气喘嘘嘘,云凤连忙站到身后,轻轻的为捶背,心疼的说道:“,你休息一会儿吧,暂时不要说话。”

李国画一手抱起爷爷,一手拿木板:“走吧,我们帮不上忙。”

在李国画的印象中,道家就是吐纳炼气,修身养性,至多像武当那样练剑习拳,修心多于防身,或者如龙虎山,精研法术,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金玉骨则不然,他练了二十年,基本上以打熬筋骨为主,练就铜皮铁骨,与道家毫无干系。

李国画的心情很糟,连仙真也为力,爷爷的病可想而知,估计天底下无人能救。

每个坑的直径均不下于两米,间距较远,深度不好预测,一米之下装满了浮土、细小的木块,显然是树木粉碎后的残余。

“轰——轰——”空中传身巨响,震耳欲聋。

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李国画笑嘻嘻的收拾残局,兔皮、骨头烧成灰,血迹铲平扔到水里,原地盖上浮土,带上一层杂草,几乎是天衣无缝,云凤再精明也找不到证据。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天真无瑕的孩童,陡然变成了一只猎豹,正潜伏在暗处等待猎物的出现,神情之专注,让李国画暗暗佩服。

云凤道:“此河叫黑水,对面称黑林,说,林中有妖魔。”

恍惚中,似有一个亲切的呼唤声在心头荡漾,然后是两个、三个,一大群,好像朋友们在打招呼,充满了浓浓的关切之情。

持续的痛苦袭上心头,宛如千刀万剐,又像抽髓刮骨,几乎让人疯,若非李国画从小经受到狱般的训练,二十年来没间断,意志坚如磐石,早就崩溃了。

“我要死了,爸,爷爷,对不起。”李国画暗掐腿肉,竭力让自己清醒,他想到了爷爷,无论如何,一定要将爷爷带出去,否则没有报仇的希望。

“突突——”李青山也拣了一支,父子俩拼命的扫射,一只妖猴被打成马蜂窝,虽然没死,但是在短距离里,微冲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大的,妖猴浑身喷血,在空中一顿,然后坠落地面。

沈秋、李青山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为白浩、水无痕解围,两只手枪不停的射击,幸存的几名战士醒悟过来,冲锋枪喷出一条条火龙,那猴妖身形灵巧,快躲避,中了几弹后急弹而起,奋不顾身的扑向两大宗师。

“闭嘴!”铁中旗大声厉吼,威风凛凛,浑身散出一股煞气,全场鸦雀无声。

李青山叹了口气:“好,先送到机场,再到申市。”

白浩也有此疑惑,接口道:“铁师弟提得好,妖鹰以一敌三,虽说取得了上风,但同样受创很重,凭这样的修为,至多是人仙高阶,绝对达不到地仙级别。”

沈春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李国画暗叫不妙,受伤的固然失去战斗力,帮助疗伤的也会大损元气,需要几天时间调养。

李国画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很快找到了目标,对面的那座山腰,几棵大松树的树冠里,好像都蜷缩着一个个物体,灰暗的毛,隐约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珠。

沈秋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妖鹰没死,快请张天师过来,嗯,没伤的全上机,越快越好,我们找到了它的落脚点。”

“不,没事的,再低一点就能跳。”李国画的眼力惊人,目光跟着移动,清晰的看到每一个细节,心算飞机的坠落路线。

张天师摇头,小声道:“没用的,它们来无影、去无踪,不会留下丝毫破绽。”

三人的力气基本相当,李国画可能稍逊半筹,但与父亲联手起来何等了得,铁龙的黑脸涨得通红,想努力稳住脚跟,却上身摇晃后仰,李国画趁势收手,李青山徉作腰酸背痛,松开后甩着胳膊道:“我已经拼出全力,铁兄弟恐怕只用了五成吧?佩服!”

年龄最大、地位最高的当然是武当掌门,道号清风,今年八十六岁,德高望重的武林领袖,威望无人能及,据说内功已至化境,剑法如神,巧得很,闭关十余年,上个月刚刚出定,这次过来带了两大:明月、明光,功夫还在沈秋之上。

李青山更是欣喜若狂,比儿子还要开心,哈哈大笑:“老松树拥有五千多年道行,比你爷爷还深,虽说不能与人类的标准来横量,但它炼出的魂魄,其能量大得惊人,现在与你融为一体,相当于继承了它的一切。”

刘紫玉最相信专家,所以压下心中的疑惑,她觉得或许与金玉骨有关,老爷子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李国画属于正常现象,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李国画必须定期体检,以防不测。

忽然,李国画心头冒出一股思维,熟悉又陌生,似乎在打招呼,态度非常友好。

刘紫玉扶起李国画,在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让李国画很舒服的半躺半坐。

跳海不是办法,悬崖绝壁下是大片的暗礁,白天露出水面,夜里藏于水下,跳下去就死,唯一的指望就是等待,希望奇迹生,与前几案一样,凶手杀人后远遁,不会在四处寻找目标。

这条道路,李国画走了十几年,闭着眼睛也能走,他不看脚下,目光不时扫向四周,手扣扳机,一有异动毫不迟疑的射击。

李国画咬着嘴唇,明白黄度的意思,一旦凶手突然袭击,肯定会掩护自己逃跑,心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当逃兵呢?逃是不可能的,我不是孬种。”

李青山打断了他的话:“老黄,旧事休要再提,人总有落魂之时,不可能永远风光,起起落落很正常,我最穷的时候差点去讨饭,两个馒头顶一天,也是好心人拉了一把。”

“就是这里!”李青山默默的蹲在树下,拍拍半米高的石墩。

凶手能暗算爷爷,修为至少不在爷爷之下,或许还远远过,李国画心头大寒,他从来没想到,世上还有比爷爷更厉害的高手。

这里距山庄很近,没过多久,前后均有警车呼啸而至,大批警察包围了现场,有的向两侧的山丘爬去,个个手执枪支,还带了不少警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估计小柳峰与云柱峰另一侧也有人,将整个现场团团包围。